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新衣
新衣
別與父皇單獨相處?
季宴禮一怔,愣愣地看向季宴川,有些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雖說那次出宮吃東西一事,他是有些怪皇上小題大做,更怪他莫名其妙遷怒慕野。
但皇上好歹是他的父皇,他覺得吧,既然是父子,平日有點矛盾,也不至于真的鬧得太過難看。
到底是父子,是有血緣親情的。
“聽哥哥的,好不好?其餘什麽都別問,哥哥不會害你的。”季宴川猶豫半晌,還是什麽都沒告訴季宴禮。
季宴川想,他的弟弟這麽多年以來,除卻身子不好,其餘真的是無憂無慮。
若是能一直不知此事,一直無憂無慮的,也算不錯。
“哥哥?”季宴禮直覺季宴川瞞了什麽很重要的事,他難免心頭一慌,桃花眼中更是染上無措。
“你只記得哥哥跟你說的話,其餘的都不必擔憂。”季宴川伸出手,揉了揉季宴禮的腦袋,看着因多年無憂無慮而在許多事面前顯得懵懂的弟弟,嘆了口氣,“一切都有哥哥,別怕。”
季宴禮看着說謎語一般的季宴川,他看得出來,他的哥哥有一肚子的秘密想告訴他。
最終卻什麽都沒有說。
他想,哥哥不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也許那并不是現在的他适合知道的秘密吧。
想明白後,季宴禮沒再追問,只鄭重地點了點頭,說:“哥哥,我知道了。”
Advertisement
季宴川擔憂地看着季宴禮,又叮囑了一遍,說:“也許韋貴妃不是最可怕的,因為對她來說,你其實并沒有對付的必要。但父皇那邊,你切記切記,一定一定不要與他單獨相處。”
季宴禮不明白緣由,卻仍是選擇相信他的哥哥,又是鄭重地點頭,說:“好,我相信哥哥。”
季宴川站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樣,瞧着便是百忙之中過來與季宴禮說兩句話。
他又摸了摸季宴禮的頭,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誇了一句:“我們小禮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季宴禮喜歡聽到誇獎,聽見季宴川的誇獎後,更是心情大好。
方才的疑惑都消散殆盡,只享受着自家哥哥的誇獎。
誇完之後,季宴川不再多留,向季宴禮告別離去。
直到季宴川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季宴禮才突然反應過來。
剛剛……季宴川沒像平時一樣喊小九,而是喊小禮。
真的很突然,對季宴禮來說。
因為季宴川身為大哥,平時總以排行來喊弟弟們。
小九這個稱呼十分親近,從前季宴禮是很喜歡的。
為何突然改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季宴禮直覺定是發生了什麽事,且這件事……也許就與方才季宴川并未明說的秘密有關系。
“慕野。”季宴禮感覺自己像是猜到了什麽,卻又什麽都沒猜到,他呆呆地轉頭去尋找慕野的身影,朝慕野伸出手。
“殿下,臣在。”慕野瞧季宴禮臉色不大好,忙伸出手去,握住他家殿下的手,以安撫的眼神望向他家殿下。
“你說……哥哥他為什麽突然不喊小九了?”季宴禮直覺不對,可他總覺得,自己缺失了某個關鍵的消息,才導致他直覺奇怪,卻怎麽都想不明白為什麽。
“也許太子殿下是覺得,大家都喊小九,不如換個別的,要特別一些?”慕野也覺得奇怪,可身為影衛的他,自是不好妄加揣測儲君的意思,只好往好的方向解釋。
“可哥哥還讓我小心父皇,不要與父皇獨處。”季宴禮蹙眉,他隐隐覺得,這個關鍵點就在皇上身上。
“殿下,若想不到,便不想了吧。”慕野知道季宴禮本就身子不好,怕他多思多慮之下,使得這些日子好不容易養好些的身子又變差,忙又補上一句,“太子殿下不也說了嗎,一切有太子殿下呢。”
季宴禮垂眸,又胡思亂想了片刻,腦中難免浮現方才季宴川的模樣。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季宴川的眉眼間帶了幾分疲憊,不知遇上了什麽事。
也許與太子哥哥所隐瞞的秘密有關呢?或者與太子哥哥讓他小心的韋貴妃和父皇有關?
罷了,太子哥哥說得對,一切有他呢。
還是不多想了,想多了生病,還惹得太子哥哥和母後擔憂。
季宴禮嘆了口氣,壓下心底疑慮,不再去想此事。
于是,季宴禮将注意力又放到今日的新衣上邊來。
他抓住慕野的手,露出笑容,生硬地轉移話題:“太子哥哥誇我好看,那你覺得呢?我穿這新衣好看嗎?”
慕野感受着季宴禮那偏涼的手掌,目光停留在那身淺色衣袍上邊,喉結滾了滾,忍不住說:“殿下穿什麽都好看。不過……”
說到這裏,慕野頓了頓,似有些猶豫。
慕野竟然也會說不過這二字!季宴禮還當他說完前邊那規規矩矩的話,便不會有下文了呢!
真是稀奇啊,季宴禮只覺得心中那股好奇都要從胸口翻湧而出了,臉上的期待更是半點都藏不住,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只不錯不錯盯着慕野看。
見季宴禮如此期待,慕野卻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就想抽出手。
季宴禮見狀,有些不大高興了,催促道:“你躲什麽!不過什麽!快說!”
慕野見季宴禮催促,也有些怕擾了他家殿下的好心情,忙把方才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不過,殿下容顏姝色,是世上難得的美人,只身子不好才臉色略顯蒼白,若能以朱紅等偏亮、偏暖的顏色搭配,想是更好一些。”
其實季宴禮不是一個聽人建議的人,他即便聽了,也擺出一副嘴硬的模樣。
但如今慕野的這番話,季宴禮卻是沉思了起來,真的仔仔細細考慮了一番。
說了這番話,殿下會生氣嗎?
剛真的是有些沒過腦子,怎麽能說殿下身子不好,還說殿下臉色略顯蒼白,都是些什麽混賬話。
明明,殿下是最好看不過的人了,哪裏會因身體不好而臉色蒼白呢。
季宴禮聽見慕野的心聲,蹙眉看了慕野一眼,心說他在慕野心中竟這樣完美。
他自己都能意識到臉色蒼白、病容明顯一事,倒是慕野這模樣,瞧着比他嘴硬一些。
至少在他的事情上,慕野是這樣的。
“既如此,那就多做幾身顏色鮮亮些的新衣。剛好要入秋了,若是快說不定能趕上秋獵。到時随父皇……”季宴禮說到這裏,臉色微變,難免想起方才季宴川的話,頓了頓才接下去,“随父皇、母後一同去秋獵時,還能穿上鮮亮的新衣衫。”
“是,臣這邊出去吩咐。”慕野聞言,行禮應下,趕緊出去交代一番,才複又進來。
見慕野回來,季宴禮也無心再試新衣。
不過,他也沒叫宮女進來伺候,只使喚慕野為他脫掉新衣,換上舊衣。
“殿下,要不還是叫宮女進來吧?”慕野站在季宴禮面前,雙手停留在他腰間束腰的帶子前一小段距離,猶豫着不敢伸手。
“讓你脫就脫!你怎麽連脫我衣衫都磨磨唧唧呀!”季宴禮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瞪向慕野,不僅半點威懾力沒有,還瞧着有些像……在撒嬌。
說完這話,季宴禮也察覺不對。
他猛然想起慕野對他的心意,又回想他方才那番話。
若将二人關系想成尋常恩愛的夫妻,那多少有些床笫之間催促脫衣好……好做那種事的意思了。
季宴禮臉上一紅,別開眼去,倒也沒讓慕野走,只是磕磕巴巴地繼續催促:“愣着做什麽?換個衣衫罷了!”
說完,季宴禮還毫無氣勢,且毫無必要地補上一句,“你不許多想!”
這話一說出口,反倒顯得季宴禮方才催促慕野脫衣的行為更怪了。
慕野被惹得不僅臉頰微紅,還口幹舌燥,說話的聲音都啞了起來。
他說:“殿下,您……您以後能不能別說這樣的話?容易讓外人誤會的。”
季宴禮冷哼一聲,別開眼去,心說你就有這種心思,還怕人誤會。
不過,這還他倒是沒說出口,只瞪了慕野一眼,用眼神催促對方趕緊換。
慕野沒辦法,只好将手伸向季宴禮腰間束腰的帶子上,把那束腰的帶子解開,又去解側腰的系帶。
輕輕一拽,一邊的衣服便往下垂去,露出季宴禮那只着中衣的瘦弱身體。
而到了這個時候,慕野有些不敢去拽另一邊的系帶,手只停在半空,猶豫着如何讓季宴禮同意喊宮女進來。
季宴禮聽見慕野的想法,咬了咬下唇,伸出手撫上慕野的臉,問:“你到底是怎麽了?給我換個衣服都心猿意馬?不敢脫我衣衫啊?難道影衛有不能伺候主子換衣衫的規矩嗎?”
此話一出,慕野頓時也沒了提出讓宮女進來的心思,只目不斜視地盯着季宴禮腰間的系帶。
他心一橫,将手伸進季宴禮的新衣內,貼着薄薄的中衣,指尖幾乎是觸碰到那腰間敏感怕癢的肌膚。
慕野趕緊拽了一下,把那系帶拽開,才終于松了口氣。
他伸出手,抓住那件新衣,褪至季宴禮肩頭,就要順利把衣服脫下來,以拿在他手上的狀态時。
季宴禮使了個壞。
他用略微沙啞,又黏膩得有些撒嬌以為的聲音。
喊了一聲。
“阿野。”
啪的一下。
季宴禮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就這樣散亂地落在二人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