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
第 53 章
倫斯特被少女步步緊逼得想要後退, 可手臂有力的阻力甚至都動彈不得。
只能在緊縮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不斷靠近的臉，那雙靈動的黑眸像是要撕開他掩藏在眼神下其他的情緒。
“倫斯特，你有什麽瞞着我的？”
她凝視着淺綠色眼眸中的自己, 兩人的距離被她不斷地拉近, 鼻尖在相觸的剎那, 她率先察覺到眼前人想要退縮的想法, 雙手一捧，将眼前人的臉牢牢地固定。
倫斯特渾身僵硬，少女的靠近讓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眼睫開始不受控制地顫動，少女說出的話就像是被一層薄膜所籠罩, 朦胧聽不清。
喉結不受控制地一滾。
口幹舌燥到即刻想要飲水, 被少女注視的肌膚像是被點燃一般, 發燙發麻。
垂在身側的五指緩緩收攏, 食指間戒指滾燙的溫度傳來，那種踩不到實感的黏膩再次湧了上來, 不斷地在他的血液中翻滾沸騰，掀起了難以啓齒的毀滅欲。
倫斯特瞳孔猛然放大, 在少女眼中那淺綠色瞳孔的中心漸漸浮現出一點血紅。
萊拉察覺到什麽, 驚訝地後退一步, 原本旖旎黏稠的氛圍瞬間被戳破。
倫斯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 那抹紅色已經漸漸退去了，不過他背在身後的手正在不斷地顫抖。
而就在他以為少女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時, 眼前忽然一暗，柔軟的觸感覆上來的瞬間, 他腦子裏緊繃的弦像在一瞬間崩掉了，一片空白。
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揪緊了褲側，才沒有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
但在那片柔軟t離開時，他仍然不受控制似的身體微微前傾，掌心的刺痛讓他崩裂的理智找回了些許。
一觸即分，極短促的觸碰，讓倫斯特不敢置信地擡眼，撞見那雙明亮的黑眸。
“你——”
萊拉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嘴唇若有所思，見身前的人還僵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模樣，她一歪頭，“做了個小小的實驗，希望沒有吓到你。”
……
“……實驗？”
倫斯特難以置信，泛紅的臉頰迅速冷卻下來，他這一次沒有再後退，而是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少女肩膀兩側，在對方驚訝的注視下，重複，“只是實驗？”
對上那雙無辜的黑眸，倫斯特的瞳孔微微一縮，那種口幹舌燥的感覺再次席卷而來，不過很快就被他抛在了腦後，微啞的聲音帶着質問，“你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麽嗎？”
萊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副模樣的倫斯特，她驚奇地上下打量他，讓少年吃痛地閉了閉眼。
而少女接下來的話，讓他嗓子眼堵住的那股氣更加不上不下，噎得他牽扯到心口。
萊拉看進眼前淺綠色眸子裏的自己，最後将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臉上，理直氣壯，“我當然知道，當時看着你的表情覺得我好像應該親一親你，所以就遵循着本能，有問題嗎？”
有問題。
非常大的問題。
倫斯特恨不得大聲叫嚷，可他的教養告訴他他不能這樣。
而且這裏離人群太近了，他甚至餘光都能夠看見有人在經過他們時放緩了腳步。
他沒有在少女眼中看到任何有關于和平常以外的其他情緒，那雙黑眸中不斷追問的自己看上去格外滑稽。
他松開了握住少女雙肩的手，聽見他自己飄忽的聲音說，“你不應該這樣的……”
他擡眼，再次重複，“你不應該這樣，你知道你現在這樣讓我更加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面對你嗎？”
他不給萊拉反駁的機會，垂下了頭，“我還有事情要回學院處理，你……我先走了。”
他剛轉身準備離開，就感覺自己的手臂一緊，少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最後只說了一句：“等會學校見。”
萊拉目送着倫斯特離開，臉頰後知後覺開始發熱。
她驚訝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發燙的臉。
她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把心中的想法付諸行動了，不過她也并不後悔。
如果再讓她經歷一遍方才的情況，她還是會吻上去，當時看見倫斯特向來冷靜的臉上浮現的痛苦神情，幾乎是崩斷她理智的根源。
她只知道，當時她的腦海裏在叫嚣着，她想要這樣做，那時的倫斯特也或許需要那一個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吻的東西。
她放在臉頰的手不斷向下，指腹摁在了柔軟的唇瓣上，方才少年微涼的觸感還未褪去。
良久以後她回過神來，再次看向倫斯特離開的方向。
或許，有件事情她需要想清楚，才能再和倫斯特見面。
萊拉回到學院以後，就正巧遇上了買完魔杖正在逛校園的安妮和阿科維爾斯，而讓她驚訝的是，阿科維爾斯牽着安妮的左邊，而另一邊正是說說笑笑的莉莉絲。
莉莉絲看見她，眼前一亮，同樣注意到莉莉絲動作的安妮看過來，同樣驚喜地揮開了兩邊牽着她的手，一個虎撲過來，“萊拉！你終于回來了！”
萊拉穩穩地接住了懷中的女孩，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小女孩嘟囔着嘴時說了幾句話把她再次哄得喜笑顏開以後，看向了走過來看上去難得和諧的兩人，挑了挑眉。
莉莉絲對上那雙揶揄的眼神，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給了她一個眼神萊拉立馬就意會了。
等三人把安妮送到了專門為交換生準備的宿舍以後，阿科維爾斯看出她們有話說，和他們道了別以後就離開了，不過走之前他深深地看了眼目光閃躲的莉莉絲，“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約定？”萊拉用胳膊撞了撞已經紅透了的金發少女，語帶調侃，“什麽約定，能讓你紅成這樣，還讓你和阿爾和解？”
莉莉絲嗔怪地瞥了她一眼，“什麽和解，不過是因為有孩子在而已，我我現在看見他就煩。”
面對少女那憤憤不滿的樣子，萊拉摸了摸鼻尖。
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可不像是煩。
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莉莉絲和阿爾之間發生了什麽，不過莉莉絲沒有說，她也不會去多問。
只是兩個人回宿舍的時候，萊拉忽然出聲，“莉莉絲，你覺得……”
她抿了抿唇，在金發少女稀奇的注視下，臉頰微微泛紅，“咳，就是，你知道什麽叫做喜歡嗎？”
聽到這個的莉莉絲吃驚極了，像是沒想到萊拉會問她這個問題。
不過很快，她耳朵就詭異紅了起來，開始遲疑着回答，“嗯……喜歡大概就是……”
“就是……”
“就是什麽？”萊拉好奇地睜大了眼睛。
“就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莉莉絲的眼睛忍不住飄忽起來，連聲音都有些飄飄然，“大概是看不見他就會想到他，莫名其妙會被他吸引，在人群中的時候也會第一眼看見他——”
說到這裏，她的眉頭反而皺了起來，“很久沒見以後，再見面的時候會覺得胃裏像是有蝴蝶争先恐後地想要飛出嘴裏，明明讨厭他，但是又不想讓他讨厭你……”
少女正恍惚着吐露心聲，誰知道轉頭就撞見了萊拉揶揄的目光，她瞬間清醒過來，漲紅着臉忍不住捶了她一下，“別用這個眼神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咳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嗯哼，”萊拉挑了挑眉，“說喜歡會談到的普通朋友，我懂的莉莉絲，你不用狡辯，啊不，不用給我解釋。”
“萊拉——！”莉莉絲罕見被萊拉氣到跺腳，羞惱地準備給她點教訓。
“哈哈哈哈哈莉莉絲我錯了哈哈哈哈，親愛的別撓哈哈哈哈哈好癢哈哈哈哈！”萊拉一邊躲着莉莉絲邪惡的雙手，一邊笑得喘不過氣來，直到撞見了正一臉嚴肅路過的符文教授，瞬間調整狀态。
不過沒緩過來的萊拉，差點給憋岔氣過去。
莉莉絲一邊憋笑着給她順了順背，一邊和走過來的符文教授打招呼，“阿奎拉教授，日安。”
符文教授，不，現在已經沒有符文課了，魔咒課副教阿奎拉朝莉莉絲點了點頭，随後将目光落在了眼中笑出星星淚意的萊拉。
萊拉注意到教授暗示的神色，原本還上揚的臉頰緩緩松弛下來。
她用手背碰了碰莉莉絲，金發少女打量了她一眼，朝兩人點了點頭，“教授，萊拉，那我先回去了。”
等莉莉絲走遠以後，萊拉看向臉色蒼白的教授，“教授，現在莉莉絲走了，你有什麽要和我說嗎？”
阿奎拉疲憊地耷拉下眼皮，深呼吸了一口氣，在少女耐心的等待下擡起眼睛，“萊拉，有些東西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是你是個好孩子，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
她藍眸中痛苦地掙紮，“現在的學院并不安全，不，或者說——”她瞳孔開始顫動，神經質地打量四周，确定沒人以後湊近萊拉的耳側，低聲，“整個世界都不會安生了，一定要警惕那些原本隐于人後，如今一反常态出現在衆人視線中的人。”
說完這句話，她退了回去，像是卸掉了重擔一般松懈了下來，一直被她緊緊攥在掌心的魔杖一轉，兩人周身的氣場一變，她重新恢複了正常。
“非常抱歉萊拉小姐，院長有事找我去處理，你的那些問題等我回來再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