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可能是天賦使然,也可能是兩個世界的融合剛剛開始,可供汲取的咒力十分有限。

宮野明美的咒術表現非常一般,只能看到咒靈的模糊影像,體內的咒力容量也非常稀薄,這樣的資質要是出生在五條悟所知道的那個咒術界,最後的出路多半也是成為輔助監督或者窗的後勤人員。

但五條悟還是傾盡了全力去教她理解那些冗雜的咒術理論。

不知為何要給團隊取名“教學組”的負責人利寇酒,今天終于找到機會第一次做起了教學工作。

感覺并不算太壞。

宮野明美是個态度端正的好學生,不但聽得認真,甚至還做了詳盡的筆記。這是她随着父母陷入組織以來,第一次切實感受到自己身上存在着能夠改變自身命運的力量,所以也格外珍惜這樣的機會。

“……咒術和咒靈的原理就是這樣,你可以将咒術和咒靈理解為人類負面能量的兩種不同的表現形式,一種是經由相關人士進行了有序控制,一種則通過自然積累從量變實現了質變。”

曾經的六眼神子對上女子那雜糅着認真與困惑的視線,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年被長老們按頭學習的悲慘往昔。

他“嘶”了一聲,撓了撓頭:“或者你就把咒靈看作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而咒術就是那些陰陽師的伏魔法術,但是這種法術的力量根源在于你對自身負面情緒的控制力。”

宮野明美緊繃着的神情這才有了松動,露出一絲恍然:“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咒靈中有一種叫做假想怨靈,是從人類對于怪誕奇志的恐懼中誕生的,跟想象中的妖魔鬼怪還挺像的,有機會你或許也會見……啊,外貌通常都很醜,還是別見到比較好——明美姐,這幾天你還有沒有再看到類似咒靈的東西?”

宮野明美搖頭:“我這幾天找了借口請假沒去學校,在家裏倒是沒見過什麽奇怪的東西。”

白發少年摸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摸樣:微弱的咒力,對應的也是對咒靈微弱的吸引力,對方目前的境況或許并不需要過于擔心。

“……那應該問題不大。”

眼見問題至少解決了一半,他的眉目舒展開了,聲音也跟着輕快起來:“嘛,明美姐還記得上次我和你一起祓除咒靈時的那種感覺嗎?我們再來試一次吧!只要掌握了這種力量,你就可以解禁出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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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來來,跟緊我的節奏!

一二三四,走一遍。

二二三四,再走一遍……

*

雪莉離開實驗室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回家,而是去周邊的商場逛了一圈,買了兩個新款的奢侈品包包——一個自用,另一個則打算送給身體不适在家休息的姐姐。

她滿懷欣喜地打開家門,正要跟宮野明美分享購物體驗,就迎面撞上了白發的不速之客。

“五條悟?”她差點原地跳起,都顧不上掩飾情緒,“你怎麽又來了?”

“因為明美姐做了好吃的茶點,叫我來一起喝茶咯。羨慕嗎?”五條悟咧嘴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回以一個誇張的笑臉。

雪莉明顯被噎了一下。

她氣鼓鼓地繞過高挑少年,三兩步撲到自家姐姐身邊,環住她的腰:“姐——你不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嗎?怎麽不好好休息,又做茶點了?還把這煩人的小鬼叫過來?”

面對難得向自己撒嬌的妹妹,宮野明美笑靥如花,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解釋:“因為姐姐做了很多甜點,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怎麽會只有一個人?我也可以吃啊。”雪莉把臉埋在女子單薄的肩頭,悶聲抗議。

“哎喲喲,志保怎麽還吃起飛醋來了?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女子失笑。

“不喜歡也可以吃……”肩窩裏的聲音變得更加含糊不清,尾音徹底緘默,似乎本人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無理取鬧。

“廚房裏還有多的,志保想吃的話等會兒可以嘗一下。”

白發少年雙手抱胸懶懶地靠在玄關收納櫃上,藏匿在墨鏡後面的視線不知落在何處,等她們黏糊了一會兒才幽幽道:“雖然能看到冰山融化也算一種榮幸啦,但是志保你差不多就夠了,我還有正經事要找你呢……”

聽到他的話,褐色短發的少女才擡起頭,眼神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會有什麽正經事。”

她不情不願地放開自家姐姐的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剛才的撒嬌只是昙花一現。

“說吧,什麽事?”

“你給我的那些藥劑快要吃完了,而且效果越來越差了。”五條悟此刻的頭和眼睛還在隐隐作痛,說不清是源于術式的影響,還是藥劑失效的前兆。

雪莉的眉頭皺了起來,正色道:“藥劑失效不是小事,要去實驗室用專業的設備檢查一下才能最終确定。而且我那邊的儲備藥劑前幾天被品諾塔吉調走了,你得問他去要。”

陰魂不散的品諾塔吉……

“啧……好麻煩。”墨鏡順着鼻梁頹喪地下滑,露出微微下垂的眼睫,白發少年孩子氣地扁了扁嘴。

“你還是去實驗室一趟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志保還是繼續當冰山吧,歐巴桑的角色完——全不适合你哦!”五條悟一邊捂住耳朵表示不想聽,一邊然後對着門內兩人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走。

在他行進的方向,一輛醒目的寶藍色超跑停在路邊。

黑發藍眼的青年在看到他的瞬間,眉眼彎起,露出了十分溫和的笑容,提前幫他将門拉開。

不得不說,那笑容閃耀到有些刺眼。

“喲~”

白發少年漫不經心地招手,彎腰坐進車內。

*

“嗡~”

“嗡~”

手機振動的嗡鳴聲從不同方向同時響起,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黑發青年放下貝斯,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望向坐在對方沙發上的幼馴染。

金發青年捧着筆記本對着他點了點頭,表示他們接到的是同一個任務,應該是指派給他們團隊的。

于是,兩人同時将視線落在沙發另一側隆起的那堆看起來十分柔軟的毯子上——準确的說是,是落在把自己團成一團裹在毯子裏睡午覺的五條悟身上。

“大人,我的郵箱收到了一個新的任務。”

“我這邊也是。”

兩人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任何反應,只能再度提高聲線:

“五條大人——”

毯子這才抖了抖,支棱起一個豁口,從裏面鑽出一個白茸茸的腦袋和紅撲撲的臉頰。

最近“六眼”進化帶來的副作用和藥劑失效的雙重debuff,給身體帶來了極大的負擔,五條悟每天都覺得很累。

但是他一點都不想去實驗室找品諾塔吉——天知道那家夥會借機在他身上搞什麽小動作,只能用更多的時間來休息,減少信息的攝入以緩解不适。

這種行為,本質上跟動物用冬眠來減少身體消耗并無二致。

這時候被突然吵醒,他沒有急着去拿手機,而是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将羽扇般的濃密睫毛揉得淩亂潮濕,啞着聲線不耐地嘟哝:“什麽任務?不做!我從來不接什麽任務!”

“任務內容是找回坂田侑一丢失的資料。”

“哈?”掩口打哈欠的手停在了半空。

白發少年歪頭努力回想了一下,終于艱難都記起烏丸蓮耶說對方手裏握有他的一些身體數據。

那次他被那個爛橘子強迫去出任務的時候,心情不佳,難免就忘了一些不重要的事。

但六眼神子會主動背鍋嗎?想都不要想!

他勉強把拒絕的話憋了回去,将璀璨的蒼天之瞳瞪得溜圓,理直氣壯地喵喵:“诶——?那群負責掃尾的居然沒把資料帶回來嗎?也太廢物了吧?枉費我把任務完成得這麽漂亮哎。”

“确實是太廢物了一點。”蘇格蘭笑着點頭附和,覺得明顯強詞奪理中的少年也十分有趣。

而波本則在邊上若有所思,試圖從另一個角度考慮這件事。

如果坂田太太沒來得及交到公安手上的那份資料,在車內消失後,并沒有落到組織手裏,那又會去了哪裏?

難道是被坂田涼帶走了?

那坂田侑一的前任司機高島真輝又是死在誰的手中呢?

難道這裏面有他們不知道的第三方勢力牽涉其中?

白發少年懶洋洋地倒下,趴在毯面上癱成一張貓餅,聲音也有氣無力的:“安室醬你查一下,這件事是誰負責的掃尾工作。”

“好。”

“你應該可以輕松黑進官方的資料庫吧?畢竟他們的防火牆做得那麽爛。查查他們對這個案子是怎麽定性的,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信息。”五條悟懶懶地掀起眼睑,用那雙被生理性淚水洗過一遍的璀璨藍眸盯着他。

波本敏銳地察覺到他的眼神裏似乎帶着一絲莫名的意味深長。

“可以。”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在意對方如有實質的目光,直視着筆記本屏幕上滾動的信息。

“嗯……綠川醬暫時就幫安室醬打下手吧。”

“好了,就是這樣,我再睡一會兒。”

白發少年又打了個哈欠,在沙發上打了個滾,把自己重新團回毯子裏,只露出一個雪白蓬松的頭頂,像是盤踞在自己地盤裏的長毛大白貓。

“好的,大人。”蘇格蘭颔首應允。

波本覺得自家幼馴染望着那團白色團子的樣子溫柔得有些紮眼,那眼神像是養了一只可心的愛寵不知該從哪個位置rua起,又像是面對自家怎麽看怎麽可愛的幼崽想輕吻對方的額頭。

于是,他牙酸地輕“嘶”了一聲。

“怎麽了?”黑發青年回以十分無辜的對視,以口型詢問。

算了,你開心就好……

“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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