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卧榻之側(8)
卧榻之側(8)
終于, 紅薯成熟了。
梨落托人給将軍府送信,去請黎武安。
趁着黎武安沒來的功夫,梨落和杜梨花将紅薯挖了一些出來, 蒸熟, 切塊,請過路的人過來品嘗。
王榮光一家也過來湊熱鬧。
尤其是王小蕊, 一口咬下又甜又糯的紅薯, 那好聽的話不要錢地往外蹦, 把杜梨花說得心花怒放,杜梨花又單獨給王小蕊裝了一大碗。
“杜老板,偏心哦。”
“那你一個大人能跟孩子計較嗎?”
“那倒是不能計較。”
“哈哈哈, 大家笑了起來。”
趁着熱鬧,梨落趕緊說道:“以後咱湯餅鋪不僅賣湯餅, 還賣這個, 大家可一定要過來捧捧場。”
“這麽好吃的東西,不日日過來吃, 那不是自己虧了嗎?”
甭管來不來,吃了別人的東西,大家都是撿好聽的話說。
旁邊負責監視的人聽見這話,立刻讓人去通報秦晔。
這武平君可說的是讓湯餅鋪開不下去。
這回好了, 人不僅要賣湯餅, 還要賣什麽好吃的野果子。
這野果子還又香又糯, 好評如潮, 難不成還真讓這湯餅鋪子把生意做起來?
等人群散開,監視的人就坐不住了, 照常讓人去找茬。
這下好了,直接撞上了黎武安。
好家夥, 這秦晔還真是不死心啊。
黎武安讓人将人全揍了,然後去看那野果子的産量,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夥,那麽一點點居然種出來這麽多。
一根藤挖下去,全是又大又飽滿的果子。
黎武安當即親手連藤帶果子挖了出來,小心放在袋子裏,又叫來了馬天炮,讓他守護湯餅鋪的安全,別讓人繼續鬧事,然後馬不停蹄地進了宮。
梨落和杜梨花等得無聊,便又烤了幾個紅薯,杜梨花見馬天炮眼巴巴地盯着烤紅薯,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分了一個給馬天炮。
“謝謝杜老板。”
馬天炮拿在手裏,呼呼地吹去熱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怎麽跟餓死鬼似的?”杜梨花一邊吃着烤紅薯一邊問。
以前吃湯餅也是這樣,別人一碗面至少十來口,他倒好,三口就沒了。
像這樣囫囵吞棗,再好吃的東西也白搭啊。
馬天炮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爸媽死的早,家裏窮,總吃不飽,得虧考進了将軍府才能吃得上飽飯。”
“我看将軍府有女的?”
“對啊。”馬天炮說:“咱将軍府出來的個頂個都是這個。”
馬天炮豎起了大拇指,“人人都想進将軍府,那可是需要極高的天賦才能進去的。以後出來了,就直接是兵,是将,保家衛國,建功立業。”
“那你看我家二丫頭有這個天賦嗎?她能進将軍府嗎?”
“咳咳……”
梨落怎麽也沒想到杜梨花說着說着就到她身上了,頓時被烤紅薯給噎着了。
“你這丫頭。”杜梨花說着給梨落倒了一碗水。
梨落咕嚕咕嚕灌了好幾口。
馬天炮打量着梨落,“可以去考試試試。”
“別——”梨落這回可真急了,“我不适合。”
現在的大盛,朝廷官員基本都是男子,田地戶主也是男子,女子如果有能力倒是能開店經商,但都是小商戶,大的也都是男子,女人除了嫁人,能往上的就兩條路,一去枉夕山,通過考試,修道,二,進行武堂,訓練出來,殺敵建功。
這兩條路,哪條都不好走,都需要極高的天賦和忍受極大的痛苦訓練。
名額有限,十分珍貴。
她一個過客,就別占用別人的名額了。
梨落是這麽想的,但杜梨花不知道啊,她一叉腰,用‘看穿你了’的眼神看着梨落,“二丫頭,你是不是怕吃苦?”
“對啊,就是就是。”
梨落說完,對着杜梨花辦了個鬼臉,然後就跑。
杜梨花立刻去追。
姐妹倆打打鬧鬧,來到了前邊,馬天炮也跟了過來。
然後梨落掐了個法訣,将三個人困在了結界之中。
這樣,杜梨花和馬天炮不會發現異樣,而別人從湯餅鋪外面看過來只會覺得這裏空無一人。
梨落一邊跑,一邊推開了門。
外邊等着的人一看,好機會啊,這湯餅鋪又空了,大家折騰湯餅鋪早就折騰熟了,根本不會去思考湯餅鋪怎麽突然沒人,黎武安為何行色匆匆來又為何行色匆匆去,大家慣性地和過去一樣從後門摸了進來,開始偷東西。
拿不走的,就全砸了。
地裏的紅薯更是個禍害。
但是那都長在土裏,挖肯定是來不及了,不如直接砍了。
于是一行人拿起旁邊的菜刀鋤頭鐮刀就開始砍,很快将地糟蹋了個幹淨。
等都做得差不多了,梨落解除結界。
此時,所有的人都在後面砍紅薯,自然沒發現前面多了三個人。
而馬天炮自小接受訓練,耳聰目明,一下就聽見了聲響,立刻握緊腰間長劍沖了過去。
“你們在幹什麽!”
馬天炮大喝一聲,那七個人眼看事情敗露,立刻四散而逃。
馬天炮瞧準所有人在他喝斥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看向那個頭戴帽子的男人,猜測這便是主謀,盯緊這個人三兩下卸了兩條胳膊,扔在地上,喊了杜梨花一聲,讓她将人綁起來,這才去追其他人。
不一會兒,馬天炮把剩下六個人全抓了回來,捆在了一起。
那些人還在叫喚,“你們不能抓我們,我們是武平君的人。你抓我們就是得罪武平君,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啪啪啪。
馬天炮幾個巴掌打下來,“老子告訴你,什麽武平君不武平君的,老子不認。”
說着,馬天炮又一人賞了一腳,“狗日的,把地裏果子都砍了,害老子事兒沒辦好,待會兒将軍回來了,肯定吃板子,老子先在你們身上讨點利息回來。”
馬天炮把這群人好一頓收拾,個個都被打得哭爹喊娘。
就在這群人快被打死的時候,黎武安回來了。
此番回來,她不是騎馬,反而是做馬車,馬車周圍跟了兩隊的黑甲護衛。
這些護衛都改編自曾經的巡城司,現在直屬于皇家。
黎武安先下馬車,确認安全後,t這才候在一旁。
很快,一位五十來歲衣着華麗,不透身份的長者從上面下來了。
長者為先,走在前頭,黎武安跟在其後。
長者和黎武安進門後,門便關了,然後黑甲衛将整個湯餅鋪包圍了起來。
周圍都是普通老百姓什麽時候見過這個陣仗,趕緊都閉門躲了起來。
黎武安請長者坐下,“陛下,我先去将人叫出來。”
皇上擡了擡手,“一起。”
他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那神奇的野果子,想知道到底是什麽神奇的東西有如此之高的産量,能救大盛千萬黎民。
在黎武安的引路下,兩個人來到後院。
一片狼藉。
鍋碗瓢盆全都被砸爛了。
地裏的紅薯連藤帶根也全部被鋤壞了。
杜梨花和梨落已經經歷好幾次了,所以見怪不怪。
黎武安和皇上一看,臉都黑了。
“怎麽回事?”黎武安高聲怒道:“馬天炮,我讓你好好守着這裏,你就是這麽給我守的?”
馬天炮是兵,是兵沒完成将令就是錯。
他立刻跪下認錯,“将軍,是屬下失職。沒有保護好湯餅鋪。”
“将軍,不是馬天炮的錯,那些人經常來鬧事,偷砸搶燒,我和二丫頭都習慣了。”杜梨花說道:“他們跟狐貍似的,根本防不住。”
“你們只是普通人當然防不住,馬天炮,你是普通老百姓嗎?”黎武安一聽更加怒火中燒。
馬天炮在她手下算機警的,她本以為只是幾個小混混,馬天炮一個就綽綽有餘了,怎麽就馬失前蹄了?
這個誤事的馬天炮啊。
“請将軍責罰。”馬天炮跪在地上。
皇上對這些事後争論誰對誰錯沒有興趣,他心疼地看着地裏被翻出來的果子,伸出手,抖着手走過去,“天啊,這麽多,它有這麽多,它有這麽多啊……”
皇上蹲在那一小片田地間,伸手刨開已經被砍松的土,拿起一個果子,擦了擦就往嘴裏松。
他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味道清甜。
“它還這麽好吃……它還這麽好吃。”
皇上眼睛都紅了。
大盛打了四十年的仗,才恢複和平不久。
他今年五十三歲了,是親身從戰争中走出來的。
他親眼看見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也親眼見證父子相殘,骨肉離散。
哪怕是現在,在他的治理下還有那麽多人挨餓。
但是現在,他們有了希望。
這些挨餓的人有了希望。
“是誰?”皇上痛心疾首地質問:“是誰幹的,到底是誰!朕要将他千刀萬剮。”
朕?
馬天炮一下知道了來人的身份,立刻将頭埋了下去,不敢直視龍顏。
杜梨花不知道怎麽回事,梨落趕緊拉着她一起跪下。
周圍那些鼻青臉腫被綁着的人也吓傻了。
這怎麽一個湯餅鋪子連皇上都來了。
“誰!”
皇上起身,雷霆之怒,萬鈞之重。
馬天炮牙齒打顫說道:“回陛下,據這些人交代是武平君。”
“這個該死的東西。”
皇上冷聲道:“起駕,回宮。”
黎武安連忙跟了過去。
皇上前腳走,後腳黑甲衛就過來将地裏的紅薯塊和藤苗全部裝了起來,連同整個湯餅鋪裏的所有人一起帶走了。
梨落和杜梨花被帶進了宮裏安頓。
皇上對他們兩是沒有任何惡意的。
馬天炮則飛速被黎武安帶去受罰了,而被抓的七個人則是被送入廷尉司嚴刑拷打。
湯餅鋪的事情附近幾條街的人都知道。
秦晔還來大鬧過,廷尉司稍微一打聽就什麽都清楚了。
“為了這麽點小事,他竟然敢毀了朕的希望!”皇上是真恨吶,沒有誰會比從饑荒和戰亂中活下來的人更恨浪費毀壞糧食,更何況是這麽大産量,飽含他所有希望的糧食。
“把他給朕抓過來!朕要親自審。”
廷尉司的人立刻去抓人。
皇上親下聖旨抓人,廷尉司絲毫顏面都沒給,帶着人浩浩蕩蕩就去了,毫不掩飾,不一會兒,秦晔被抓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朝廷。
孟父大笑三聲,“好,很好。”
他忍着恨,咬着牙,抓心撓肝地等了那麽久的機會終于來了。
孟父當即開始寫折子。
梨落悄無聲息的坐在房梁上,看着皇上審秦晔。
一開始皇上問,秦晔還一臉不知錯不在乎的表情,他狡辯道:“陛下,不過就是幾個果子,又不是真的毀了,大不了重新種就是了,不是說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切成塊種的嗎?”
“不過就是幾個果子?”
皇上一腳踹秦晔胸口。
馬革裹屍走出來的皇帝,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花架子,人家沙場上真殺過無數人的,那力道,一腳就把秦晔踹出了血,“你還有臉說!”
皇上怒不可遏:“平日裏你花天酒地,胡作非為,朕就只當你是浪蕩不知事,現在好了,你都敢在朕的眼皮子地下強權壓人,□□偷,趕盡殺絕了,再給你些日子,你是不是連朕都想殺了?”
還別說,皇上是氣頭上口不擇言,秦晔卻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本就是魔尊,哪怕是魂入凡間,失去了記憶,骨子裏那份不可一世,視天下蒼生為蝼蟻的性子是不會變的。
但是秦晔也深知自己的處境,殺機只表露了一瞬,便深藏進了眼底。
秦晔沉默着忍受着,袖子地下的拳頭越來越緊。
梨落能感覺到秦晔周圍的煞氣湧動,她甚至覺得秦晔就快暴起殺人了。
這時,一個太監來報,“皇上,孟大人求見。”
“他來幹什麽?給他的好女婿求情嗎?”
皇上怒道:“讓他滾進來。”
孟父很快進來了,孟父是為了秦晔而來,但是不能直接提,于是找了個借口。
他本就是谏大夫,平常的主要工作就是進谏,彈劾。
孟父先說起一個無關緊要的貪污官員的彈劾問題,皇上現在整個人都關注點都在秦晔身上,很快就出言打斷他,“孟大人,先別說別人了,朕倒是有個問題要問你。”
皇上回到龍椅上坐下,輕蔑地看着秦晔,“你身為谏大夫,最擅彈劾別人,來,當着朕的面,給朕講講你這位好女婿。”
“皇上,臣為谏大夫,首要職責就是監督其他官員,絕沒有徇私之心。”
聽了這話,皇上眸光冷了幾分,絲毫沒有為孟父一腔忠君之心感動。
孟父話鋒一轉,“但要是說起武平君,臣确實有一事要啓奏。”
“說。”
孟父道:“臣聽聞,武平君有一繼母,在武平君的父親昌邑君死後,被武平君毆打至重傷,趕出家門。不過臣也是聽說,還沒有确認,所以不敢貿然彈劾。”
秦晔仇恨地擡頭,如同盯着一個死物一般盯着孟父。
孟父恍若未覺,仍低頭說道:“皇上,若是臣查到确有此事,自然會進谏參武平君一本。只是臣尚無實證,若非皇上今日提起,臣也不敢提及此事。”
孟父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皇上不開口,誰也不敢說話。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孟父連呼吸都閉緊了。
忽然,皇上從龍椅上起來,走到秦晔面前,擡起手,啪一巴掌,打得秦晔半張臉都麻了,“你個畜生。”
皇上以孝治天下,甚至朝廷選拔官員的舉薦制度下,還有專門的舉孝一說。
而秦晔,身為武平君,享百姓供奉,居然敢趕走繼母,這不是打朝廷,打他的臉嗎?
“皇上聽信謠言是不是要容臣辯駁一二。”
秦晔強壓住胸中殺意,說道:“皇上,臣趕走了繼母不假,但是臣也只是趕走了一個虐待繼子的無恥賤婦,臣不覺有錯。”
“虐待?”
皇上看向孟父,孟父低頭道:“皇上,臣也說了,臣還尚未查明,所以才沒有彈劾。”
皇上冷漠地看了秦晔一眼。
就這個吃喝嫖賭,橫行霸道的模樣,虐待,像嗎?
皇上這次是真動了肝火,農桑和孝道是本朝的兩大底線,今日,秦晔是全都踩了。
而如今的皇上更沒有黎京安時在位皇上的寬容,更為嚴苛,也更殺伐果斷。
不一會兒,姚荷葭被帶了過來。
同時被廷尉司審訊的還有武平府的下人。
“虐待?”
姚荷葭笑了,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
姚荷葭擡頭,目光澄澈,“陛下,民婦只比武平君大兩歲。你說昌邑君比民婦大多少?民婦又何德何能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虐待他?”
“你這個賤婦,居然敢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黃?”
秦晔冷冷地看着姚荷葭:“你就不怕滅族之禍嗎?”
“你說我信口雌黃,t那我倒向問問武平君。”姚荷葭自打被打了一頓趕出武平府之後,再沒有和秦晔面對面的對話過,她心裏有太多話也有太多委屈了。
姚荷葭目光哀傷地看着秦晔,“我敢問武平君,我第一次打你是在何時?”
“十五歲。”
“對啊,十五歲。”姚荷葭又說:“敢問武平君,我因何打你?”
“都是借口罷了。”
“借口?”姚荷葭問:“你十五歲去妓院,為了一個花魁在妓院和人打起來,打傷了三個人,回來後,人家找上門,我去問你,跟你說不能這麽做,這麽做是錯的,君子知禮,結果你說自己沒錯,男人尋花問柳本就尋常。”
“難道不正常嗎?尋花問柳,三妻四妾。”秦晔絲毫沒覺得自己有問題。
“你還打傷了人!”姚荷葭說道:“你去妓院,我只當你是好奇,但你為了一個花魁還打傷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和你搶花魁的商戶之子,一個是端茶倒水的小厮,一個是大街上的小販。武平君覺得自己做得對嗎?身為你的繼母,昌邑君讓我對你嚴加管家,我秉承教導之責,懲罰你,希望你悔改,難道錯了?”
“呵!難不成你還對了?”秦晔倨傲地擡了擡下巴,“小厮,小販,商戶之子,他們哪一個配和本君相提并論,你為了三個低賤的人居然毆打本君?你也不過就是個小門小戶的女人罷了,有什麽資格教訓本君?”
“對,沒資格。”姚荷葭是真的傷透了心,“我早該想明白是我沒資格。我就比你大兩歲,當什麽母親。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姚荷葭面對皇上,叩首伏地,“皇上,民婦錯了。不該因武平君去妓院争風吃醋打人,教訓他,不該因他去賭場一擲千金,罰他抄一夜的書,不該在他當街調戲婦女的時候,罰他跪一夜,不準他吃飯。從頭到尾,從始至終,都是民婦的錯。是民婦沒有認清楚自己的地位,是民婦自以為是。民婦身份低微,怎配當武平君的母親?至于其後種種,武平君将他所遭遇的一切統統還給民婦,再将民婦趕出家門,都是民婦咎由自取。”
“賭博,調戲婦女?”皇上太陽穴狠狠地跳了一下,這次居然沒有暴怒揍人。
站立一旁的孟父立刻屏住了呼吸,衆所周知,不怕皇上打,不怕皇上罵,就怕皇上打罵之後冷靜下來了。
這一冷靜,那可是說殺人就殺人啊。
“皇上,你不要聽這個毒婦胡說。”秦晔板着一張黑臉,“臣當時只不過是和朋友去賭坊玩了幾把……”
“一把千兩銀子。”姚荷葭嗤笑一聲。
“你這個毒婦,閉嘴!”
就在秦晔和姚荷葭唇槍舌劍的時候,盧廷尉對武平府的下人的審問結束了,拿着證詞走了過來,雙手呈上,皇上一一翻看。
好,很好。
尤其是看到姚荷葭被扒了褲子打了三十大板,在雨夜被連夜送回娘家的時候,皇上連說了好幾個好,然後直接拔出了佩劍。
他要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狗東西。
不知大盛歷經四十年戰亂,如今國庫空虛,百廢待興,農桑艱辛,許多農民春耕秋種,起早貪黑,仍忍饑挨餓。
不知忠君愛國,吃着朝廷的俸祿,作威作福,魚肉百姓,為了自己懷孕的妻子,不管百姓死活,□□偷。
不知孝母順父,扇枕溫席,父在時,忤逆不孝,尋歡作樂,父新死,便趕走不辭辛勞,諄諄不倦的繼母,還侵奪走了繼母應有的財産。
如此不忠不孝不義的東西,留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