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會給他再次出走的機會
第28章 不會給他再次出走的機會
“你在做什麽?”
池文懋翹起的屁股先落下,豎起的瞳孔看向一聲不吭,蹲坐在洞口靜靜望向他的莊昶。
“沒做什麽。"”莊昶面不改色回答他,“單純出來看你。”
池文懋:“.....”
他很想說我正在上廁所,君子勿視。
但他之前還看見過莊昶上廁所,不過他也沒有看全程。
這種事動物之間一般不會互相避諱。
但他被眼睛盯着上廁所會上不出來,主要感覺也很怪異啊!
很像是不能言說的某些情節。
“你能不能先把頭轉過去?”他商量道,“我上廁所很快的。”
莊昶沒有動,甚至連眼也不眨的在盯着他看,像是無聲的拒絕。
池文懋大腦瞬間反應過來,怪不得莊昶當時沒有問他為什麽要走,因為莊昶不會給他再次出走的機會。
所以理由問不問無所謂,反正得到的說辭很大概率是假的。
肚子咕嚕咕嚕的在叫,池文懋只好先把坑刨好,然後以面對莊昶的姿勢上廁所。
眼睛一開始還在害羞的眨巴,到後來池文懋直接閉上了眼。
眼不見為淨,不然從今往後他上廁所會有陰影的。
想起以後,池文懋苦笑出聲,不會以後他上廁所莊昶就要盯着他看吧!
NO!
他內心是崩潰的。
虧他還以為上次半夜逃跑的事情就此過去,結果是剛開始。
上完池文懋趕緊就是埋,兩只前爪略顯局促,再不埋他的貓臉都沒有地方放。
池文懋沒有立即進洞,為驗證自己的猜想,他又走向小魚幹的方向。
“數過了,沒少。”莊昶眼睛跟着小貓崽的動作所轉動,“接下來要吃午飯嗎?”
池文懋呵呵一笑,看來他之前每次起來莊昶都知道,不然莊昶怎麽會對他中午的活動如此了解!
走進洞裏,他蹲坐在地上啃肉。
雖然之前一個人吃午飯是有些孤單,但他更不想上廁所時有雙眼睛時刻盯着自己。
嘴裏還在嚼着鴨肉,池文懋卻是等不及,口齒不清地問出口,“你以後要一直看着我嗎?”
頭沒有轉動,他爪子撕下一塊肉讨好性的遞給莊昶,“給你吃。”
“不喜歡我陪着你嗎?”莊昶就站在小貓崽身後,頭歪着,将小貓崽的眼神、動作等等一切盡收眼底。
看到遞過來的肉,頭低下,但不知為何,他鬼使神差的把頭伸向了小貓崽嘴裏叼着的那塊肉。
池文懋原本咀嚼的腮幫子停下,感受到外力,他下意識的微張開嘴,松開牙關。
一直到莊昶的臉徹底離開視線,他才稍微回過神。
他看了一眼自己伸出去的爪,心裏在想,是他爪子伸的不夠長,表達的意思不明顯才導致莊昶以為給的是他嘴裏的肉嗎?
一定是這樣,不然洞裏還有兔子肉,莊昶為什麽非要吃他剛咬到嘴的這塊肉?
成功說服自己,池文懋的腮幫子重新開始鼓動。
大腦在回想,剛剛莊昶說什麽來着?
哦,不喜歡讓他陪嗎。
“不是不喜歡讓你陪,只是我幹一些私密事情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有眼睛看。”
他把爪子裏一直抓着的肉塞進自己嘴裏,
“下次我上廁所可以先掉過頭不看我嗎?"
“那下次我偷偷的看,不讓你發現。"小貓崽再丢,那可就完完全全是他的責任了。
他是不會允許類似的情況發生第二次的。
池文懋:“...."溝通失敗,他還是繼續吃他的午飯吧。
莊昶腮幫子也在動,不知道為何,他覺得小貓崽嘴裏的肉比他直接撕咬的肉好吃很多。
“再喂我一口。”莊昶身為動物,根本不懂得不好意思四個字怎麽寫。
莊昶不懂,池文懋懂,還懂的不能再懂。他感覺到莊昶此處的喂不是指用爪子喂,而是嘴對嘴的喂。
他不了解動物世界本就如此,還是他一個人類見識短淺。
低頭咬起一塊肉,反正橫豎結果都一樣,他幹脆閉眼還翹起前蹄子,喉嚨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嗯”。
好像是在邀請莊昶品嘗他這塊肉。
莊昶這次不用低頭就能觸碰到小貓崽叼起來的肉,他沒有立即湊前,一直等小貓崽疑惑睜開眼睛他才張嘴叼過來。
池文懋睜眼就看到放大版莊昶的眼,莊昶沒有閉眼,反而直視着他的眼睛湊了上來。
所以他看到的瞳孔裏倒映着他的身影和瞳孔。
森林裏沒有鏡子,他只有在喝水的時候會看到水中倒映着自己的臉。
他都沒想到自己的眼睛會流露出名為青澀、害羞的眼神。
他覺得貓應該沒有臉紅一說,畢竟紅色在黑色皮膚上面應該不顯色。
更直觀的感受是他渾身燥熱,也不知道是夏天馬上到來的緣故還是怎樣,反正他熱的呼吸都沉重起來。
站起的前腿放下,池文懋把肉往莊昶的方向推了推,不肯再像剛剛一樣喂對方,“要吃自己動手。”
他再親自喂下去,一會兒該連午覺都睡不着了。
莊昶看出來小貓崽的害怕,他沒有出聲繼續為難小貓崽。
他就在一旁靜靜看着小貓崽吃飯,大腦卻是在回想剛剛兩次的喂食場景。
越想越精神,他都想帶着小貓崽出去跑兩圈。
不過他沒說出口,外面太陽曬,再給小貓崽曬中暑就不好了。
他的爪子還放在小貓崽蹲坐的一側身邊,他現在感覺小貓崽身上的體溫就很熱,再熱就該不對勁兒了。
池文懋在喂完莊昶後有些食不知味。
一直等他吃完飯,莊昶才開始趴下,眼睛卻還是沒有從他身上下去,顯然是要親眼看他趴上去。
莊昶可真是比他的母親都要盡職盡責,生他怕一眨眼就丢了。
小時候的他其實曾經走丢過一回。
那會兒剛升一年級,學校不再看到家長才肯送孩子出校,沒有了強制性的要求,母親自然是沒有再專門找人來接他。
他本來是和人走過兩次回家路的,但自己一走,好像就有些不确定。
最後他成功走丢,還是靠問路走到警察局。
警察叔叔當時問他父母的電話,他只是說:
“我家住在花苑小區,麻煩叔叔們送我到小區門就好。”
就算打了電話,母親派人來接他同時還要數落他一頓。
他不想聽。
于是乎他的走丢在母親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功到家。
回到家裏他也如往常一樣開燈寫作業,洗漱,鋪床,好像走丢從未發生過一般。
但他心裏一直都記得那夜荒涼的街道,昏黃的路燈,內心求助無門的無措和恐懼。
曾幾何時他還在夢裏夢到過,他被困住在那條街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
街道好像成了迷宮,只有他一個人自始至終被困在了那裏。
變成貍花貓後他幾乎不再做夢,可能是身邊有平穩的呼吸陪伴緣故。
他從小沒感受過的愛現在在莊昶這裏全面感受到了。
果然上天是看他年幼太可憐,才讓他在死前來到納利波基森林附近嗎?
想到這他不安分的往前移動,直到趴到莊昶的頭上,心裏想,莊昶連他碰尾巴都不生氣,
那碰碰胡須應該也不會生氣吧?貓爪子膽大包天的抓住猞猁胡須,嘴還貼
在莊昶的耳邊,“為了看我,你要一白天不睡嗎?”
想起白天,他還記得莊昶為了抓偷他小魚幹的動物一下午都沒有睡。
莊昶被捏住胡須也沒有生氣,“你離開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到,不用擔心,睡吧。”
池文懋面上不滿發問:“我擔心什麽?”人類和動物的區別就在于動物起碼不會說反話,生氣就是生氣,開心就是開心。
池文懋這個人類說話随着情緒的變化而變化。
莊昶都要被嘴硬的小貓崽逗笑,“不關心問我做什麽?”
莊昶不問池文懋還欠的不死心,他揪起莊昶兩邊的胡須,“你就不問我下雨天為什麽要走嗎?”
起碼要有一點好奇在裏面吧?
“不問。”莊昶笑眯眯回答他,“不然我真的怕自己會把你屁股揍開花。”
池文懋的爪子陡然松開,他不再作亂,乖乖的趴在莊昶身上睡覺。
“睡吧睡吧,我困了。”
這一覺直接睡到晚上,池文懋出去上小號,看到莊昶又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洞口,不過這次是趴着的姿勢。
他現在是一點兒隐私也沒有。
埋完坑,池文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莊昶趴着的姿勢會不會看見他重要的部位?
這麽想着,等莊昶上廁所做标記的時候他也趴下了身,明面上是為驗證自己的猜想,姿勢和眼神卻顯得他像是個變态。
池文懋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個癡漢。
他憤憤坐起身,都怪莊昶非要以各種姿勢看他上廁所啊!才不能怨他。
不過剛剛他真的有看到。
同理,莊昶也能看見他的。
池文懋感覺自己純潔的天空在一點點變黑,就好像自己從白天出行的動物變成了夜行動物。
他思想徹底不幹淨了。
還是對一只猞猁。
猞猁就算了,畢竟他現在是一只貓,接受的了動物,但莊昶是一只雄猞猁啊!
雄猞猁會喜歡雄猞猁嗎?
不對,如果莊昶喜歡雄猞猁,那他是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