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屬於美好事物,她想要守護

三十八章 他屬於美好事物,她想要守護

“你要帶我去吃飯嗎?”她明知故問,狡黠地眨了眨眼,周平桉看着她紅撲撲的小臉笑臉盈盈,心莫名陷下去一塊。

她仰着頭看,眼睛忽閃忽閃地眨着。

周平桉點了點頭,起身單手抄着兜等她自己平複心情。

他等了一會兒,小姑娘還縮着頭蹲在地上,磨磨蹭蹭的不肯起來。

“不去?”周平桉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這句話聽起來也沒有任何不悅的情緒,就好像在她身上有的是時間耗。

許抒情聲音糯糯的,但卻是地道的京腔“去。”

周平桉掀了掀眼皮,突然覺得她身上的那件外套有些礙眼,答非所問地接了句,“你很冷?”

“還好。”她說的是實話,京季冷氣足到在這日頭曬人的暑天仍然手腳冰。

周平桉不接話了,仍然耐心等着她。

“你能搭把手嗎?”許抒情吸了吸鼻子,小聲嘟囔着,怕被拒絕又自話自說補了句,“我就是蹲太久,腿麻了…”

周平桉冰塊一樣的臉終於有了點笑意,盡管不是很明顯,那轉瞬即逝的一抹笑落在她眼裏。

“你長得好看,笑起來更好看。”許抒情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也學着電視上那些偶像肥皂言情劇的臺詞調戲人。

周平桉的手懸在半空中,他輕眯着眼睛,空氣裏還有一絲絲危險的氣息,他突然臨時改變主意了,不準備施以援助之手了。

她腿麻了,小嘴倒是還挺利索,竟然還有閑心調戲他。

想着,周平桉又将手重新收回去,仍然單手抄着兜板正的站在那,脊背挺直,像書上課本插圖的白楊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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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心眼還挺小,剛那話是在誇你。”許抒情覺得不妙,急忙給自己一時逞口舌之快找補,說到後面聲音氣勢卻不自覺地減弱了。

周平桉瞥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伸手将人從地上撈起來。

她很瘦,這點他一直都知道,但真正上手後才覺得未免有些太輕了。

該多吃些,他心裏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許抒情感覺自己像是一條魚被人從水裏撈起來,她身體失重,腳下軟綿無力,一陣天旋地轉過後,兩人隔得極近,她甚至可以數清周平桉的根根睫毛。

心髒如擂鼓聲陣陣,她看出神了,周平桉長得可真好看,他似乎比冬天見面的時候黑了些,頭發也比以前長了,只是……

“站穩。”周平桉極其有分寸,刻意拉開距離地扶住她肩膀,視線落在了掉在地上的灰色西裝外套,他俯身撿起,也不打算再遞還給她,“外面的氣溫将近30度,你打算繼續穿着它?”

許抒情深吸一口氣,瞬間将十幾年的發小情誼抛諸腦後,果斷的搖頭,“不了不了。”

周平桉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随手就将衣服搭在扶梯上,“腳還發麻嗎?能自己走嗎?”

她的臉在慢慢發燙,擡手往耳後挽了下頭發,“還行吧…”

“嗯,那就走吧。”周平桉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先一步去按了電梯,他穿私服很好看,一件不知名牌子的黑色短袖穿在身上都很顯氣質,麥色的手臂暴起青筋,寬肩窄腰,

四年前的周平桉坐在她父親後車座上,身上只有一件薄襯衫,人也瘦瘦高高的,像個衣服架子穿什麽都好看。他不算特別瘦弱的那一挂,但十幾歲少年的身板還算單薄,遠不及現在給人一種踏實安穩的感覺。

她第一眼看見周平桉就想要保護他,興許是對他遭遇的同情,但許抒情自己還算有自知之明,她覺得這是出於本能的天性,想要保護美好的事物。

周平桉長得好看,被她理所當然的劃進了保護範圍裏。

四年時間過去了,他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可她仍然想要守護。

電梯在三樓停住,周平桉轉臉看她,沒有催促,鎮定冷靜的好像錯過這輪,還可以等下一輪。

許抒情慢慢地攥緊拳頭,擡腳往他跟前走去。

零幾年的時候網絡熱詞并不流行,許抒情也不知道自己這種不争不搶凡事無所謂的性子會在若幹年後被人銳評成“佛性”。

父母兩人分居兩地各自忙着工作發展,她一歲半還沒斷奶的時候就被接到大院裏和爺爺奶奶同住,那些年陳琰正趕上評職稱,忙着帶學生發表論文和參加各種學術讨論大會,整天往各地的高校飛來飛去,根本沒有時間照看她。

老爺子始終保持着勤儉作風,也沒請育兒嫂,這孫女幾乎可以說是他們老兩口一手帶大的,老爺子戎馬一生,建國前調回北京安定下來,就是自己的孩子都沒有抱過幾次。

可許抒情小時候鬧人,老爺子卻寵的不行,經常一手抱着小奶娃,一手去廚房溫奶,有次奶瓶直接放爐子上烤化了,直到今天奶奶都常挂在嘴邊當個趣事一樣說。

二老開明,對她沒有苛刻的要求,在所有人都忙着讓小孩子學一身技能特長的時候,他們秉持快樂成長的教育觀念,喜歡就學,不喜歡就不碰。

再大些她就不愛鬧人了,性子變得安靜乖巧,是大院裏出了名的好孩子,從小就皮愛捅婁子的蔣聿泊為此沒少因為她這個對照物被他爹拿着棍子追着打。

其實只有許抒情自己知道,她不是別人嘴裏的乖乖女,之所以事事聽話是因為家裏給她的就已經是最優選擇了。

第一次叛逆是高考報志願,第二次可能…是堅定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先前的那輛銀灰色汽車是周平桉租的,眼下只能走去站牌,小姑娘的皮膚敏感脆弱,外邊日頭太大,才走了一段路裸露在外的皮膚就已經泛紅了。

他突然停住腳,将人往路邊陰涼處一拉,“其實你應該跟着他們在高級包廂裏吃的,剛才我…”

周平桉毫不遮掩自己和他們那群富貴人家孩子的差距,有些後悔剛才自己一時沖動要帶她來外面。

“我樂意跟着你。”許抒情額前的碎發被汗黏住,很是狼狽,但人卻是高興的模樣,她話音拉長,“跟着你到外面吃。”

長街的車輛如流,周平桉突然很想替她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但他清楚自己不能這樣做,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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