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進入文學社的一周裏，顧青作為初生牛犢，寫出了不少草原麒麟系列的詩篇。但如果想刊登上校園報刊，還得和那個小男生協商。
最終還是敲開了他的門。副社長正在吃藥，還在不停的咳嗽。
“……你病了？”
“有點感冒……咳咳！…你有什麽事嗎？”他的聲音沙啞了。
“你這不是感冒……”顧青指着垃圾桶裏帶着血印的紙巾，“你咳血了。”
不知道為什麽，小男生突然激動起來：“我沒病！你不許在外面亂傳！”他并沒有這個想法，但引起了他的好奇。
“…生病就應該去治療，健康才最重要。”顧青瞧眼他的校牌：“姜浔？名字真好聽。”
“你有事嗎？”
“你是不是有肺結核？”顧青不但沒有回答，反倒大膽猜測。
沒料到姜浔突然起身把他摁在牆上，用威脅的語氣警告：“你要是敢說出去 …你就完了！”
一陣壓迫感襲來。
姜浔力氣大，幾乎要把顧青給訂在牆上。
顧青強忍着痛：“…誰要傳了？…我只是關心才問的，別動手動腳的……”
姜浔慢慢松開，眼神呆滞。
“你說……你是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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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诶，我來是為了讓你幫我發布我的詩集，應該沒有問題吧？”顧青活動了手腳。
姜浔回過神，嚴肅道：“那也得看內容如何。不過，如果你需要前言後記，我也可以幫你編寫。”他一撩袖子，想着撓個癢，卻把右手臂上一塊淤青露了出來。
“…你手怎麽了？”顧青指着問。
姜浔趕忙收手，遮掩着沒有回答什麽。
“你這是被人打的吧？誰打你了？…”顧青伸手控制住他的右手臂，但他想縮回去，已經晚了。
“沒有。”姜浔冷冷地說，“松開，我要走了。”
待他前腳跨出房門，便回頭說：“記住我說的，詩集的事情我幫了。還有，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他給顧青的最後一個眼神讓他印象深刻。犀利的雙眸中散發出殺氣，同時卻又有些說不出來的像溫暖的感覺包含于其中。
“呵…要強的人，死都不會承認。”顧青大抵已經知道，猜中了□□成，姜浔患病且被人欺負過，但沒有對外聲張——原因呢？不得而知。
學校二樓食堂。滿頭大汗，排隊買了飯菜，二樓沒開空調，天花板上幾臺老舊的電風扇，無力的轉動着，随時都有可能報廢，甚至掉下來砸傷同學——這是所有學生的想法。
食堂一角有個熟悉的身影，在窗邊坐定。沒人往那坐。只有他一個人。
顧慶也沒有想太多，和幾個同學在風扇底下吃炒飯。十元的飯确實比六元的好吃的多。米飯要更軟一些，肉末要更多一些。再配上杯冰奶茶，堪稱完美。同學幾人熱烈讨論明年畢業後的去向，笑聲爽朗，在四面不停回蕩。
姜浔獨自一人吃着那盤沒辣的飯菜，時不時瞟向那個方向。他應該是很羨慕這群友好的同學的氛圍。
顧青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是的，他倆無意中對視了一眼。
姜浔尴尬低頭吃飯，再也不敢擡頭看。
顧青謊稱還有點事情沒辦，三下五除二吃幹淨飯，盤子一放，轉身去了售菜窗口：“阿姨，來杯奶茶。”
“？剛才你不是要了一杯嗎？還要？”食堂大媽表情吃驚，但還是把涼透的奶茶遞給他。
“哦，我給一個朋友買的。”
食堂大媽立刻湊過來老練的詢問：“男的還是女的？你的哥們還是姐妹？……還是情侶？跟我說，我保證下次給他多打點。這種事情我遇多了，阿姨我呀，可是整個食堂的月老。”
“呃……只是正常朋友……謝謝阿姨！”顧青臉上微微發熱，略作解釋以後，便轉身逃脫戰場。他還正想着誰有情侶了？再說了，雖說他還挺不錯的……不對，我還是個大學生，想這些問題幹什麽？
姜浔沒有意識到有人靠近，還在那兒偷瞄。
“…你在看誰？”顧青突然拍拍他的肩膀，姜浔像踩在地雷上似的，差點沒蹦起來：“啊！你幹什麽？……吓死我了！”姜浔回頭就看見顧青的笑臉，不敢直視他。
“你緊張什麽？我又不會把你吃了。”顧青把奶茶放在他桌邊：“諾，給你買的奶茶。看你一個人吃飯挺孤獨的，下次和我們一起坐吧。”
他呆呆的看了幾眼冷飲，知道一滴冰水從杯檐上落下來，他才疑惑的問：“給我？……你為什麽要給我買？”
“沒有為什麽。”顧青嘴角透露着高興，“給同學分享理所應當，不算違規吧？”顧青眼中的倒影盡是他的臉。
“你想賄賂我？……我不會收取任何好處的，我只是正常幫幫你而已。”姜浔以為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下一秒顧青放聲大笑。
“随便你怎麽想。天氣這麽熱，喝杯冷飲解解渴吧。對了，你怎麽吃這麽清淡？”顧青在他旁邊坐下。
“呃……我有胃潰瘍，不能吃辛辣。”姜浔把弄着吸管，慢慢的說了幾個字：“謝謝你買奶茶……顧青？”
“你認識我？”
“啊……你的信息在社團有登記，我記住了。”
顧青也沒有多想，起身用力在他後背上拍了兩下，以示友好：“好了，吃好喝好吧！快上課了，別遲到哦！”事實上，他并沒有想過有人會送他東西——今天是進大學以來第一次。
……
“後來才過了半個學期，你就沒有在文學社了。一晃就是五年，再見到你也真是巧合。”顧青長嘆了口氣。
“……這些事情怎麽都記那麽清楚？我怎麽不記得還有人給我買過奶茶了？”姜浔不是特別注重細節，但記性是真的不好，再加之又過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已經忘了。
“白眼狼！我對你如何，你真是一點都沒記住。”
“誰說的？我發病不是你送我去醫院？我受傷不是你給我上藥？”姜浔反問，表明自己并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但顧青也只是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仿佛這些事從來沒發生過。
“顧青。”他喚了聲。“我冷，你不冷嗎？”
“你冷就進去，再吃點東西，今晚你沒吃好，下次單獨請你。”
“你不冷嗎？”姜浔又問一次。
“...不冷。”顧青站直身板，“下次再也不喝酒了。”
遠處傳來一陣呼喚聲：“你們還不進來？下雪啦...”
他倆這才擡頭望天空。墨潑白幕，頭頂路燈。昏暗的黃光在路面給人以凄冷。北風拂面，天地間一片蒼茫。
“是啊，下雪了...深冬了...”顧青沉吟，似乎還有千千萬萬的話不曾談到。
返回宴廳時，葉秋正在和同事們猜拳，已經有兩三個男同事喝多趴在桌上睡了，部分女生生怕家人擔心，沒有再滞留此地。
顧青果斷拒絕了葉秋幾人提出去KTV唱歌的想法：“ 姜浔還沒吃藥，明天他可能還會複習，所以，請見諒。”葉秋表示自便，哥幾個想去就去，想睡就回。兵分兩路，一路前往歌廳，一路自行回家。
“我開車回去。”顧青帶着姜浔與衆人告別。
“開車？顧哥，今天咱倆走路來的。”姜浔小聲提醒。
“哦，喝暈了。”顧青一拍腦門，随後側身朝向斑馬線：“我們走回去，當鍛煉身體。”
“可是這兒離你家也不近，大晚上的多危險！”
“怕什麽，有姜浔在，他會功夫，誰敢搞偷襲？不把他們揍扁都對不起國家。”顧青一臉得意，“況且，不是人人都像葉秋啊，魏辰啊，手無縛雞之力，咱還是有實力的！”
衆人沒多說什麽，雖對姜浔這種斯文男生是否能有攻擊力表示懷疑，且顧青是個什麽人大家都清楚，見義勇為，甚至有人一度認為他肯定偷學過點穴，每次抓人後背又快又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