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奇得要死
第12章 好奇得要死
“營養不良。”
“過度疲勞。”
“睡眠不足。”
“貧血。”
“低血糖。”
“多處軟組織損傷、擠壓傷,陳舊性瘢痕。”
蘇禾坐在病床旁邊,聽着二姐念叨着顧言的極度糟糕的身體狀況。
“你同學這個情況,我真的懷疑他是不是剛從戰場上逃回來!怎麽能糟糕成這個樣子。”
蘇蓉一邊說,一邊飛筆疾書,寫下了一堆藥名。
而此刻的顧言,似乎真的是因為太累了,睡得很沉。
他的呼吸很輕,眼睛閉得緊緊的,只有睫毛偶爾微微顫動,但是臉上的表情又像是在做噩夢。
蘇禾就這麽靜靜看着他熟睡的臉,慢慢的,自己對于顧言的那些疑問,似乎都已經浮現出了答案。
“都幾點了?你不回家?”蘇蓉盯着蘇禾問道。
“不回,今晚我就在這待着。”蘇禾搖了搖頭。
蘇蓉對于蘇禾的态度着實有些好奇,畢竟她還沒見過蘇禾跟哪個同學關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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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自己這個弟弟,每天只會跟着大龍和小虎到處惹是生非。
不過看着蘇禾對這個同學溢于言表的關心,蘇蓉竟覺得心裏很開心。
她總覺得自己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弟弟,雖然各個方面都優秀,但就是,缺了那麽一點真實感。
蘇禾就是擁有的太多,也擁有得太容易,反而令他變得很缥缈,每天懶懶散散,無欲無求,看起來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怎麽沒聽你提起過這個同學?你們倆看起來關系很好?”
蘇禾聽了二姐的問題,只覺得搞笑,顧言不知道多讨厭自己。
“那你今天不就聽了嗎?不止聽了還見了,你滿意不,二姐?”
“我可太滿意了,下回別帶來了!”蘇蓉笑着說,轉身走向門口。
“一會兒我讓護士來給他打藥,他得好好補充點營養,你幫他看着點吧。”
這時,盯着顧言嘴角淤青的蘇禾突然想起了什麽,又問道,“二姐,瑄哥呢?怎麽最近沒他的消息了?”
“老官?怎麽突然想起他了?”蘇蓉打了個哈欠。
“前段時間他的新聞不是很多嘛!短視頻裏也總能刷到他又贏了什麽什麽案子之類的,還想問問他現在律師費漲到幾千萬了。”
“那太可惜了,你最近是見不到他的,他去了深山老林裏了。”蘇蓉繼續打哈欠。
“深山老林?你說那個滿腦子裝的都是怎麽掙錢的官上瑄大律師,在他最火最能吸金的時候,跑到深老林去了?二姐,你能不能別打哈欠了!”
蘇蓉哈欠剛打到一半,被蘇禾這麽一說,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她又揉了揉半睜不睜的眼睛,“嗯,修仙去了。”
蘇禾忍無可忍,“二姐!”
蘇蓉看着蘇禾翻出天際的白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突然那麽關心他幹什麽!你先說,你在打什麽主意,然後我再告訴你老官的事。”
蘇禾想了想,覺得大概自己的想法是瞞不過二姐的,于是指了指顧言,直接說道。
“你看看我同學這渾身的傷,我覺得是他家裏有人打的,還想問問瑄哥,關于家暴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呢。”
蘇蓉頓時眼前一亮,傾國傾城的臉蛋上展露微笑,“我都沒發現,你現在還會關心別人了呢!”
“這件事兒,你放心,包在他官上瑄身上了!”
蘇禾接着問,“那他到底去哪了?”
“他嘛……他是去解決一件困擾了他很多年的心結。”
蘇蓉說,“不過你放心,我跟他還一直有聯系。你同學這件事,我會找機會問問他該怎麽處理的,滿意了沒,蘇少爺?”
蘇禾終于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嫌棄地對着蘇蓉擺擺手,“趕緊休息去吧你!”
“遵命,蘇少爺!”蘇蓉繼續打着哈欠,轉身走出了病房。
顧言沉沉地睡了好久,他感覺自己真的是很久都沒有過這麽踏實的睡眠,踏實到讓他覺得好不真實。
直到潛意識中隐隐的不安,促使他的意識先于身體清醒過來。
他感受到了自己躺在一張久違了的柔軟的床上。
然後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他為什麽會躺在床上,他不是應該在送外賣嗎?
意識雖然慢慢回籠,但記憶仍有些模糊,停留在腦中的記憶有些斷層的碎片。
他只記得自己騎着電動車送到了很晚,然後好像想去網吧休息。
但是這之後發生什麽事情,就記不得了。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房間裏,周圍到處都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頭頂上方,還在挂着輸液袋。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是在醫院。
用雙手手肘撐着身體,顧言緩慢地坐了起來。
他感覺身體舒服多了,疼痛和疲憊的感覺,都消散了許多。
窗外已經蒙蒙亮,牆壁上的挂鐘顯示着現在的時間,早上五點二十。
視線在房間內轉了一圈,顧言終于發現,旁邊的沙發上,還坐着一個人。
蘇禾的眼睛有些腫,淡黃色的頭發也有些毛躁,帥氣的臉龐呈現出了疲憊的狀态。
“你醒了?”蘇禾對着他揚起淺淺的笑。
“嗯。”顧言答道,“是你帶我來的醫院?”
“是啊,我從酒吧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網吧,正好看見你在門口趴着,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蘇禾雙手修長的十指交握,雙臂撐在兩條長腿上,俯身看着顧言。
“哦,謝……謝謝。”
顧言有些意外,如果說昨天在酒吧裏蘇禾幫他解圍的事,他還可以勉強認為蘇禾是多管閑事,一走了之。
但是半夜把昏倒在路邊的他送到醫院,還一直照顧到現在這件事,他卻是無論怎麽想都是受了蘇禾的幫助,不能再無動于衷了。
同時,他的心底還有些什麽緊繃的東西突然松動了。
畢竟這麽多年,他每次生病都是自己吃幾片藥糊弄過來的。
最嚴重的一次肺炎,也是每天放學之後自己一個人到醫院挂水。
原來生病的時候,身邊能有個人陪着,也是件能讓人覺得心裏溫暖的事。
這種溫暖,記憶中仿佛只有顧聲短暫地給過他。
“謝謝我?”蘇禾大概是沒想到,“謝謝”這兩個字會這麽輕易從顧言嘴裏乖乖地說出來,竟然感到有些意外。
嘴角不自覺地更加上揚了一些,“沒想到還能從你口中聽見這幾個字。”
“那我收回來?”
“別!”蘇禾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病床旁邊,找了個邊緣位置坐了下來,“說說你到底怎麽回事兒?”
顧言任憑蘇禾坐到自己身旁,并沒有躲避他的靠近。
漆黑的眸子看向他,“蘇禾,我想起來了,這幾天你好像一直在問我怎麽回事,有這麽好奇?”
“嗯。”蘇禾點點頭,“好奇得要死,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