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跟我有什麽關系?

第21章 跟我有什麽關系?

“回家?”蘇禾有些不敢置信,他倒是沒想到顧言的繼父這麽快就妥協了。

而且還是回到那個不能稱之為“家”的家。

“你真要回去?在龍虎堂住不是挺好的嗎?”蘇禾試圖挽留。

主要是顧言在龍虎堂住了這麽多天,他都沒有機會去找顧言,好不容易等到他沒事了,顧言卻要回家了。

“我已經決定回去了。”顧言艱難地點點頭。

“龍虎堂真的很好,能在那住上這麽多天我已經覺得很開心了,但是既然我已經可以回家了,就沒有必要再麻煩大龍和小虎了。”

“顧言,”蘇禾難得地鄭重其事。

“我跟大龍和小虎都拿你當好兄弟,以後別再麻煩來麻煩去的,再說我就連你一起也教訓!”

蘇禾動了動拳頭。

“知道了。”顧言伸手把蘇禾的拳頭拍了下去。

“那你回家以後,如果你繼父再對你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一定要告訴我。”蘇禾說。

“沒事,他也沒剩多少時間可以過分了,等上了大學,我就有能力擺脫他了。”

顧言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真的這麽想。

因為他還是低估了,蔣志平早就已經泯滅的人性是多麽醜陋。

顧言回家之後,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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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志平怕影響他的成績沒有騷擾他,林豔繼續對他不聞不問,全家唯一對他笑的依舊是他不到兩歲的弟弟。

而他,則是繼續在屬于自己的五平米的房間裏,認真準備着即将到來的各項考試。

反複地将各類練習冊和模拟試卷做了一遍又一遍。

沒過多久,學校就組織了高三的第一次模拟考試。

這次考試,沒有發生任何風波。

顧言看到試卷的時候,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又回來了。

所以沒有任何意外,這次一模考試,顧言回到了第一名的位置。

然而一模考試成績出來之後第二天,自習課的時候,顧言的班主任蔣超文把顧言從教室裏面叫了出去。

而顧言并不知道蔣超文因為什麽事情找他。

跟着蔣超文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辦公室裏面其他工位上還坐着各科其他的老師。

因為顧言在學校裏面成績優秀十分有名,其他老師看見他,也都微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蔣超文拿起剛煮好水的熱水壺,往水杯裏面裝滿水,緩緩坐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略帶愁容,“你不參加高考了?”

此話一出,原本低着頭批改作業的其他老師紛紛将目光投了過來。

甚至還有一位女老師,直接激動地站了起來,“蔣老師,你說這是什麽意思?顧言是咱們學校的第一名,怎麽能不參加高考?”

顧言看了看這位女老師,是他們班的英語老師,平時對顧言很溫柔,一直把顧言作為重點培養對象。

收回眼神,顧言愣了愣,垂在衣擺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老師,你說的事情我怎麽不知道?”

蔣超文推了推眼鏡,“是我堂哥剛才打電話跟我說的,明天他會作為你的監護人,把不參加高考申請書送過來。”

蔣超文的堂哥……蔣志平。

“什麽?”顧言的眼中浮現出了一絲絕望,冷汗瞬間就将身上的校服浸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蔣志平會如此不留餘地地糟蹋他的人生。

“看來你還不知道,做好心理準備,你父親已經給你聯系好了工廠,讓你畢業就去報到。”

顧言的英語老師忍不住又說道,“蔣超文,顧言是你們班的第一名,也是全校的第一名,他的家長那麽愚昧,是在害他!你作為他的班主任,就不做點什麽嗎!”

蔣超文沉着臉,“林老師,請你注意分寸,顧言是我班的學生。”

林老師被怼了一句,臉瞬間就憋紅了,但是又挑不出蔣超文話中的毛病,只能坐回位置上。

蔣超文又說,“而且顧言有權利選擇不參加高考,我們做老師的不能幹涉。”

“老師,我想參加高考,我爸不能代表我。”顧言還在頑強抗争。

蔣超文的手扶在桌子上,食指不斷敲打桌面,他何嘗不想讓顧言參加高考。

以顧言的成績,如果能得個高考狀元,對他的職業生涯也有很大的好處。

但是他太了解他那個無賴的堂哥。

如果不順着蔣志平的意思,只怕自己以後都不會好過。

蔣超文雖然也對于自己這個優秀的學生被折枝的未來十分嘆息。

但是也只能怪顧言太倒黴,遇見蔣志平這種人渣當繼父。

于是,他低頭扶額,搖了搖頭。

……

之後蔣超文又說了些什麽,顧言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被蔣志平堵得死死的,血液已經無法流動。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他第一次褪去了平日裏的軟弱外殼。

沒有再理會客廳中給蔣勵講故事的林豔,直接跨過她沖向了主卧。

林豔沒想到顧言會去主卧,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顧言,你幹什麽?你爸剛下夜班,在睡覺。”

顧言并沒有理會,直接握住了門把手,猛地将門推開。

主卧中随着顧言的推門而入,帶進了一陣風。

蔣志平正躺在床上,被這響動吵得睜開了布滿血絲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恐怖。

“你他媽瘋了?”蔣志平對着顧言大喊。

顧言直接沖向蔣志平,擡手就抓住了蔣志平的衣領,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問,“你為什麽說我不參加高考了?”

蔣志平聽到顧言的質問,卻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将顧言推倒在地。

“因為你沒必要參加,即使考上大學我也沒錢給你交學費。”

顧言翻過身來,但還是坐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雙手撐着地面,止不住地顫抖。

“我不需要你給我交學費,我可以自己賺學費。”

蔣志平直接将床頭櫃上面的臺燈摔向顧言,顧言急忙避開,只見臺燈就在顧言的手邊碎裂開。

臺燈的碎片将顧言的手上劃出好幾個口子,鮮血微微滲出,但是此刻他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別再跟我說那些廢話。工廠我已經給你找好了,畢業之後就過去廠裏上班,工資補貼家用。趕緊滾出去!”

蔣志平說完,就又躺下去繼續睡覺。

顧言緩了緩,面色蒼白地推門出去。

出門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與林豔游離的目光相遇了。

“媽……能不能讓我參加高考?我想要上大學。”

這是顧言僅有的一次向他的母親懇求,但是語氣中充滿着絕望。

林豔破天荒地沒有忽略顧言的目光,而是站起來走到顧言身邊,“你看着弟弟,我跟他說說吧。”

只見林豔走進了主卧房間,并且關上了房門。

但是裏面的對話,顧言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豔的聲音先響了起來,“你這樣是要毀了他的一輩子!他畢竟是我的兒子!”

“林豔你別忘了咱們的兒子只有蔣勵!顧言跟我有什麽關系?我養了他這麽多年,他将來考上大學就跑了,誰來給咱們家掙錢?就靠我那一個月兩千的工資嗎?”

蔣志平的聲音很大,根本就不在意顧言能夠聽見。

“可是……”

林豔還沒說完,屋子裏面又響起了摔東西的聲音。

顧言只覺得雙眼發黑。

他眼前的小蔣勵根本不懂他現在正在經歷着什麽,只是覺得見到哥哥很高興,手舞足蹈地比劃着。

而顧言的此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的人生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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