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解除

解除

“什麽?!”

南一的話一說出,玥半突然害怕起來,她的每次呼吸都牽動着胸口在隐隐作痛。

“我知道這很突然,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好嗎。”南一的臉上擠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

玥半讨厭這個笑容,她感覺這個笑容下的他已經千瘡百孔了。

“你能跟我說一下原因嗎?”玥半鼻子一酸,雙眸一陣酸澀。

“我感覺我勝任不了這個職務,如果是你的話,一定可以的……”

“你又騙我……你要是不說實話,我不會答應。”

他一點都沒變,只會故作輕松地把所有事情雲淡風輕地跟別人說,都已經過去五年了,為什麽他還是這樣,這讓玥半感到害怕,她現在似乎看到了以前那個在痛苦邊緣掙紮的南一又回來了……

南一語塞,視線呆呆地看着一個位置,不知該如何張口。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眼神渙散,沒有聚焦,仿佛身處在被迷霧籠罩的湖泊旁,他獨自坐在那裏,與世隔絕,沉默不語,失去了往日的明亮,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南一的沉默終究将玥半的不安拉到了極點,同時也将玥半的耐心拉到了底點。

“你不要不講話好嗎……誰便說些什麽都好,你這樣讓我害怕……”

南一又擠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我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會亂來的。”

果然是出了什麽事……

玥半不敢擡頭看南一的眼睛,當年他的愛人死後他也是這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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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半的每次呼吸都會讓她的眼睛越來越酸澀,導致她只能硬生生将自己的呼吸頻率壓得一慢再慢。

“方一,求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有什麽事你就跟我說,總會解決的。”

要是真的能解決就好了……南一從來沒有停止過幻想——他有一天真的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南一每天晚上都會想,要是有一天他真的回來了,那自己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會是什麽……

南一覺得自己可能會這麽說——你終于舍得回來看我了;也有可能會說——這次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但他始終都覺得自己最有可能會哭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要是……他真的能回來就好了……

南一覺得自己的手背上有些濕,有什麽東西滴到了他的手背上,當他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他居然又哭了,他羞愧地低下頭來,用手擋着他的臉,玥半還在這裏,不能哭。

“不好意思玥半……我……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讓你看到我這麽丢臉的樣子……”

南一小聲地抽咽着,不敢哭出一點聲來,他的喉嚨很疼,因為一直憋着一口氣在喉嚨裏不敢呼吸上來,一旦呼吸上來,他就忍不住了。

他想讓玥半趕緊離開這裏,他不想讓玥半看到他這個樣子,可他現在完全講不出話來,所有情感都被他拼命遏制着,一旦張嘴說話,那些情感就會開閘湧出,再也收不住了。

玥半突然起身來到南一面前,她站在南一面前把他抱入懷裏。

南一曾經也這麽安慰過她,他們的位置在此互換了。

“我跟你不是陌生人,我不想看到故作堅強的你……我求你不要再憋着了,這樣會更難受的……”

南一再也忍不住了,他哭了,在玥半懷裏哭得像一個小孩,那個曾經就要站上驅魔師頂峰的男人,此刻在玥半懷裏泣不成聲,“我想他回來,我好想他能回來,我想見他……”

玥半只能摸着南一的頭安慰他,因為他們彼此之間都很清楚,南一心心念念的“他”只能成為追憶,永遠都回不來了。

-

晚上九點,中局南區的後花園。

彥序很早就來到了這,他希望對方是信守承諾的神,如果只是拿他來尋開心,那他肯定會跟拓玖溪一起,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找出來。

等了好一會兒,遲遲沒見到對方的身影,這讓彥序有些着急。

當他見到遠處有兩個身影正往這邊趕來時,才放下心來。

兩個神明身披鬥篷走到彥序面前,就算他們沒有摘下鬥篷帽,彥序也認出了其中一個神明就是秦禦河。

秦禦河率先摘下了鬥篷帽,可千兆卻沒有任何反應。

秦禦河對彥序說道:“把他帶出來已經廢了很大勁了,他不想摘下鬥篷帽。”

彥序:“沒事,只要能解除強制契約就行,過後我們也沒什麽交集了。對了,還有之前你答應告訴我關于襲擊a高中的事,希望你們不要忘記。”

秦禦河:“放心,我會告訴你和拓玖溪的。”

又是拓玖溪,這個神明讓自己不要把今天的事跟拓玖溪講,現在又說把襲擊的事也一塊兒告訴拓玖溪,他到底在打着什麽算盤……算了,當務之急,先把強制契約先解除了再說。彥序心想。

彥序:“強制契約,怎麽解除?”

秦禦河:“你先把脖子上的敷貼撕掉。”

彥序照做,撕掉了敷貼,“然後呢?”

秦禦河:“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動,他待會兒會碰一下你的印記,你不要擔心,我們什麽都不會做。”

千兆呆在原地沒有一點反應,直到秦禦河頂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願地往前走。

他在手上劃開了一小道口子,鮮血從口子裏滲出,他拿手靠近彥序的脖頸,彥序下意識歪着脖子躲開,“這是什麽情況?”

秦禦河:“這是正常程序,你不用擔心。”

彥序不覺得他們會耍什麽手段,但他也不是很信任面前的這兩個神,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是跟他建立強制契約的神。

千兆将手蓋在彥序脖頸上的印記處,一瞬間,彥序感覺自己的脖子跟他的手産生了巨大的吸力,那種感覺像是要把他的一層皮都給剝了下來。

待千兆将手拿開後,抽走了一直禁锢着彥序的強制契約,彥序突然感覺全身的負擔少了很多,整個世界都變得比之前豁朗了。

秦禦河:“強制契約已經解除,契約的印記也跟着消失了。”

彥序摸上自己的脖頸活動了一下,“好,那接下來……”

此時一個黑影“唰”地一下從彥序身邊掠過,當他反應過來時,面前的兩個神明就變成了一個。

彥序朝黑影掠過的地方看去,是拓玖溪!

“千兆!!”秦禦河趕過去。

千兆?這不是張餘戈說過的測試監考官。彥序心想。

此時的局面由不得彥序過多猶豫,他得趕過去,不然就出大事了。

拓玖溪掐着千兆将他抵在牆上,千兆被掐得上不來氣,只能扒拉着拓玖溪的手。

“千兆,你膽子可真大。”千兆的脖子在拓玖溪手裏就跟棉花一樣,随時都可以掐斷。

秦禦河立即向前阻止,他抓着拓玖溪的手,“拓玖溪,彥序的強制契約已經解除了!”

拓玖溪陰晦着一張臉看向秦禦河,“他死後,下一個就輪到你。把你的手給我拿開。”

秦禦河不但沒有放手,還跟拓玖溪對上了。

頃刻間,秦禦河的手同時炸開了滿滿的傷口,鮮血飛濺。

“拓玖溪,你給我松手!”

當彥序的聲音出來時,拓玖溪掐着千兆的手松了些,但他還是沒有放手。

“聽話,松手。”彥序扯開了拓玖溪的手,并向秦禦河他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先走。

秦禦河點頭向彥序表示感謝後直接帶着千兆離開了。

拓玖溪的視線還在盯着他們,彥序抓住拓玖溪的臉掰回了正中間,“你最好向我解釋一下你這兩天都消失到哪兒去了?”

拓玖溪張嘴剛要說些什麽,彥序一把抓着他的領子把他扯下來,貼近他的耳邊說:“回寝,我搬過去了。這次你再敢通宵,我就弄死你。”

拓玖溪的心髒“噔”地一下觸動起來,直接将彥序打橫着抱回寝室。

……

從門關上的那一刻起,他們兩個就一路啃咬到了床上。

當拓玖溪把彥序抵在床上時,他看到彥序脖子上的印記終于消失了,他摸上彥序那白皙的脖子,想咬……想給彥序做上标記,讓其他人都看到這個是他的所有物,想讓彥序跟自己同呼吸共命運,想讓彥序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要得到他的允許……

彥序:“怎麽了?”

拓玖溪把臉埋在彥序的脖頸處,悶聲道:“你是我的。”

彥序輕輕一笑,趁拓玖溪一個不注意,直接抓着他調換了位置,把拓玖溪壓在床上,坐在他的腰上。

“這……這是……”拓玖溪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你消失了兩天的賬,我現在要拿回來。”

拓玖溪抓上了彥序的腰,卻被彥序一把拍開,彥序不知從哪兒弄出了一條長繩,将拓玖溪的手牢牢捆在床頭。

彥序笑道:“今天我來主場,你要是敢碰到我就死定了。”

這是一種折磨,一個很漫長的折磨,被折磨的拓玖溪已經快要沖出忍耐的邊緣了。

彥序多次重複着同一個過程——撩火撩到極點的時候,突然故意撒手。

拓玖溪雙眸通紅,徹底失去了理智,此時的他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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