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卧榻之側(5)

卧榻之側(5)

孟玲珑每次懷孕, 秦晔怕自己忍不住會傷害她,都是分開睡的。

所以這會兒,孟玲珑看到窗戶那邊忽然出現的蘭新仙女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她起身, 打開窗戶, 将蘭新放了進來。

“聽說你懷孕後吃不下東西?”

蘭新仔細打量着孟玲珑,拉着她坐下, 然後手一揮, 桌子上瞬間出現了兩大盤好吃的。

孟玲珑眼睛都直了, “這不是我們水界的吃食嗎?你去水界了?”

“當然,為了你我專門去的。”蘭新得意地一挑眉。

孟玲珑連筷子都不用,她用兩只胖乎乎的小手抓住那條烤魚像小倉鼠一樣啃了起來, 一邊啃一邊說:“你可不知道啊,這凡間的吃食實在是太糙了, 一點也比不得水界天界的精致。本來府裏有個廚娘做飯挺好吃的, 沒想到……”

說到這個,孟玲珑又嘆了一口氣。

“怎麽啦?”

蘭新将手肘擱在桌子上, 撐着下巴問:“誰惹我們水界最可愛最美的小公主生氣了?”

孟玲珑将杜梨花背叛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唉,凡人就是愚鈍,不喜教化,所以才會世世輪回在這凡間受苦。”孟玲珑目光憐憫至極, “神愛世人, 我也是看她從孟府跟我到武平府,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所以想點化她罷了,結果, 好心當成驢肝肺。”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

蘭新安慰道:“這杜梨花不夠聰慧, 又沒有仙緣,你管她做什麽?”

“我總想着我是神,自然應該身負教化凡人,幫助凡人的責任。便想着,讓杜梨花嫁給陳四,即解決了陳四和他母親的辛苦,又能讓杜梨花積累功德。誰知道她如此不識好歹,離開武平府就算了,還聯合将軍府的人下阿晔面子。”

“什麽?她敢下神君的面子!”

蘭新可是戰神祈天的死忠,從小就愛慕戰神,當初她甚至敢毀損司命殿的司命牌,陷害孟玲珑。是孟玲珑幫她隐瞞,以德報怨,她大受感動,才願意成全孟玲珑和祈天的。

在蘭新心裏,孟玲珑和祈天是她認定的情侶,這兩個都是無比美好的人,需要她用一生去守護這段感情,所以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這段感情中的任何一個的。

更不可能眼看着有人傷害她最愛最愛的神君。

“你仔細與我說說。”蘭新怒極。

孟玲珑将自己道聽途說的事情來由和蘭新詳細說了。

“太過分了!”

蘭新一拍桌子,橫眉冷目,“神君是堂堂戰神,怎麽可能打不過一個凡人,定是那凡人暗中使詐,神君天性純良被那凡人暗算了。”

孟玲珑一聽,頓時覺得蘭新說得有道理,不然堂堂戰神,就算落入凡間,怎麽會打不過一個低賤的凡人?

“還有那個什麽杜梨花,神君纡尊降貴親自去請她,那是她的榮幸,不識好歹,不知所謂。”

蘭新破口大罵,“她一個凡人有機會結識仙緣,給堂堂水界未來之主和天界戰神的孩子做飯,天大的福氣不知道珍惜,真是凡人賤骨,欠教訓。”

“你也別這麽說。”

雖然孟玲珑嘴上是這麽說,但是表情顯然還是對蘭新這番話很受用的。

孟玲珑說道:“凡人愚昧,所以才需要我們這些神仙去引導他們。”

“你別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幾個欺負你和神君的家夥。不然他們以為神落入凡塵就輪得到他們這些低賤的凡人欺辱了。”

蘭新說着就要走人,孟玲珑拉住她,“你也不要太過分,小小教訓一下就行了,凡人命弱,受不住你的一點點小任性的。”

“你就是太善良了,行了,我心裏有數,不會要他們的命。”

說完,蘭新化作星光從孟玲珑房間消失了。

很快,蘭新來到了湯餅鋪。

此時已經是深夜,杜梨花已經睡下了。

蘭新從袖子裏抖落出兩只小蟲,摸了摸這兩只蟲子的腦袋,“去吧,小寶貝,讓屋子裏睡着的那個女人好生病上三天。”

兩只冒着綠光的小蟲沿着房門爬了進去,爬到了牆上,然後來到了床邊。

它們的目标是杜梨花的鼻孔,只要鑽了進去,就可以鑽進杜梨花的肺腑裏,開始噬咬她的五髒六腑,保準讓她往後三天腹痛難忍,生不如死。

哪怕三天後,小蟲死了,也能給杜梨花留下後遺症,一直疼到七老八十。

只是這小蟲威力雖然猛,速度卻很慢。

蘭新手握成拳給小蟲打氣,“努力啊,小可愛,馬上就成功了。”

終于,小蟲快碰到杜梨花的衣服了。

可是,就在小蟲碰到杜梨花衣服的下一秒,直接就化為了灰燼。

蘭新猛然一驚,“太衍護身咒?”

怎麽會?

這種只能用于血親之間,除非大能不能使用的咒術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杜梨花一個凡人怎麽會有神之血脈的大能?

不好!

蘭新轉身就想跑,這種咒術一旦啓動,施咒者立刻就能知道。

蘭新剛轉身就看到了院子裏的紅薯,這不是西域的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天帝還沒下令準許賜下給大盛,誰偷偷拿過來了?

蘭新擡手就要将紅薯毀去,忽然,脖子一緊,一個幽森如鬼魅的影子出現在她的面前,梨落笑吟吟地看着她,“誰派你來的?”

暗紫色的魔氣在蘭新脖子上越收越緊。

蘭新急了,“你這個小魔,我乃戰神祈天,水神獨女的好友,蘭新仙女,你若是識相就趕緊放開我,否則等我回去禀告天界,必要你的命。“

“哦,一個在天界端茶倒水的賤婢罷了。”

梨落輕蔑的一笑,“區區一界神仙,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

說着,梨落直接将蘭新往地上砸,一下兩下三下,無數下。

她就是讨厭這些神仙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天看不起地,看不起凡人的樣子。

這些區區神仙算個毛,不過就是仗着天地不公,多分給了他們的那一點點資源和血脈,一出生就擁有了超過凡人的力量罷了。

整天拽得二五八萬,一開口就是誰誰誰,什麽水神獨女,什麽戰神,什麽帝姬,什麽血脈純粹天生高貴,呸,老娘現在就把你們這些傻叉玩意兒打成豬頭。

蘭新不是梨落的對手,梨落就是純發洩,把蘭新壓地上,對着腦袋一拳一拳地幹下去。

梨落将已經奄奄一息的蘭新拉起來,目光狠辣至極,“你在天界不是很牛逼嗎?孟玲珑在天界還是個小宮女的時候,你就看不起她,覺得她配不上你高高在上的祈天戰神……”

“你……你怎麽知道?”蘭新已經奄奄一息,整張臉真的被梨落打成了豬頭。

“你裝什麽裝?”

梨落嘲諷般地拍了拍她的臉,“還什麽因為自己毀了司命殿的司命牌陷害孟玲珑,孟玲珑不計較所以感動了。你感動個屁。說白了你不就是知道了孟玲珑的身份,不敢得罪她。又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天帝之子,偉大戰神的祈天,覺得孟玲珑身份更高,自己比不過,還不如推順推舟給個人情嗎?”

“你……”蘭新瞪大了眼睛,“你胡說!我是被他們的愛情感動了。”

說着,蘭新忽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掙脫梨落的束縛,飛速逃走。

梨落目光冷了冷,不緊不慢地追了上去,然後停在了孟家大門口。

果然——

梨落沒有再動了。

蘭新逃進孟家已經證實了她的猜測。

前世她讀話本子的時候就覺得奇怪,蘭新一個對孟玲珑和祈天竭盡心力的角色怎麽在孟玲珑進入凡間後就沒戲份了。

然後孟家也很奇怪。

孟安好是因為孟玲珑和秦晔的陷害,又不受孟父重視,嫁給了一個窮書生,生了兩個女孩,在夫家過得極為艱難。

那孟經綸呢?

他可是孟父的親生兒子,被寄予厚望的兒子,就算舉薦官員的路子斷了,怎麽就松口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悍婦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凄慘一生?

搞了半天,那被天界在話本子裏刻意隐瞞的真相在這裏啊。

這會兒梨落徹底理清楚了。

話本子裏,和孟玲珑秦晔不對付的所有人都過得不好。

姚荷葭仗着自己繼母的身份,對秦晔非打即罵,虐待幼小的秦晔,被趕出去後嫁給賣豬肉的,生了一個女兒,再無生育,被非打即罵。t

孟家苛待孟玲珑,孟安好嫁了一個窮書生,生了兩個女兒,生不出兒子,被厭棄,生活凄慘。

但其實,王榮光根本不在乎生男生女,對姚荷葭和王小蕊都很好。

那麽孟安好說不定也過得不錯。

據姚荷葭口風來看,姚荷葭也沒有虐待秦晔,那麽孟家苛待孟玲珑這事也要打個問號了。

孟玲珑好和秦晔本身就是那種以個人為中心,覺得天下所有凡人都要圍着他們轉,趁他們心的人,所以,姚荷葭,孟安好,都是孟玲珑的對照組,是孟玲珑和秦晔以己度人打從心底裏覺得過得不好的。

孟經綸則是被蘭新坑了。

那麽,祈天呢?

話本子裏,從孟玲珑下凡到孟玲珑和秦晔結婚,再到兩個人死之前,只提了一句商戶之子,是原本孟父打算說給孟玲珑的夫君。

按照秦晔這麽陰狠記仇的性格,會放過祈天嗎?

三個人重歸其位後,祈天追殺秦晔真的只是為了奪妻之恨,沒有別的?

梨落挑眉一笑,管它有沒有呢,就算沒有,她也會創造出來的。

第二天,梨落從湯餅鋪偷溜出來,然後化身為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等在了孟父下朝的地方。

梨落禦劍飛行落在孟父轎前。

孟父臉色大驚,“你是何人?”

梨落手中拂塵一甩,“孟大人別怕,老朽是來幫你的。”

“呵!幫我?”

孟父懷疑地打量着梨落,一身白袍,仙氣飄飄,約莫七八十歲的一個小老頭。

孟父忽然說道:“你莫不是枉夕山的人?”

梨落一愣。

怎麽就懷疑到枉夕山身上了。

孟父見梨落沒反駁,怒道:“枉夕山上都是一些不受神明歡迎的異端,我孟原絕不與妖孽為伍。”

枉夕山當年被賜給了李渡風,李渡風開始廣收天下有緣之人,不分男女老少。

李渡風修習的功法是梨落當年在天機山歷經三十年,從天機老人那裏求來的。

這種功法叫一息,很強大,但也不夠強。

它強大到有了和天界底層婢女士兵戰鬥的能力,也有了和小妖,小魔厮殺的戰力,卻沒有可以對抗玄武大帝,水神的力量,更何況是天地天後。

凡間一直是受天界管轄的,每年都要向天界繳納高額的稅貢,然後天界承諾會從妖魔手裏守護蒼生。

自李渡風成為了凡人中,被天界發現的第一個擁有超越普通凡人的力量之後,天界一直宣稱李渡風是異端,是妖孽,只是枉夕山是先1祖賜下的,歷經兩百年,降妖除魔,發揚光大,所作所為,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加之《啼笑緣》的流傳,讓一小部分凡人開始懷疑神至高無上的地位是否是不可挑戰的。

這一部分人占比很少,但絕對值又很多。

同樣的,有人支持枉夕山,就有人秉承着自古以來對天界的信仰而厭惡枉夕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孟父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他能力有限,沒有足夠的能力挑動朝廷去對付已經壯大到可以和朝廷對抗的枉夕山。

而這些在梨落重生以前是沒有的。

是她經歷過黎京安那一世的重生後才出現的。

梨落垂眸一笑,枉夕山,李渡風,那小子的發展真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孟大人。”

梨落叫住正準備進門的孟父,“府中是否有妖孽存在?”

“可笑。”

孟父嗤笑一聲。

“是嗎?”

梨落伸手揭下孟父身後的篪信符,“孟大人,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門口等你。”

“裝神弄鬼。”

孟父罵了一句,進了屋,不耐煩地讓人将梨落這種枉夕山的異端趕走。

梨落也不惱,只笑了笑走了。

孟父脫下朝服,換上常服後,準備吃飯,讓下人将飯菜都端上來。

孟經綸低着頭坐在孟父旁邊,整個人瘦得只剩骨頭了,一雙眼睛紅紅的,敢怒不敢言。

孟父問道:“蘭新呢?”

“父親,蘭娘說身體不舒服就不出來吃飯了。”

孟父威嚴地嗯了一聲,拿起筷子吃飯。

孟經綸咬着唇,看着滿桌子的菜一口都吃不下,姐姐嫁了出去,前些日子夫家婆婆生了病,回來借錢,父親愣是一文錢都不借,罵姐姐丢人,把姐姐趕了出去。

他偷偷拿錢給姐姐,又被蘭新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在地上跪了一晚上。

可是,姐姐回來借的錢,是娘當年留下的嫁妝啊。

他感覺蘭新不喜歡他,他也不喜歡蘭新,就是不懂為什麽蘭新要嫁給他,父親也非要逼着他娶蘭新。

父親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慈愛的嚴父了。

孟經綸想着想着,眼淚就掉了下來,他自小被嚴加管家,品格倒是端正無錯處,但是性子卻也實在養得了懦弱了些。

“哭什麽!”

孟父惱了,直接将筷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孟經綸肩膀一抖,立刻跪在了地上,“父親,我……我錯了,嗚嗚嗚。”

“還哭?晦氣。”

孟父說着,伸出手,下人已經見怪不怪的将戒尺放到了孟父手裏。

那戒尺是青桐打造,十分的厚重,孟經綸又只是一個被嬌養長大,只會讀書性格軟弱的少年,他一想起過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經歷,頓時害怕得臉都白了,身子就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敢動。

孟父将戒尺高高舉起,眼看着就要打下來,忽然,他胃裏一陣翻滾。

緊接着,孟父嘴一張,一條小手臂粗的肉蟲從他嘴裏鑽了出來,在地上蠕動着。

“啊——”

所有人都吓壞了,紛紛縮在了一起。

本就吓傻了的孟經綸更吓得六神無主。

孟父捂着胸口,噗的一聲,腥臭的鮮血噴在了所有的菜上,然後眼睛一閉,昏死了過去。

“父親。”

孟經綸白着臉,沖了過去,可惜他人過于瘦小,實在是扶不住,兩個人雙雙摔倒在了地上,下人們又是一陣忙活,終于将孟父擡回了床上。

一個時辰後,孟父醒了過來。

孟經綸看到孟父醒了過來,不住地抽泣,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孟父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這孩子性格怎麽就這麽軟呢?

孟父勉強撐着虛弱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孟經綸趕緊去扶,孟父問道:“那條肉蟲呢?”

孟經綸一聽,又吓到了,還是下人跪下回禀道:“回老爺,那肉蟲在地上蠕動沒多久就不動了,好像死了一般。只是那肉蟲實在是太過惡心可怕,府中沒人敢動它,所以它現在還在膳廳,也無法确認是不是真的死了。”

“該死的東西。”

孟父咬緊了牙關。

這肉蟲一出來,他整個人神臺清明,好似頓時從迷霧中走出來了一般。

昏迷時,他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從頭到尾看完了他這些日子對兩個孩子的所作所為,感覺自己完全失心瘋了。

這兩個孩子的娘親早死,他身為一個父親,怎麽能眼睜睜地看着女兒被陷害,嫁給一個窮書生,每日勞作,凄苦度日而不顧,還喪心病狂到扣押孩子親娘的嫁妝?

經綸雖然性格軟弱,但是品性純良,是他報以厚望的兒子,他卻在經綸被舉薦之路被堵死後,一點辦法都不想,反而逼經綸娶了一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悍婦回家,将經綸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孟父為官多年,不是個糊塗蛋,這其中關節,他只要一想就能想明白。

孟父問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少夫人了嗎?”

下人搖頭。

孟父命令道:“傳令下去,今天的事,不準對任何人說,誰敢多嘴,以後就不用在府裏幹活了。”

“是,大人。”

“經綸。”做完正事,孟父轉而看向自己這個可憐的兒子,那個該死的妖孽到底做了什麽,把他好端端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都折磨得瘦脫了相了。

孟父摸了摸孟經綸的腦袋:“這些日子是爹沒照顧好你。”

“父親。”

好久沒聽到父親這麽慈愛溫柔的聲音了,孟經綸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拿起袖子抹眼淚。

“好了,別哭了。”

雖說孟父恢複了神智,但是仍然受不了自己這個兒子這動不動就哭的個性。

孟父說道:“你跑一趟,去找你姐姐,讓她過來一趟。”

“父親,你不要罵姐姐,姐姐也是因為婆婆生病,被逼得沒辦法了才會回來借錢的,不然按姐姐強硬的個性,她是死也不會低頭的。”

孟父:“……”

他這兩孩子,一個脾氣又臭又硬,一個呢,性子又軟又愛哭。

還有一個,嫁人後就對家裏不聞不問,不小心見着面了,一副高高在上又陰陽怪氣的樣子,好似生怕他這個t父親想攀交情似的。

孟父深呼吸一口氣,“你先去把你姐姐叫過來,就說我讓她過來是商量你娘親留下的嫁妝的事情。”

孟經綸愣了愣,父親這是改主意了?

“好,我這就去。”

說着,孟經綸擦了擦眼淚,立刻跑沒了人影。

孟父垂眸深思。

按那個枉夕山的妖道所說,他這是被妖孽所惑,而那妖孽還在府中,沒走。

那……既然是妖孽,他要燒香祈神,讓神明過來降妖除魔嗎?

不行。

孟父從床上起來。

他不能相信一個枉夕山的妖道。

還是燒香祈神,更為妥當。

“來人。”下定了決心,孟父立刻吩咐道:“快,去香堂,取香,我要祈神。”

“是,老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