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原澈這家夥, 聰明的時候是真的聰明，當年荒廢了那麽多學業，也是用了不到半年時間就不費吹灰之力的趕上了別人。
傻的時候也真是傻, 別人說什麽都信, 恐怕在那七個月裏, 不管哪個所謂的專家教授說有辦法叫醒她，他都會不計成本的去嘗試。
這個笨蛋。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她一直都太過慣着他, 導致他把太多的情感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你想啥呢, 別說一兩個月, 我連一兩天都走不開啊。”季雲晚嘆了口氣，說：“雲海那邊今年的營業額連房租都快交不起了，全靠之前接的幾個企業銷售心理課程撐着，我這邊還有好幾個客戶要談，更何況市局那邊也不會允許我突然離崗的，雖然我是個外聘的顧問, 但是也有職責在，不能随便擅離職守啊, 你啊, 就趕緊去忙你的事業吧，你姐姐我這邊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行，我不操心你誰操心你？我這一出國就得個把月，不行我放心不下，我還是不走了。”
季雲晚無語了一下：“你是忘了我比你還大一歲嗎？快去忙你的事去, 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年齡是問題嗎？”原澈冷哼一聲：“哪怕你比我大, 哪怕你很厲害, 在我心裏你也一直都是被需要照顧的那一個, 換成誰照顧我都不放心。”
“就這樣吧，你不願意去的話，我也暫時不走了，晚上如果能趕得回來我就去找你。”
沒等季雲晚在說什麽，原澈就挂了電話。
另一邊的原澈盯着手機沉默良久，秘書敲門進來，“原總，您預訂的專機已經安排好了，你看現在是否需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退了吧。”
秘書一愣，“啊，不去了嗎？”
原澈擡了下眼皮，只一眼就讓秘書明白了，他現在心情極度不好，不是在開玩笑的。
公司上下都以為他們原總是個花心的樂天派，但少數頂層的老員工都知道，原澈曾經在性格上有很大的缺陷，這方面也有一定的遺傳因素，不過他們一家人在做生意上都很有天賦，原澈也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行業翹楚，可是私底下，原澈的性格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了的，無論什麽時候都總是那麽喜怒無常，上一秒還很正常，下一秒可能就會陷入陰郁中，不知怎麽就變了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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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一走，原澈接起來自他母親的國外電話。
“阿澈，雲晚答應你了嗎？”
“沒有，她不肯去。”
原母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她啊，一直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你也努力這麽多年了，實在不行，就放棄吧，媽媽早就看出來了，雲晚是一個不會輕易改變心意的人，她不喜歡的，怎麽努力都沒法打動她，可能你們兩個人是真的沒緣分吧，我看我還不如認她當幹女兒，你們做姐弟也是能一輩子關系好的……”
“誰要跟她做姐弟？！”原澈驟然打斷了她的話：“媽，別人不明白難道你也不明白嗎？當年要不是她，你的兒子我現在早就成為一個臭名遠揚的罪犯了！阻止那一切的人是她，讓我變成如今的原澈的人也是她，全世界我只喜歡她一個女人，你讓我怎麽忍心放棄？”
他難受的喘息着，“有的時候，我寧願她一直昏迷不醒，這樣，她就一直都是屬于我的了。”
“原澈，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怎麽能這麽想……”
“放心吧，媽媽。”原澈低聲一笑：“我不會讓她努力白費的，她希望我是一個正常人，那麽我就一直都會是正常的。”
……
嚴烈帶她來的地方，的确很安全。
因為是在軍區大院附近的區域，街道上處處可見穿着正裝的人，小區自身的安保也不錯。
“我父母曾經留下的房子，被我翻新過一次，勉強能住。”
開門看了一眼之後，這哪裏是勉強能住？比起季雲晚所住的高檔公寓還要寬敞許多，雖然裝飾品很少，卻也相當大氣。
然而……
一看就是男士風格的獨居住所，而且很明顯，帶有嚴烈生活過的痕跡，哪怕他把自己的東西全都收拾起來，她也能看得出來，這裏所有的布置都是屬于他私人的，包括卧室的衣櫃和床。
進了門嚴烈就給她拿出了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剛好合腳——很顯然是為她準備的。
季雲晚看了看腳上的拖鞋，有些訝異他竟然準備的這麽充分？
“如果我住在這裏，那你呢？”季雲晚問。
她剛剛換好鞋轉過身，就看到他把她脫下來的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動作相當自然。
季雲晚心裏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仿佛是一種類似溫情的東西，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受了。
自從許家一家人都不在了以來，她就從未接受過別人的關心，哪怕是關系非常近的原家，她也一直刻意保持着距離。
而嚴烈表現出來的關心，她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無法拒絕。
大概是因為他總有合适的理由不讓她拒絕吧。
“我就住在樓下，跟我一個兄弟一起。”
“就住在樓下？”
“對。”嚴烈點點頭，說：“你用力踢一下地板，我就能聽到。”
季雲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地板，木質的地板，用力踢一下，樓下說不定還真能聽到。
那果然是相當安全，試想一下她這邊一跺腳，下一秒就可能有一個訓練有素的刑警沖進來……這簡直不要太有安全感了。
季雲晚只是想象了一下都忍不住對這個提議相當心動了，畢竟這段時間她也是真的不适應一個人居住，睡眠障礙的情況再嚴重下去，她就真的該去醫院給自己開點藥了。
“謝謝，你真是費心了。”
“不用客氣。“嚴烈笑了一下，說：“你的安全最重要。”
“東西都是全新的，你可以随便用，廚房也有些吃的東西，出了小區對面就有超市，如果你需要什麽，也可以告訴我。”嚴烈看了一眼手表，說：“你先休息一下，我還要回一趟局裏開個會，晚上回來我再帶你回公寓去拿行李，好嗎？”
“好。”季雲晚點點頭。
嚴烈轉身出門，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轉頭對她說：“有事跟我打電話。”
季雲晚坐在沙發上，乖巧的點點頭，“好的，嚴隊長。”
好像他們見面後分別的每一次，他都會說這句話。
他走以後，季雲晚在房間裏轉了轉，發現衣櫃最下面有一箱疊的板板正正的衣服，不用問也知道那都是嚴烈的，他把自己沒收拾走的東西都放在了最下面。
她又去了廚房，幹幹淨淨整整潔潔的櫥櫃和廚具，幾乎稱得上是一塵不染，打開冰箱，裏面放了滿滿當當的食材和飲料——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的話，這應該都是給她準備的東西，因為顯然他不是那種會在平時喝牛奶飲料的人。
……誰能想到一個忙到經常連自己家都回不了的工作狂刑警隊長，竟然有這麽細心的一面？
這件事超出她的認知範圍了。
季雲晚忽然有點懷疑，嚴烈曾經是不是有一個非常潔癖的女朋友了。
……
市局辦公室。
“我聽說你之前答應林修，如果救出季顧問就讓他們單獨見一面？”
“是，我是答應過。”
“那你之前怎麽不彙報？！”
“是我的錯。”嚴烈說：“當時情況緊急，涉及到季顧問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來不及上報就急着去救人了。”
白局點點頭，“這我知道，那個瘋子，晚一步都來不及了，那後來呢？你告訴季顧問了嗎？”
“沒有，我也告訴他們不要告訴她。”
“為什麽？”
“因為我認為她為這個案子做的工作已經夠多了，冒着生命危險，被犯罪分子以命要挾，以及在這個案子裏所受的兩次傷害，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職責，我們這些正兒八經負責案件的刑警都沒受她受的那些罪，更何況，她本身還是某一位受害者的家屬，并且也是受害者之一，我想，我們應該保護她不受犯罪分子的再一次傷害，所以我選擇不告訴她這件事，林修那種高智商的反社會罪犯，誰知道他存了什麽心思，更何況是單獨見面？”
白局的眼神漸漸意味深長起來：“難怪聽他們說再救雲晚的時候，你整整三天三夜沒合眼，急的跟什麽似的，幹什麽都是第一個不管不顧的往前沖，救了人也是第一時間把人抱回來的，嚴烈啊嚴烈，你可真是不像剛來那會兒了，之前辦案的時候可沒見過你這麽急赤白臉的，怎麽，這次是真動心了？”
嚴烈不置可否，“我查詢過她的顧問薪資，一年加起來還不如她多做幾次心理咨詢，不說這次的9.25連環案，她來濱海後哪個案子不是拼了命幫我們破案？所以在她的問題上，哪怕是動點私心我覺得也沒什麽不對，白局不也說過，她是我們需要重點保護的專家顧問麽？”
“你小子，還跟我扯到薪資待遇上去了？”白局被他給氣笑了：“我說的動私心可不是你說的意思，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答應林修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你隐瞞不報，自己去寫個檢查給我，還有啊，季顧問的顧問薪資可不是我決定的，當初她在省公安廳的犯罪心理研究室的時候，你知道我們濱海費了多少勁才把她請過來嗎？她何止是我們重點保護的專家顧問，你知道我最近接了多少想要借人過去的電話不……”盼盼
“那可不行。”嚴烈臉色沉了下來：“她剛剛從連環殺人犯手中脫險，精神和身體都受到了重創，至少這段時間，我覺得她需要休息，不能再随便參與重大案件的偵破了。”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的。”白局嗤笑道：“說到底，這還得看雲晚自己的意思，你算老幾，你能替她決定？你覺得她能聽你的？”
嚴烈：“……”
“這還什麽身份都沒有呢，就在這替人家說上話了，以為自己是人家家屬吶？”白局冷哼一聲：“瞅瞅你那樣子，有本事跟我在這橫，有本事去季顧問那裏橫去啊，去，現在就把你自己的工資全部上交給人家，看看人家稀不稀罕你。”
嚴烈：“……”
見他說不出話來，白局臉色就好了很多，“多大年紀了，還怕這個怕那個，當着人家的面屁都不敢放一個，按你這速度，心上人早就被人給盯上一百八十回了，我聽說那個什麽企業的老總，姓原的那小子，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你說說你，你拿什麽跟人家比？”
“白局。”
“有話就說。”白局那眼神仿佛在說，看你還有什麽理由反駁。
“根據我前幾天偷看您的體檢報告，您的血壓血糖都有些危險，所以，近期還是少發點火，多注意飲食，您定的奶茶我已經讓人扣下了，多喝點辦公室的茶葉，有益健康。”
“……”
“說是這麽說，林修這一面，估計是少不了要見了，周繼凡已經被執行，黃珊珊又燒成了幹屍，三個犯罪嫌疑人就只剩下林修一個，他的嘴巴也只有季顧問能撬開。”
嚴烈抿緊唇，臉色有些陰沉。
“這對雲晚來說，也是一個徹底的結束吧。”白局嘆了口氣，“我想她心裏也有一些事情，想弄清楚，還是看她本人的意思吧。”
出了局長辦公室，嚴烈一看手表，收拾東西下樓。
“嚴隊，晚上一起聚餐去啊，案子破了慶祝下。”
這也是他們的老傳統了，一般破了大案子都要吃個飯喝個酒慶祝一下，嚴烈大多數時候也都會去，酒也會喝，但到最後一定也是最清醒的那個，所以他們這次也一如往常要去附近小餐館喝酒。
然而嚴烈卻一擺手：“今天有事，你們去，回頭賬單發我。”
“啊？嚴隊你不去？”
家裏有事？？
自從嚴烈上任以來，只有他們因為家裏有事跟嚴烈請假，從來沒聽過哪怕一次嚴烈說自己家有事的，而且他們都知道，嚴烈家裏情況特殊，父母都不在身邊，據說一方長輩還早就去世了，但他幾乎從不提起家裏的事情，他們也都不敢問。
衆人只見嚴烈匆匆收拾完桌上的東西，随後朝他們一擺手，讓他們晚上喝好，走了。
“嚴隊急着幹嘛去？”隔壁技偵隊過來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好奇的問：“除了查案，還從來沒見他這麽風風火火的。”
楚風若有所思道：“怎麽感覺怪怪的呢。”
趙霖嘀咕道：“該不會是家裏金屋藏嬌了吧。”
楚風：“……你自己聽聽你這話，可能嗎？”
想了想嚴烈一貫的作風，趙霖嚴肅的點點頭，“還真是不可能，是我想多了。”
作者有話說：
小劇場——
林修大變态：該我出場了吧？
原澈：我也要出場！
嚴烈：我家裏的确藏了個美人，所以我想繼續出場。
季雲晚：我累了，你們自己玩去吧，我不出場了行不行？！一章章的都是我在瞎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