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 6
Chapter 6
“鹿先生，你怎麽也在？！”星芒看到鹿妄頗有些驚訝，又見他裹得一絲不漏，又有些想笑。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鹿妄直視前方，墨鏡下的眼神飄忽不定。
“我啊？離愠姐說有人請客，帶我過去蹭個飯，你也去？”
鹿妄一聽，用腳尖抵了抵副駕後座，傳達了自己的不滿。
離愠知道自己老板的意思，輕咳兩聲，以飾尴尬：“那個鹿總......人家星芒今天可是幫了咱們節目大忙，況且他不是已經晉級了嘛，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自......自己人？
鹿妄以為聽錯了，才幾天哪，就叛變了？這就幫着外人說話了是吧？！
“對對對，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嘛！”
星芒巴不得趕緊拉近關系，給自己這烏糟糟的一生洗的白淨透亮！
鹿妄冷哼一聲，繼續目視前方，作禪定狀。
星芒看着他的樣子又想笑，不知道為什麽，看見他就總想笑。
剛想找點什麽話題繼續往下說，鹿妄卻難得先行啓齒。
“今天這首歌叫什麽名字？你表演的這一首。”
“啊？”
星芒沒想到他會這麽問，不過也不怪他，這就是臨時想出來的一首，再過兩天，可能歌詞旋律都記不清了。
“呃...... 叫...... 姑且就叫《星芒》吧。”
“《星芒》？”
“嗯！”
“可真省事。”
嗯？
嫌棄我？？
“我比較懶，起名字什麽的，比較随意。”
“嗯，看的出來。”
“......”
離愠在副駕聽到二人你來我往的，忍不住笑出聲。
“鹿總，我聽節目統籌說，今天這首歌可是星芒現場臨時寫出來的，可惜啊，我沒聽到。”
“真的？！”鹿妄聞言身子總算動了動，摘下墨鏡，用那雙岑寂的眼瞳看向星芒。
“啊.......對，您別激動，鹿先生，就是些雕蟲小技罷了，入不了您的眼！”
“你就別謙虛了，星芒同學。”離愠插了一句，從副駕中側身對鹿妄說：“要我說啊，鹿總，星芒竟然這麽有才華，不如找個機會将他簽到我們旗下的公司，你覺得怎麽樣？”
鹿妄不置一詞，重新帶上墨鏡，表示自己沒這想法。
離愠早料到他是這個反應，自己老板什麽脾氣還能不知道嗎？
她同星芒對視一眼，星芒撇撇嘴，二人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
轎車駛進一片別墅區，穿過香榭晚道，最終停在一所豪如皇宮的別墅前。
星芒隔着車窗看着眼前氣派的維多利亞風格的大門，心頭不禁納罕。
司機下車同保安說明來由後，才被放行進入別墅內，接着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将車開進車庫，再坐上電梯，來到挑高的門廳前。
往裏随意一瞥，已經有許多人手拿酒杯，談笑風生，仔細一看，大部分都是《為鹿而唱》的參賽選手。
“哇，我這輩子是沒見過這麽豪華的房子，不過還是比鹿總家的要差一些。”
星芒一聽，眼睛直了，鹿影帝這麽有錢？！
“離愠姐，到底是誰請我們過來的？”
“就今天參加節目的......看，他來了！”離愠說到一半，眼神一亮，擡手朝星芒身後指了指。
星芒轉身一看，臉色立刻變了。
只見穿着一身驚豔禮服的聞敘，正含笑朝這邊方位走來。
走到自己面前時，停住腳步伸出手來：“星......芒，是吧？”
星芒一時間心緒翻湧，自己對待這個人該是什麽态度呢？
看他的樣子好像并不認識我？還是說......他在裝？
“對...... 聞敘選手是吧？你今天唱的那首《麋鹿》真是好聽，你寫的？”
聞敘臉上掠過一瞬間的愠色，但立刻又恢複成微笑：“拙作罷了。比不了你的那首。而且我還聽說，這是你臨時在臺上寫出來的？”
星芒持笑點點頭。
聞敘笑着搖搖頭：“果然人與人之間是有差距的，但沒想到會這麽大。”
“見笑見笑。”
聞敘又跟星芒客套了兩句，将目光轉向鹿妄：“鹿老師，也多謝您能賞光過來。”
老師？你倆差不多年紀吧？鹿影帝甚至可能都比你小！
星芒心中腹诽，注意到聞敘看向鹿妄的目光有些暧昧。
也難怪，根據書中情節倒推，聞敘應該早就暗戀鹿妄，所謂參加節目什麽的，極有可能是他接近鹿妄的契機。
“哪裏，聞總邀請自然是要到來。”鹿妄不帶情緒地回了一句。
聞總？
對了，是聞敘的父親——聞添潤，蘇市三大財閥之一，名下集團業務涉及蘇市的各個行業，每年光納稅就有 500 億之多。
聞敘聽到鹿妄的話，笑了笑，便請他們進去正廳。
正廳內裏豪華氣派，大理石鋪就的精黑地磚，頂上一組水晶垂鑽吊燈，四周牆壁垂挂着各種名貴畫作真跡，宛如宮殿般令人咋舌。
衆人見聞敘來了，齊齊聚攏在他身邊，聽他安排。
聞敘邀請衆人參加了事先準備好的舞會，結束後，又引去別墅裏的私人餐廳就餐。
二十多人圍坐在将近十米有餘的長桌邊上，傭人也接連不停地上菜，沒過一會，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美味佳肴。
這時，一個穿着酒紅色西裝的中年男人從側門外走了進來，來到正首位子上，笑着舉杯朝衆人說道：
“歡迎各位今天莅臨聞家，我這不懂事的兒子聞敘，正和各位一道參加節目，還請多多關照關照他。”
說完，将酒一飲而盡。
衆人齊齊起身，談笑間舉杯一同飲酒。
聞添潤招式示意衆人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看了眼坐在他左側的鹿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高腳杯上。
杯中的紅酒并未減少，也就是說他剛才并沒有和大家一同飲酒。
聞添潤見狀，略有不滿地看了眼鹿妄，見他面上依舊是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表情，臉色不禁變得有些難看。
“鹿先生現在當真是滴酒不沾，做神仙了？”
鹿妄淡淡一笑：“聞總說笑，晚輩只是最近身體不适，不宜沾酒罷了。”
“不宜沾酒？可我看你精神倒是很好。那麽這酒，你是不能喝，還是不想喝？”
此話一出，氣氛莫名變得有些怪異。
坐在鹿妄身側的星芒，掃了眼聞添潤，見他一副富态樣子，面色陰沉，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惹的主。
坐在星芒身側的離愠也是忐忑不安，她知道這個聞添潤因為兩年前入股“麋鹿影業”失敗的事，一直對鹿妄心有記恨，眼下看來，是要借機為難自己的老板。
“聞總說的也是，是晚輩失禮。”
鹿妄倒依舊是一副不驚不喜的樣子，舉杯起身，就要昂頭喝下。
“鹿老師，稍等，”坐在他對面的聞敘也站了起來，笑着開口：“我同您一起敬我爸一杯吧。”
“好好好！”
好個屁！
星芒暗罵一句，因為剛才離愠在自己耳邊偷偷說，鹿影帝酒量很差，酒品更差，喝醉之後就跟換了個人一樣，經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星芒一驚，伏在她耳邊輕問：“比如？”
“比如趴在地板上練游泳、學通臂猿猴走路、跳脫衣舞......”
？？？
“等會，跳什麽來着？”
“唉，你可是沒看見，那場面，唉......”
星芒噗哈哈哈！
你還有這一面啊，鹿影帝？！
聞添潤滿意地看着鹿妄一口氣将紅酒喝完，心裏騰起一股報複的快感。
他知道這個鹿妄不勝酒力，所以才叫你喝啊。你要是海量的話，我灌你酒還有什麽意義呢？
聞敘也是一口喝掉，朝鹿妄微笑示意，才欣然落座。
星芒看着他一副做作的樣子，厭惡之情簡直溢于言表，剛想收回目光，卻見聞敘似乎在用眼神示意身旁坐着的客人，接着，這個客人又開始示意他周邊的客人，就這樣層層傳遞，最終，所有人似乎都像收到指令般點點頭。
嗯？他們在幹什麽？
看上去在搞什麽 PY 交易似的......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有一個客人突然起身，目标明确地朝鹿妄舉杯道：“鹿老師，我是今天參加比賽的選手，雖然您給了我 0 分，但我依然尊敬您！來，我敬您一杯！”
頭一昂，半杯紅酒瞬間下肚。
“您随意，鹿老師。”
抹了抹嘴，一屁股坐到位子上。
鹿妄神色如常，示意傭人加酒，也一口氣喝了。
“不行啊，鹿總這樣喝可不行啊！”離愠急急跟鹿妄耳語道。
“那別讓他喝啊！”
星芒這麽說，是因為在剛才敬酒的那人坐下去之後，又有一人站了起來，差不多的話術，差不多的套路，又灌了鹿妄一杯酒。
接着一杯又一杯，一杯又一杯。
這下，星芒算是知道這個 PY 交易是什麽了，他恨恨看了眼聞敘，這家夥果然不是個東西！
可他又為什麽這麽做？
灌醉鹿妄對他有什麽好處嗎？
邊想着，耳邊又傳來離愠的聲音：“不瞞你說，這個聞總跟鹿總之前有過一些摩擦，今天這架勢，肯定是這聞總下的黑手，想要給鹿總一點顏色瞧瞧。”
“就不能不喝嗎？鹿影帝不是說了身體不适嗎？”
“唉，哪有這麽簡單的事。鹿總代表的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而是整個公司！今天若是和聞總鬧僵，勢必會落下口舌，聞總勢力這麽大，到時候肯定會對公司有所影響的。”
“這樣啊......”
星芒沒想到這一層，但見身旁的鹿妄，似乎已經喝的有些暈乎乎的，心裏莫名生出些不忍。
這時，第十一位客人站了起來，還是那套說辭，字都不帶變一個的。
“......鹿老師，我先幹為敬，您随......”
“慢着！”
星芒蹭的起身。
“我來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