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他不能把命撂在這
五十九章 他不能把命撂在這
周平桉端着狙擊槍,哪怕全身被汗浸透也沒動彈一下,一雙漆黑犀利的眼睛透過狙擊槍上的瞄準鏡看向敵人老巢。
“灰鴿,已向上級彙報,帶着我們的人撤。”獵豹死死盯着衛星地圖上的那幾顆紅點,壓低音量提醒他,“你不能帶着我們弟兄們蹚這趟渾水,你和我都擔不起這責任。”
“隊長,當地軍政府的車子來了…”鄭斌遞上望遠鏡,語氣急切地追問着,“那咱們…”
“通知大家,撤。”周平桉仍然守在隐秘的角落,目不轉睛的盯着敵人的動态,“我斷後,你帶人回大本營。”
話音剛落,當地政府軍便和Beckwood手底下這支非正式暴動分子兩方開始交火,子彈的槍聲不絕、炮彈飛天連連轟炸四方。
周平桉動手勾住狙擊槍的扳指,眼睛透過瞄準鏡死死盯着自己的目标。
“灰鴿,小心暴露身份。”耳麥裏再次傳來獵豹的警告聲,他遲疑了,屈起長指,最終沒有去冒險勾動機槍的扳指。
吉普車壓過坑窪崎岖的路面,飛馳而過時車身濺滿泥點與水漬,周平桉不放心地看了眼後視鏡,确認沒有帶上尾巴。
“北北哥,我以為你會帶着弟兄們炸了那群洋賊的老窩。”獵豹死死攥緊副駕駛座的抓手,生怕一不留心被甩出去。
周平桉聽到這稱呼後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即使是戴着墨鏡也依稀可見他流暢的面孔,眼睑微垂,神色堅毅自若,下巴還冒了青色的胡茬。
真他媽帥啊。
程斌不怕死地笑着一張臉,默默在心裏感慨着,娛樂圈那些白臉小生比不上隊長的一根手指頭,帥的沒有人性。
身處這種惡劣環境,營地裏的水全部都存起來飲用,日常的洗臉刷牙的水都是有限,更別提有條件精致的護膚打理外表。
隊長的頭發似乎比以前長了不少,五官依舊硬朗堅毅,他的魅力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成熟的男人氣質為他本就俊朗的外表更加鍍了一層金。
“程斌,你要是再這樣張着嘴一臉花癡樣,就滾下車,自己爬回營地。”周平桉踩住油門,吉普的輪胎在泥地裏馳騁,後座的幾個人瞬間默契的抓緊扶手,生怕自己受到牽連。
二十分锺後,他們順利抵達大本營。
獵豹盛之綏從軍營帳篷裏沖出來,他連耳麥都沒來得及摘下,抓着周平桉的手上下檢查有沒有受傷。
“哪那麽嬌氣?”周平桉冷着臉,說話口吻語調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他将手抽回來。
盛之綏尴尬地收回手,站在那兒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瞥見他身後那群人不懷好意的盯着他們笑。
“盛哥,您這麽緊張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搞、基、呢。”程斌到底是年輕,說話一點也不怕得罪人,嘴在前面說,腦子在後面追。
他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隔着厚重的防彈衣,程斌覺得自己的後背要被人拍碎了。
“隊長…我錯了,開個小小玩笑。”程斌哭喪着一張臉求饒,油嘴滑舌的樣子讓周平桉想起一位故人。
他心軟了,決定還是得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周平桉別開視線,将手重新揣回兜裏,就在與盛之綏擦肩而過時,飛快地從後面給了他一招。
“噗…北北,我哪招你了?下這死手…”盛之綏誇張的用手揉了揉自己胸口,咧着嘴故作痛心道。
“管好你這張嘴,叫我隊長。”周平桉擰着眉不滿地掃了他一眼,将半指作戰手套解下,回營地摸了盒煙。
盛之綏反過味來了,兇神惡煞的撲向程斌,“北北是你叫的嗎?沒大沒小!怪不得你們隊長收拾你,啧,要不是你小子像…”
他話說到半截突然停了,直覺身後有個人在幽幽地盯着自己,盛之綏是技術骨幹,最擅長利用現代網絡技術追蹤定位敵人,技術牛得一批,但論體力格鬥壓根就不是周平桉的對手。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将胡洋木的名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我像誰啊?盛哥,你話怎麽說一半?”
周平桉靠站在營帳門旁,動手新拆了盒煙,他的手已經被馬裏的毒日頭明顯曬成了兩個膚色,他輕嗑了下煙盒,抽出根煙。
低頭攏火,塑料材質的打火機燃了那顆煙。
盛之綏眯起眼看,想起原先在軍校讀書時周平桉曾有只金屬的打火機,常年帶在身上,那四年查違禁物品,一次也沒被搜去。
怎麽這次卻沒見?
以前他也不怎麽吸煙,近兩年反而有些上瘾了。
正想着卻對上周平桉漆黑深邃的那雙眼睛,他收回窺探的目光,讪讪一笑。
胡洋木是周平桉心裏的一個傷疤,這六年他哪裏需要往哪裏去,該上陣沖鋒時絕不退縮,與其說是懷着熱忱和堅定的信念,倒更像是刻意求死。
他在玩命,每次都真槍實彈的跟敵人拚命,恨不得用死解脫。
盛之綏從來不将這些話放到明面上去說,他和周平桉是軍校同學,以前上學讀書時交集不多,後來分配到不同的連隊,在全軍比武大賽上交過幾次手。
不得不承認,周平桉天生就是當兵的好料子,身體素質過硬,精神內核強大,心理素質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穩定。
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永遠會按照既定的程序去執行任務,冰冷,嚴格,完美。
盛之綏是被借調到維和部隊的,任期兩年,他的任務性質比較特殊,只負責和電腦機器打交道,提高同伴的作戰效率與安全系數。
可即便如此,非自願到維和部隊與發配沒有區別,但來到這兒卻意外發現自己的大學同窗周平桉也在。
最有意思的是,他還是自願報名維和,這已經是他參與維和部隊的第六個年頭了。
旁的都由他,從級別和職稱上來看,兩人屬於同級,沒有高下之分,盛之綏總是格外留心周平桉每一次執行任務的狀态,不動聲色的将他求死拚命的火湮滅。
於公於私,他都不允許周平桉将這條命撂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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