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穴
死穴
中局，一號訓練室。
“三條尾巴？！”張餘戈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雪。
小雪在一夜之間長了兩條尾巴，他之前就聽藝小小說起過，還以為藝小小在開玩笑。
他們所有人目光灼灼地落在小雪身上，吓得小雪蜷縮在藝小小的懷裏不敢動彈。
就連此時在張餘戈肩上的不畏都愣住了，這還是那個整天跟它嬉戲打鬧的玩伴嗎？！
“少爺！你快看！小雪真的長尾巴了。”元寶激動得跟撿了寶似的。
“我看得見，我不瞎。”
“少爺，你快看，你快看啊！”
“……”
元寶激動到上手摸了摸小雪的尾巴，“這是真的！”
謝勞半：“……”
見此情景，其他人開始争先恐後地搶着小雪抱，這才剛把小雪抱到手還沒捂熱就被別人給抱走了，一個接着一個就像在擊鼓傳花。
好在小雪跟大家混熟了後，性格變得溫順了許多，不然不得把這些狂熱分子一個個全都送進心魔幻境裏。
“啾！！！”小雪突然發狂抓傷了彥序。
“小雪！”藝小小一聲呵斥，它立馬拉聳着圓溜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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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小小從夕紅手中抱起小雪，大聲呵斥道：“小雪，你怎麽回事？！”
“我沒事，傷口會愈合。”彥序看了一眼手上的傷口後又用手蓋住了。
張餘戈走到彥序身旁：“彥騎士，要不去找白醫師看一下。”
“沒事，不嚴重。”
彥序話音剛落，一滴滴鮮血就順着他的手臂滴落到地面上，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攤血跡上。
夕紅上前直接抓起彥序的手臂看了一眼，眉頭觸動了一下，這傷口哪裏不嚴重。
夕紅：“要不去看看？”
彥序搖了搖頭，依舊拒絕，夕紅見此也不再說什麽。
藝小小：“小雪！！你今天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了？之前還跟小序玩得好好的。”
小雪在藝小小的聲聲斥責下貓着身子，頭是一點兒都不敢往上擡。
彥序：“不怪它，估計是我吓到它了。”
小雪像是一個犯了錯的熊孩子，可憐巴巴地看着藝小小。
就在此時，地底傳來一陣稍瞬即逝的震動，輕微得讓人不易察覺。
夕紅：“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麽？”
彥序：“嗯，有。”
元寶是感覺到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哪兒奇怪。
張餘戈和藝小小搖了搖頭，他們完全沒有感覺到什麽。
夕紅：“好像地面動了一下。”
張餘戈：“難道是地震？”
……
他們幾人就着這個話題讨論了半天，最後才收拾幹淨地上的血跡，直到玥半來了後才正式進入今天的訓練。
每天的訓練就像在陰曹地府裏經歷萬難，讓人身心俱疲，結束後剩下半條命時總會感慨上一句——又活下來了。
今天沒有留下來加訓的人，他們全都勉為其難地達到了玥半放人的最低标準。
訓練結束後，彥序叫住了要離開的玥半，還把玥半帶到了不顯眼的角落。
“有什麽事嗎？”玥半問道。
“玥姐，我想見南一老師。”彥序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我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你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
“南一老師不在中局？”
“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聯系了。”
見玥半的回答，彥序自知是不可能從她嘴裏問出南一身在何處了。
“南一老師現在怎麽樣？還好嗎？”
玥半答應過南一，關于他的任何事都不能跟這些孩子說，尤其是彥序。如果她現在再繼續待下去，真的忍不住要跟彥序說些什麽了。
“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玥姐……”彥序叫住了要離開的玥半。
“南一現在很好。”玥半留下這句話後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真是的……到頭來一句實話都沒有跟彥序說。
-
中局，南一住處。
玥半喝了一口茶後把杯子放在桌上，“彥序想見你。”
“你泡的茶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喝。”南一放下茶杯，那張本就邋遢得一塌糊塗的臉，現在更加不堪入目。
南一不喜歡喝茶，這點玥半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早。
“局長今天找我，她說九柱的位置現在空着，讓我問你有沒有想法坐上去，我幫你回拒了。”
“謝謝。”
“九柱熄滅了，兇手還沒找到，能悄無聲息殺了他的人一定不簡單。”
“嗯。”南一風輕雲淡地繼續喝茶。
“中局裏有人親眼目睹拓副局殺了別人的侍神。”
聽到玥半這句話後，南一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觸動。
“現在很多人聯手一起向局長讨要一個交代，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次扳倒拓副局的機會。”
南一看着杯裏泛起光暈的茶水，思量了片刻，嘴裏念念有詞：“九柱……”看來得去一趟局長辦公室了。
“方一，你覺得九柱的死會不會也跟拓副局有關？畢竟這可能關乎到彥序……”
“不，九柱是我殺的。”
玥半驚訝地看着一臉淡然的南一。
“怎麽了？突然覺得我很可怕嗎？”南一輕笑道。
“只要是你想坐上的位置，我來幫你把柱光熄滅，哪怕是我自己的位置。”
南一看着眼神堅定沒有一絲動搖的玥半，竟有些不知所措，幾年前的她明明還呆得像一塊無暇的美玉，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手握利刃舞動的劊子手。
南一輕拍着玥半的頭，“傻瓜，有我在，應該是我來護着你。”
時隔五年，玥半又聽到了那句觸動她心弦的話。
玥半相信南一，無條件的相信他。
但玥半也十分的不甘心，因為南一在任何人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故作堅強的樣子，他總是首當其沖地保護着所有人，把自己的痛楚死死壓在心裏。
她希望南一能對她袒露出所有被掩藏的真情實感，膽怯的一面也好，憤怒的一面也罷，她都能坦然接受。她更希望能有一天能跟南一一起并肩作戰，最好是能真真正正地護着南一一次。只可惜……只有他才能讓南一卸下所有堅強，心甘情願地被保護着。
南一目送着玥半離開自己的住處，他看着玥半纖瘦的身軀消失在黑暗裏，心裏一陣惋惜，他不知道在這五年裏玥半究竟扛下了多少艱辛，但他知道的是，玥半變成今天的樣子很大原因是因為他，玥半的心思他從五年前就知道了。
夜幕低垂，天空一片深邃的黑，星光點點鑲嵌在夜的黑帳子上，微風拂過臉龐輕柔且溫暖，帶走了一身疲憊，留下了一片寧靜祥和。
南一走出自己的住處，開始漫無目地随意走動，腦裏的思緒如銅絲般交纏紊亂，身體在慣性下走到了一號訓練室。
正當南一愣神之際，不小心被地面上一塊凸起的瓷磚卡得一個踉跄，差點就要迎面砸到地上。
好在一個健壯有力的大手穩穩地抓住了他，才讓他免去了一個難堪的摔法。
“謝了。”南一回頭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裏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任何人。
他低頭看了一眼腳下，那塊凸起的瓷磚确确實實就在原地，剛才被人抓了一下怎麽能是幻覺？
此時一股莫名的重量悄無聲息地壓在南一背上，他立即繃直了身子警惕地環顧四周，可他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一點異常，周圍的一切都很平靜。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最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才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幻覺。
南一剛放松下來，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團絲線纏住了腳腕，他迅速發動異能，怎知那團絲線直接把南一的眼睛死死罩住，讓他視野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是南一的死穴。
被絲線奪去視野，迫使他異能發動中斷。
一團團絲線從地底大量湧出，纏住了南一的四肢，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迷香。
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這些絲線正好克制着他，南一心裏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恐慌。
這次的敵人有備而來，對他的了解知根知底……
南一逐漸喪失了行動力，他的神志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硬撐下徹底繳械，穩穩當當地暈倒在一個人的懷裏。
它把南一橫抱在懷裏，朝着南一來時的軌跡原路返回。
它每走一步，身上都會落下片片枯葉，在它腳下蔓延出了一片凋零的森林。
它走到南一的住處，突然在院裏停下了腳步，它從身上伸出一根絲線摘下架子上的一顆百香果，當它把絲線收回身體裏時，那顆金黃的百香果也随之陷進它的體內。
它娴熟地走進南一的卧室裏，把南一輕放在床上。
黑色絲線纏繞在一起，彙聚成一只人形手臂，它撫摸着南一憔悴的臉龐，想說些什麽，卻只能蠕動幾下喉結沒法發出一點聲音。
它掀起南一右臂的袖子，看到僅剩的兩道條紋後肩膀一陣顫抖，渾身散發着團團黑霧，震懾的氣場要把周身的空氣撕得粉碎。
此時的南一難受得喘不來氣，他感覺自己的氣管被人死死遏制着，他緊閉雙眼，眉頭緊鎖，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它見狀立即收起渾身散發的戾氣，小心翼翼地安撫着還在睡夢中的南一，生怕他會突然驚醒。
它躺在南一身旁，細致地觀察着南一睡着時的一舉一動，就連呼吸都調成了跟南一一樣的頻率。
睡着的南一并不安穩，時而蹙緊眉頭翻來覆去，時而甩開被子露出他瘦弱的身軀，這讓它看得心裏一緊，愧疚感如潮湧般湧上心頭……
直到天蒙蒙亮，南一才鑽進它的懷裏安穩地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