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我就說不是做夢吧,昨天晚上毛毛真的喊了缪哥名字。”

“小聲點,把毛毛吵醒缪哥會吃虎的。”

“哦……你說得對。”

連做夢都逃不脫胡爍胡孬這倆兄弟你一言我一語的胡說八道,景林昏昏沉沉從夢裏掙紮醒來,虎頭哐當一聲磕在了草地上。

景林不得不睜開眼,迷迷瞪瞪間,他看見了熟悉的愛心虎紋,以及一雙攤在陸缪腰上的後腿。

這睡姿真是不忍直視,景林于是又閉上了眼,并緩緩把自己放在陸缪身上的兩只後腿小心翼翼抽回來,然後緩緩朝外翻了個身。

世界天旋地轉,又好像過去了幾百年,景林再一次睜眼,目光最近之處,他看見了緊挨着的胡爍和胡孬。

很好,這個夢好漫長,他怎麽還沒醒過來。

“已經是下午了毛毛。”胡爍看景林睜着眼,先朝陸缪打了個招呼後才對着景林開口。

枯萎的黃草一茬茬戳着景林的虎毛,他起身時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纏繞着黑白條紋的焦黃色腦袋上挂上了幾根枯黃草莖,陸缪身上像是有魔力一樣,挨過去情不自禁就睡着了。

“早啊……”景林幹巴巴應付着胡爍,回應景林的卻是剛才被當成了靠枕的陸缪。

“早。”

老虎是非常喜歡幹淨整潔的生物,而陸缪身上的毛因為景林的倚靠變得亂七八糟的,一绺一绺或逆着或順着,雜亂成一團。

這副雜亂無章的畫面景林都不忍直視,陸缪卻很平靜地,一下下舔順自己腹部的絨毛。

饒是陸缪這般靈活的東北虎,要舔到後背上的毛也很困難,景林想了想陸缪也經常給自己舔毛,于是站起來自告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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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哥,一虎做事一虎當,你背上的毛是我睡亂的,我給你舔順吧。”

不知道為何,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好幾秒,胡爍胡孬不敢置信地互相張望,連陸缪都有些不太對勁地歪過了虎頭。

“不……不急……晚點再說。”陸缪難得結巴,他停下了舔毛的動作,站起身使勁抖了抖身體,他背上的毛甚至有一撮是凹下去的,抖了好幾下也沒能蓬起來。

“你們倆圍着我做什麽?”陸缪既然暫時不需要幫助,景林終于想起旁邊那倆尊虎,他轉過身問胡爍和胡孬,“我只是睡個覺而已。”

“毛毛你可不是只睡個覺,你是和缪哥一起睡個覺。”胡爍強調,“昨天你半夜小聲喊缪哥名字我都聽見了,和缪哥說了他還不信。”

景林沒搭理胡爍,他轉而對胡孬問道:“孬孬你聽見了嗎?”

胡孬老實搖搖頭,但很快他又點了點頭,遲疑了好一會才開口。

“昨天晚上沒有,但是剛剛聽見了。”

景林滿頭問號,咄咄質問:“我說了什麽?”

“我們沒有聽懂,但聽見缪哥名字了,後面接着什麽‘好枕頭’……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是你和缪哥的秘密暗號嗎?”胡爍接上話茬,景林整只虎都懵了。

果然睡前不能胡思亂想,一旦想了什麽東西,睡着了,說不定就會開始說胡話。

景林低頭沉思,他偷偷望向陸缪的方向,沒想到偷看的目光和陸缪一直看向自己的眼神正好對上,景林連忙眨眨眼,心虛地抖了抖有點發麻的左爪。

景林心虛的可不止夢呓一事,還有大庭廣衆之下,蹭亂了陸缪身上的毛。對于老虎來說,後面這個事情可能更羞恥一些。

“你昨天晚上……在想我嗎?”一直保持沉默的陸缪突然加入話題,才開口就是景林無法招架的話術。

事情突然變得很不好解釋,景林昨夜睡不着時,實實在在念叨了很久陸缪,但景林覺得自己昨夜只是在想念陸缪這個虎形抱枕……外加虎形安眠藥。

“只有一點……”景林硬着頭皮反駁,沒想到話才出口陸缪眼眸就亮了亮,景林于是澆了盆冷水上去,“想好兄弟,多正常的事,你們不要說得這麽暧昧。”

“毛毛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都明白的。”胡爍搖頭晃腦,說得頭頭是道,“難怪這倆天你都不正眼看木木,原來是吃醋。”

景林:“……?”

等等,我什麽時候不待見木木了?我都見不到他!

不對,陸缪不是昨天才跑木木屋,我前幾天和木木較什麽勁。

還是不對!木木喜歡小呆不該是虎園衆所周知的事實嗎?木木是直虎,而陸缪都彎成直來直去的蚊香了!

依舊不對!陸缪和木木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和我景林有什麽關系???

這下對了,景林擡起虎爪溫柔地拍了拍胡爍的虎頭,語調淡然,語氣溫和。

“你覺得木木該和我有什麽仇嗎?”

“毛毛你不要這麽說話,吓虎……”胡爍舉爪投降。

“說重了你說我兇你,說輕了你說我吓你,爍爍我越來越不懂你了。”景林故作嘤咛,胡爍直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脊背後柔順的毛都突然打結了好幾绺。

“毛毛,以後我不擅自換屋了,你睡不好。”場面已經夠亂了,陸缪還來添亂,景林有些洩氣地癱坐在草地上,随便扯了句話試圖轉移話題。

“所以呢?昨天木木怎麽了?”左右木木不在,念叨別虎要在背後念叨才刺激,當面說讓虎尴尬多不好!

“看吧!毛毛你果然還是很在意木木。”胡爍這樣子是免不了一頓打了,景林突然撲上前去,咬住胡爍脖子上的毛,犬齒已經抵住皮膚,雖沒咬死,但擡起的虎爪給胡爍臉上留下了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嗚哇——殺虎了!!!”才和陸缪厮混了幾天,景林這打架路數已經和陸缪如出一轍,胡爍慌得用後爪踹開景林,四爪一齊發力,尖叫着跑回了屋……聽遠處哐嘡哐嘡的動靜,像是在扒拉鐵門試圖把自己關起來。

胡爍才好不久的臉上,又迎來了熟悉的,爪印。

果然有的虎臉上好不了是有原因的。

而沒來得及松開牙的景林也被踹翻在地上,收獲了滿滿一嘴虎毛,他翻過身無辜地看着陸缪,胡孬趁亂也悄悄跑回了胡爍躲藏的房間。

毛毛和缪哥的事情,果然不能瞎摻和。

“呸呸——胡爍這家夥怎麽這麽多毛。”

“打得不錯……”陸缪由衷贊道,景林剛才突然發起的進攻确實吓唬住了現場的三虎,尤其是胡爍,他真以為自己快要命喪毛毛牙下。

“我覺得這時候不應該接這句話……”景林吐了好幾下,都還能感覺到嘴裏有殘留的毛發,幹脆就地啃了口地上已經發硬的草梗。

陸缪确實是個木頭,他走上前低頭先拱了拱景林的後背,然後猶豫着蹭上了景林的額頭。

景林可不認這個,他繼續絮絮叨叨:“我被胡爍踹翻了,你不應該先問一句我怎麽樣嗎?”

“……是我的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但認錯态度非常誠懇,陸缪是真沒想到景林最在意的竟是這個……

在陸缪眼中,胡爍剛才就是以失敗者的姿态落荒而逃……雖然說景林的撲咬态度也十分兒戲。

勝利者就應該被贊美。

但某種直覺告訴陸缪,他最好還是不要在景林面前暴露這個想法。

“所以木木呢?他出什麽事了?”相較于陸缪有沒有注意到自己被踢,景林還是比較在意木木出什麽事了。

木木曾在陸缪的魔鬼跑圈訓練中為自己伸爪相助,景林銘記于心。

“木木好像失戀了……”

“啊?”景林震驚,一個翻身急忙豎起耳朵。

“他說……小呆不搭理他了,然後木木自己也不敢去找小呆說話。”陸缪緩緩道來,提到木木的困擾他臉上也染上了同樣的煩悶。

“你別和我說,木木消失在直播前這小半個月,都是因為失戀。”景林十分善于抓住重點,他看見陸缪點了點虎頭。

“那你消失的幾天……”但不好的預感也随之而來,景林現在開始懷疑陸缪的腦電波是不是也和木木如出一轍。

他雖然開始習慣陸缪牌枕頭了……但他現在依舊不能接受枕頭對自己的屁股念念不忘。

“那不是……”陸缪的話看起來像給景林又安了一枚定心針,但在景林看不見的角度,陸缪獨自嘆了口氣。

還不如木木……我這戀都沒戀上……

還變成了莫名其妙的兄弟。

每次想到這裏,陸缪都感覺十分憋屈,郁悶但又沒處說理。和景林的關系,他感覺開始走得挺順的,究竟從哪一步開始出了錯……景林又為什麽對兄弟情如此執着……因為胡爍胡孬嗎?

景林看見陸缪臉上表情不太好看,察覺到陸缪的悶悶不樂,他主動走上前含着呼嚕聲,給了陸缪一個大大的貼貼。

貓貓都喜歡蹭額頭。

“別擔心缪哥,木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為了護住自己唯一的枕頭,景林雄赳赳氣昂昂,晃着尾巴激動地朝木木趴着的方向走去。

可是,陸缪愁的,哪裏是木木……

分明就是叫不醒的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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