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越黑看的越清
第34章 越黑看的越清
莊昶緊跟在小貓崽身後走進洞穴。
池文懋的雜物堆是個樹洞,黑夜的月亮本就亮不到哪裏去,莊昶還背對洞口而站,幾乎遮住了所有可見的光亮。
池文懋覺得莊昶是故意站洞口面前的。
因為對于夜行動物來說,越黑看的越清。
最好是一點兒光亮都不要有。
池文懋砸吧砸吧幹燥的嘴,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四只腿比剛開始穿到貍花貓身上時還要不和諧。
“我、你、那什麽一-"池文懋大腦的語言系統在這刻成功宕機,“要怎麽看?”
“要我幫你嗎?”莊昶向前走了一步。
池文懋下意識的後退,洞裏東西太多,他後腿碰到雜物就停下了腳步。
喉部緊張的吞咽,心跟着跳動的很快,他最後幹脆破罐子破摔,啪叽一聲倒落在地,整個貓呈“木”字趴在地上。
逃避一般捂住眼睛,“你自己動爪看吧。”
然後池文懋便感覺到自己的尾巴被輕輕地拿起,或許是莊昶沒看到想看的東西,還把他左腿往左邊撇了撇。
池文懋的四只爪子都忍不住想要抓狂。
這和那啥前的準備有什麽區別!
他嗓子壓抑着馬上要到臨界點崩潰的哭腔,悶聲悶氣地問他,“看到了嗎?”
再沒看到他就要瘋了。
“嗯。”莊昶溫柔的把爪裏握着的尾巴放下,
“很可愛。
池文懋:“.....”他一整個欲哭無淚。
啊啊啊!
殺了他吧!
有沒有人聽聽莊昶到底在講什麽?!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動物/人用可愛形容那裏。
還有,莊昶這麽執着看他那裏,結果可愛兩個字就把他打發了?
“還有呢?”這種時候不應該說他發育沒有問題嗎?
“還有啊。”莊昶歪着頭思考,一本正經回答,“粉粉嫩嫩的。”
池文懋:“...."他就不該多嘴!是他嘴欠!
他咬着後槽牙從地上坐起,“那你為什麽突然想要看那裏?”
“就是單純看看。"莊昶滿臉無辜,他也沒找其餘的借口要看。
池文懋總結出來四個字:單純變态。
他憤憤從地上站起,莊昶身上的傷口看起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他發si,他絕對不會再心軟啊!
清白都沒了。
雖然莊昶和他性別一樣。
他本來想反擊說我也要看你的,後來反應過來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看見過莊昶的那裏。
還是莊昶怼他眼跟前看的那種。
他怕自己說出口要看,莊昶這次會直接怼他鼻子上。
想想還是算了吧,他不想經受視覺和嗅覺的雙重刺激,他怕什麽都沒經歷過單純的自己會暈過去。
莊昶回答完後在垂着眼思考,小貓崽看起來的确很小,他又坐起身翹起腿看了看自己的,覺得型號不是很匹配。
池文懋将莊昶的動作盡收眼底,他大腦中隐約有個猜測,卻不是很敢肯定自己的猜測完全正确。
畢竟他可是以猞猁幼崽身份混入莊昶身邊的。
他告訴自己,莊昶只是在舔毛罷了。
生氣歸生氣,吐槽歸吐槽,池文懋也沒有獨留莊昶一只猞猁在雜物間,而自己賭氣回到江予安的洞穴裏。
怕睡覺壓到莊昶的傷口,他就趴在莊昶身邊,頭靠在莊昶的臉上,“一切都好像一場夢。”
穿到貍花貓身上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屍體是,來到森林也是,莊昶和他重逢更是。
他說的深情,突然想到什麽,側過頭看莊昶的眼,“你最好腦子裏現在不是在想一些什麽見不得人的廢料。”
“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什麽廢料?”莊昶疑惑看向眼神認真的小貓崽,小貓崽好像真的有生氣。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但态度首先要良好,“生氣了我哄你。”
池文懋說不出小花朵三個字。
莊昶只是只動物,說不定壓根沒有他一個人類懂得多。
他只好把這口氣咽下,改為繼續和莊昶一起看夜空中的璀璨繁星。
“看在你傷沒好的份上放你一馬。”
“我的傷不礙事。”迅速奔跑可能會撕扯開傷,但挨小貓崽幾爪子還是可以的。
尤其小貓崽的力氣本來也不大。
“你非要上趕着挨打。”池文懋看向莊昶後腰纏的一圈白,覺得莊昶忍耐力可真強,換成他早就抱頭痛哭。
“知道小崽崽不舍得打我。"莊昶笑着打趣小貓崽,“那麽說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池文懋山竹般的小爪子緊握成拳頭,“你最好給我好快點兒。”
不然他就要先被氣死了。
然後又想起莊昶身上的傷口肯定會限制活動,這時候就需要他出馬擔當起這個家庭的重任。
“你餓不餓,我出去給你捉老鼠和魚。”
莊昶站起身,“走吧,出去給你捕魚曬小魚幹吃。”
捕魚不需要體力,甚至不需要走路。
桃花玻璃瓶有了,滿洞口的小魚幹也要有。
池文懋興致沖沖的貼着莊昶走,他怕自己的體重會增加莊昶的負擔,就沒有讓莊昶背。
莊昶出來時還看向江予安的洞口。
洞口放着幾條早已沒了原型,一看就不酥脆的小魚幹。
他不在,小貓崽連小魚幹都不愛了。
池文懋走出兩步回頭看見莊昶還在打量江予安的洞口,以為莊昶是在對江予安不放心。
“不用擔心,妹妹她很好,沒有惡意。”
“我好還是她好?"莊昶轉過頭,非要從小貓崽這裏聽到一個答案,“她有給你梳過毛嗎?”
池文懋莫名從莊昶的語氣中聽出吃醋的感覺,“當然是你好啦。”
“我沒有讓她給我梳毛。”在他人類的感受裏,舌尖和皮毛相貼是很親密的舉動,他不可能會和江予安梳毛。
莊昶這才滿意收回視線。
他們兩個有說有笑離開,沒注意到洞口探出來三雙眼睛在看他們。
沒有猞猁給看孩子,被限制住活動的江予安充滿怨氣地看向巴不得貼在一起的兩只猞猁并排離開。
突然出現的雄猞猁到底是誰?怎麽看都覺得和她哥哥關系不一般的模樣。
尤其是她的哥哥,還當然是你好啦,呵呵,敢情她的感情就無所謂呗!
她冷哼一聲轉頭繼續教自己的兩個幼崽,“這段時間舅舅教你們什麽了?”
軟糯糯的聲音很快響起:
“賣慘。”
“賣萌。”
“裝幼崽。”
“撿花瓣。”
江予安:“......”這都教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池文懋一心撲在莊昶身上,都忘記自己妹妹會聽到這回事。
他給莊昶展現了他高超的捕鼠技術,然後獲得來自兇猛莊昶的真心誇獎,池文懋尾巴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維持着這個驕傲姿勢走了幾步,池文懋才反應過來,尾巴翹起來他的關鍵部位會被看個清楚。
吓得他趕緊把尾巴放下,轉頭去看莊昶眼睛在看哪裏。
莊昶看小貓崽在看他,以為有什麽事情,“怎麽了嗎?”
池文懋所惦記的那點事情在動物界壓根算不上什麽,他搖搖頭,“沒事。”
不過池文懋不是很喜歡吃老鼠肉,他叼着三只老鼠去找江予安換兔子。
江予安看到有了雄猞猁就忘了她的哥哥表示很是傷心,“你說,我和對面的猞猁到底誰更好?”
池文懋:“.....今天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在問他同樣的問題。
“都好。”
池文懋伸出爪子指向自己的洞口,示意江予安看。
一洞口的魚。
江予安眼神抽搐看向自己洞口面前那幾條臭了都沒有得到哥哥一眼的小魚幹,總感覺哥哥洞口的魚看起來死的不是很瞑目。
她的哥哥可能也沒那麽愛吃魚,只是單純喜歡莊昶送給他的東西。
這兩只貓科動物要是沒點什麽她都不信。
“你到底和他是什麽關系?”
“朋友。"池文懋覺得他和莊昶要比朋友更親密一點兒,但再親密就該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他和莊昶也的确算得上是家人,不過這件事不能讓江予安知道。
“謝謝你的兔子。”池文懋自覺叼起免子跑回了莊昶身邊。
莊昶剛剛有聽到江予安問小貓崽的問題,他對小貓崽的回答還是很滿意的。
畢竟回答他的是當然是你最好啦,回答江予安是公事公辦的都好。
其中的區別一聽就能聽出來。
至于小貓崽回答的朋友他也能接受,不然之後還要費勁解釋。
看着小貓崽叼的兔子肉,莊昶主動接過來在洞外去除兔子的皮毛。
與往常不同,小貓崽沒有回避,反而在直視鮮血淋漓的場面。
池文懋看出莊昶眼睛的疑惑,主動解釋,“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沒有猞猁給我去除皮毛,也沒有猞猁給我撕扯肉。”
所以現在不要說看,他自己甚至可以對完整的兔子下口。
莊昶聽的非常不是滋味,他身體長不大的小崽崽在其餘某些方面卻被動長大了。
處理好兔子肉,擺放好小魚幹,莊昶叼着小貓崽進洞。
動物之間親密的方式就是給對方梳毛。
池文懋被莊昶壓在身下,沉重的呼吸噴灑在他身上,還有梳毛後留下的屬于對方的氣味。
太陽風雨無阻的升起,大地在陽光的照耀下恢複活力,夜行動物的睡覺時刻才剛剛開始。
池文懋的頭枕在莊昶前爪上,肚皮和莊昶的身體緊貼。
最近池文懋的作息才又恢複到從前的時間。
中午他先是伸了個懶腰,然後輕手輕腳走出洞穴,在外面開始刨坑上廁所。
他刨坑的時候就在想,都過去這麽長時間,莊昶應該不惦記他之前逃跑的事情了吧?
何況他們兩個分開這麽長時間,莊昶應該早就忘了這麽一回事。
主要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莊昶這麽長時間,現在莊昶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也沒有理由再跑。
結果他屁股剛蹲下,看見莊昶趴在地上,睜着眼在看他。
池文懋:“...."看來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