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尋死
第17章 尋死
他們兩個是一直陪伴在身邊,但小貓崽基本上都待在他身上,他視線盲區根本看不見小貓崽。
剛說完感動的話,他又在內心補充一句,說不定不久後長大被吃掉就再也看不見了呢?
現在能多看一眼還是可以多看一眼的。
畢竟小時候最可愛,還有點萌。
池文懋沒想到莊昶會突然想要看他。
這是父愛突然泛濫了?
他警惕的看向月光下被鍍了一層柔光昶,“看我做什麽?”
“你在我身上,顯得我是在自言自語。”莊昶随口編了一個借口。
其實之前他捕獵也就自己,安靜等待獵物的上鈎,也不會有閑心去看其餘的動物。
現在有小貓崽刷存在感,他就是想看看對方。
“反正只有我們兩個。”池文懋又小心謹慎的看了一圈周圍,不确定道,“應該是的吧?”
話剛落,不遠處傳來疾速奔跑的聲音,一只兔子正在被狐貍追逐。
池文懋不知道這只赤狐是不是那只知道特別多的狐貍,看起來不長一個樣子。
莊昶其實對抓狐貍不感興趣,主要是狐貍喜歡耍陰招。
狐貍尾巴肛腺能分泌出令所有動物窒息的惡心味道,實在是太過于難以讓動物接受,胃甚至還會忍不住的幹嘔想要吐。
哪怕最後抓住狐貍,也沒了想吃狐貍肉的心思。
所以狐貍在森林裏過的還算比較滋潤。
但如果小貓崽想嘗嘗狐貍肉的話,也不是未嘗不可。
“想吃嗎?”
“你是說兔子還是狐貍?"池文懋眨巴眨巴眼睛發問。
狐貍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多是要被滅口的。
“你想吃哪個我就抓哪個。”莊昶反正都能打的過,狐貍就是費事一些。
池文懋選擇還沒說出口,那只兔子顧回頭看後面追擊的狐貍,沒注意看前面,砰一聲撞上了莊昶和他所在的不遠處樹前。
這就是傳說中的守株待兔嗎?
他們不費吹灰之力,等兔子自己撞樹上撞死就好了。
池文懋綠色的瞳孔瞬間亮起。
這說明什麽?!
說明這只兔子和他有緣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從樹後跑出來,嘴裏叼着兔子就是跑,即使狐貍已經在身後氣的嗷嗷嗷叫:
“那是我抓的兔子,你個小屁崽子給我放下!”
池文懋無視狐貍的怒吼,把叼來的兔子放到莊昶面前,就立即跳上了莊昶的背部。
躲在莊昶身上他好像有了護身符一樣,站起身一臉器張的看向狐貍,好像是在說有本事你就過來啊。
雖然他打不過,莊昶卻是能打的過。
狐貍看見兇猛的猞猁及時剎住了腳步,莊昶沒說話,只是把面前的兔子肉自己面前移了移。
他表達的意思很明顯,這是我的崽叼過來的,那就是我的。
狐貍思索再三後選擇向後退步。
莊昶這樣的雄猞猁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其實他們肉食動物之間很少會直面起沖突,除了猞猁和狼群。
池文懋看狐貍讓步,正打算得瑟的下去看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兔子肉,聽見莊昶低聲說:
“抓緊。”
莊昶其實沒想抓這只狐貍,但狐貍狡猾陰險,他怕這只狐貍會去找狼群洩密。
狐貍沒想到自己都認輸了,猞猁還對他緊追不舍,踹倒他後一腳踩上了他的尾巴根。
“別別別。”狐貍急忙出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大可不必擔心。”
“我不會去找狼群說出你的蹤跡。”
“那群狼也不是什麽善良的主,我告訴他們,他們反過來也會把我吃掉!”
莊昶沒搭理他,只是問背上的小貓崽,“想吃狐貍肉嗎?"
“放跑他會有麻煩嗎?"池文懋現在隐隐聞到一股狐貍特有的難聞氣息,別說狐貍肉了,他現在連狐貍尾巴都不想要。
越聞越難受,他把貓臉全部埋進莊昶的皮毛深呼吸後才感覺好些。
由于臉埋住,說話聲音悶悶的,“他好臭,我不想吃。”
狐貍:“!!!"你禮貌嗎?
為了活命,他忍。
莊昶也聞見了難聞的味道,他一只爪捂住鼻子,對小貓崽說:“你去剛剛的樹後躲起來。”
狐貍狡猾,他還是決定要殺死這只狐貍,他自己倒無所謂,他是怕小貓崽會吐的昏天黑地。
池文懋聽到後擡起頭,他差不多猜到莊昶打算下死手,生性多疑的狐貍也猜到了。
不等猞猁幼崽從莊昶背上下去,尾巴末端微微翹起,狐貍開始釋放逃命的狐臭。
一陣幹嘔聲中踩着他尾巴的爪子松開,他趁機逃離。
莊昶是覺得自己再不松爪,小貓崽就要死在這片難聞的氣息裏。
顧不上逃跑的狐貍,他立馬轉身奔跑,逃離這片被狐臭污染了的空氣。
“嘔嘔嘔一-"背部弓起,池文懋覺得這氣味簡直比公共廁所還要難聞。
即使呼吸的空氣清新許多,他也止不住的想要幹嘔。
恨不得把胃裏中午吃的肉吐出來。
莊昶比池文懋強點,他站一旁,大爪子輕拍着小貓崽的背部。
池文懋吐的整只貓都不好了,長嘆一口氣坐下,那股臭味還在揮之不去,都能說的上深入骨髓。
低頭聞了聞自己的爪子,差點又沒吐出來,
“嘔--!"
“被腌入味兒了。”池文懋受不了一點兒,他轉頭又去聞莊昶的爪,又是一聲幹嘔,“不行,我們一起去洗澡吧。”
身上頂着這股味道,他能吐好幾天。
莊昶自然什麽都由着小貓崽來,再次走回樹後,他叼起小貓崽搶來的肉去往小溪邊。
清澈的溪水緩緩流過身體,池文懋還是感覺身上有股味道,沐浴露和香香皂他是一個也沒有。
池文懋轉過身和莊昶面對面,小嘴傷心的癟下,還沒開口訴說傷心事,面前飄過一片粉嫩的花瓣,留下一絲沁人心脾的香氣。
“桃樹開花了。”
池文懋仰頭看向花瓣飄來的方向,皎潔的月亮剛好照耀住桃花樹,灰褐色樹幹上的花骨朵不知在何時悄然綻放,粉白色的花朵靜靜樹立。
很快的安靜的花朵被打擾,一只貍花貓的黑色爪子探上花朵,旁邊還有只“共犯"猞猁在保護着貍花貓,以防摔落在地。
池文懋爪下留情,他只摘了幾朵,确保自己和莊昶能洗香香就收了爪。
再次回到小溪,莊昶的身形足夠抵擋住溪流,池文懋就在小溪的下游把花瓣放進去,爪子還拿着花瓣在往身上揉搓。
越洗越感覺自己還挺像古代泡澡的妃子。
他洗完又把花瓣往莊昶身上蹭,說的理所應當,“你也得洗香香,不然我白天怎麽在你身上睡,晚上怎麽在你背上趴着。”
莊昶身前感受着小貓崽的爪子滑過他全身,身後感受着水流的細微碰撞,莫名有些難耐。
“我自己來就好。”
快速洗完,剛剛備受折磨的鼻子被桃花很好的治愈,池文懋神清氣爽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然後就蹲坐在岸邊,貓貓頭揚起,等着莊昶給他梳毛。
莊昶自然地走到小貓崽蹲坐着的地方。
池文懋眯起眼睛享受,心想下次還是少打狐貍的主意,這股臭味實在是太過于惡心人。
梳完毛,時間還早,他們開始找下一片草地,繼續捕捉兔子。
還是躲在一棵樹後,莊昶在認真除去兔子的皮毛,方便小貓崽下嘴。
小貓崽不想看到,他就背對着小貓崽。
池文懋壓根沒有看莊昶清理兔子,他在緊盯面前的樹,回想兔子剛剛撞死的場景。
兔子死的好像不算特別慘。
基本上沒怎麽見血,外表看起來和活着的時候大差不差,算在他能接受的死亡範圍內。
就是不知道撞的那一下疼不疼。
他之前有見報道過說在經受嚴重的事故時,大腦來不及做出指令前人就已經昏迷,神經系統沒有辦法把疼痛信號傳遞給大腦,所以受傷那一剎那是不會感覺到疼的。
也不知道這個結論對于動物來說适不适用。
池文懋試着先用頭感受了一下樹的粗糙和堅硬程度。
等他稍微加了點力氣嘗試的時候,頭沒撞上樹,反而是撞到了一只不算很堅硬的棕色爪子。
他轉頭,莊昶正在一旁垂眸皺眉看他,“這是白天摔傻了?”
莊昶小聲嘟囔,“本來就不大聰明,現在更好像更傻了。”
不然誰家好貓往樹上撞啊。
池文懋:“.....”
“你才傻。”
莊昶一只前爪按住小貓崽,另一只被撞住的爪子才敢收回,“那你剛剛是在幹什麽?”
說尋死那是不可能的。
“沒幹什麽。”池文懋現在一整只貓被莊昶的爪子鎮壓,壓成了攤開的貓餅,“你先把你的爪子拿開。”
莊昶沒有動。
“你不想解釋,我不介意讓你見識見識我真正的脾氣。”
要他看,就是他最近小貓崽對過于和顏悅色,小貓崽就真以為他脾氣好。
“就你這小身板,只有被我欺負的份。”
池文懋貓臉都快要貼到地上,莊昶好像真的生氣了。
他試圖把臉轉向莊昶,再和從前那般撒個嬌賣個萌,可莊昶好像察覺到他的那點小心思,爪子用力,他的臉根本轉不過去,只能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大樹。
糊弄不過去,池文懋只好換一種方法。
“剛剛就是看樹上有個蟲子,湊過去細看而已。”
他說完莊昶依舊沒有聲音,等了會兒,莊昶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看來是不接受他的這個說辭。
“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池文懋有些難受的掙紮了兩下,語氣難得乖軟,“我回去給你梳毛好不好?”
他有幾天沒有給莊昶梳毛了,莊昶也沒有開口要他幹苦力。
沒得到回應再次開口,他也不知道自己鼻子為何帶着點鼻音,可憐兮兮的,“你說過我下來不會打我的....."
話剛落,壓在他身上的爪子收了回去。
他看見莊昶轉身就走,立馬起身叼住莊昶處理好的兔子肉跟在身後。
一路上兩只貓科動物誰也沒有說話。
池文懋接受懲罰的第一步,自己行走,不可以再上莊昶的背。
池文懋接受懲罰的第二步,莊昶沒有出聲把他護在身前,也不等他,讓他一只貓叼着不算輕的兔子肉在後面走。
池文懋接受懲罰的第三步,晚上獨自睡覺,不可以趴在莊昶的身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