第22章

“寫檢讨?”

寧遠知道他這哥哥有很多種整人的方式,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居然是這一種。他剛醒不久,在桌子上趴了幾個小時,現在腰酸背痛,實在是無力吐槽。

“不想寫檢讨可以換成關禁閉,支隊很民主的。”寧致站在桌子另一邊,抱着雙臂,滿滿一臉的惡劣。

寧遠更加無語,翻過手去敲背,趴在桌子上試圖裝一會兒死。寧致卻不依不饒的,趁着遞熱毛巾的間隙還調侃他,“怎麽樣,選一個吧。”

“哥……”寧遠擦了手又去翻手機,發現此時已經接近早上八點。他昨夜匆匆回來,忘了給手機充電,硬耗了二十幾個小時,電池的電量已經瀕臨枯竭,右上角挂着一道紅杠,醒目極了。

他連忙去翻充電器,寧致卻眼疾手快搶了數據線,“遠遠你記得在支隊要喊我隊長。”

“那請寧隊也叫我寧法醫。”寧遠此時此刻有種把熱毛巾扔到這人臉上的沖動,意識到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到底忍住了。

寧遠懶得進行這種無意義的争辯,拿了毛巾往浴室走,寧致也一路跟在後面,像跟屁蟲一樣。

法醫組的浴室雖然每天都在仔細打掃,消毒也很嚴格。但畢竟情況特殊,平日裏,大家都有或多或少的避諱。

到了門口,寧遠伸出胳膊把人攔住,“大清早的,寧隊閑着沒事幹嗎?”

寧遠頭發亂着,一臉的“氣急敗壞”,寧致忍住沒笑,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位置,在弟弟發火打人之前跑了。

寧遠起初還有些莫名其妙,進了浴室被鏡子一照,看到眼下那個頑強的小黑點,這才明白寧致剛才的動作是什麽意思。

這人就是切開黑,對上自己人也能奉上毫不留情地嘲諷。寧遠恨恨在臉上搓了幾下,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兒都埋進水裏。

簡單收拾完,寧遠到了一樓大廳,路過問詢室的時候往裏看,果然發現裏面早已坐了人,且不知道已經多久了。透過單向透視鏡可以看得很清楚,那人與昨夜留在員工資料上的照片很像,正是林雲。

他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的正是那件灰色的長袖工裝。嘴巴一張一合地不知道在朝對面說些什麽。蠢哥哥在對面坐着,已經恢複了一本正經的人模狗樣。

寧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Advertisement

嗯……因為兩件事。

又過了一會兒,接近九點鐘,隊裏的民警都陸陸續續來上班,包括臨床門診那裏的師兄,寧遠看見了,就揮手示意,把人攔了下來,“師兄,這裏。”

“早。”許現對寧遠今天不踩點兒過來上班還覺得有幾分意外,只不過沒表現在臉上,他指了指樓梯口示意寧遠邊走邊說,“怎麽了,是有人需要做傷情鑒定嗎?”

寧遠沒說話,指了指審訊室那邊,許現見他的動作,就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那師兄先去換衣服吧。”寧遠在這位宛如高嶺之花的師兄面前總是忍不住要乖巧一些,也收了之前滿肚子的腹議。

等許現點頭示意轉身走了,這才去敲問詢室的門。

裏面坐着林藏和寧致,見他進來沒多大的反應,倒是把問詢椅上的人給吓了一跳。林雲本是很正常地坐着,眼下整個身體卻有明顯向後傾的動作。

被問詢人與審訊人員之間建立好的信任基礎,會被外來人員打斷,寧遠雖然不參與審訊,但讀書的時候也選修了心理學,對于這一點,他也是清楚的。

于是寧遠只是公事公辦,朝着林藏示意,“許師兄來了,現在方便做人身檢查嗎?”

“你們要幹什麽?”林雲先是被兩張一模一樣的臉給驚了一下,眼下眼睜睜地看着林藏往過走,又有些掙紮。

“該交代的,你之前已經說清楚了,所以不用着急,檢查也只是走一個流程而已。”

林藏做了解釋,又示意人往起站。林雲被迫站起來,被帶着往外走。

寧遠跟着他們一直上了三樓,進了許現的辦公室。

“我都說過好幾遍了,昨天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六點的整個時間段,我都在工作,車上的幾位乘客都可以給我證明。”

林雲被要求張開雙臂站在靠牆的位置,他雖然依言照做,但明顯帶着抗拒的情緒。

他一米66的身高,站在一堆平均身高在180的民警中間顯得愈發地陷入弱勢。

寧致和林藏守在一邊,寧遠站在門口,許現面不改色地給人做最基本的檢查,摸到工裝上面的口袋時,一直很老實的林雲,突然抗拒起來。

寧致下意識把法醫往外拉,林藏去按人,幾人絞成了一團,掙紮之際,一個東西突然掉了出來。

寧遠朝着往過看,發現是一個淺藍色的圓形藥片。

所有人都朝着那藥片看去,幾秒之後,辦公室裏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寂靜。

“先送去毒理那邊的實驗室。”寧遠一看那藥片感覺頭皮都炸了一下,好在他也最先反應過來。

其餘人對這東西也有基本的認知,各個如臨大敵。

林雲一聽到“毒理”這個詞整個人都被點炸了,“你們別瞎給人扣帽子,這是西咪替丁片,治療胃病用的,我之前去過社區醫院,在那裏開出來的。”

他手舞足蹈,情緒很激烈,寧致掏出手铐把人铐起來,他還有象征性的掙紮。

“區分是三·唑·侖還是西咪替丁片,只需要做個試驗。”許現之前已經被拉到安全的地方,此時又蹲下身把藥片撿起來。

他辦公室裏就存着物證袋,把藥片放了進去,又轉身遞給寧遠。

寧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直接帶着東西往回走。

他們法醫組的辦公室和昨日晚上的沒有多大的不同,就是方媛的眼線筆沒有被放回原來的位置上。然而寧遠已經無暇顧及這個纰漏,直接朝着另一個座位走。

“這是什麽?急嗎?”負責毒理的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妹子,紮着低低的馬尾。見寧遠往過走,連忙站起來。

“懷疑是三·唑·侖。”寧遠答。

“好的,很快,轉告寧隊讓他等大概五十分鐘左右。”妹子接過物證袋就往外走,白大褂的衣擺都快要飄起來。

寧遠被這突然的變故攪得有些心亂如麻,他回了許現那裏時,發現衆人都沉默着。

幾分鐘之後,有民警上來和寧致說,關于林雲輪班時的那輛出租車,交管所那邊已經找到了具體的行車記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