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聽見珊珊在哭

我聽見珊珊在哭

這一天天的。

顧珏都給氣笑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被個半大小孩質疑。

他幹脆舉起手,拇指中指相扣,在傅赟面前“啪”一聲打了個響指。

很多時候,無數解說都不及一次行動來得快。

“小家夥,你敢不敢試試?”

“你怕不怕我是真的催眠師,在這就把你催眠了?”

傅赟立馬伸直脖子:“哈,我有什麽不敢的?”

“那你看着我的眼睛……”

然而嘴巴上說人騙子,傅赟心裏卻虛着,故意不看顧珏眼睛。

顧珏打完響指的手也沒放下,揚起在傅赟面前輕柔的繞了一個圈。

少年原先還倔強着的臉,還擺着義憤填膺的表情,甚至在聽到響指的瞬間還故意露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可下一瞬他的目光為了避開和顧珏對視,不自覺跟着他的手指轉了一圈。

然後,還是與他對視在一起。

“那你聽聽,我的聲音,有沒有讓你想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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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孩子眼神一軟。

“我想到了小時候和爸媽回老家,在山澗捉螢火蟲的風聲……”

嗯,不錯,是挺好一熊孩子。

顧珏微微笑:“很好,來給珏哥說說,程霆都讓你做些什麽?”

少年目光流露出一絲掙紮,但很快就慢慢放空了。

“阿霆說,他堂姐可作了,就是閑的,沒事找事才會各種裝病折騰,其實她根本就沒病,她那是想引起程伯伯的注意,她太作妖了,就想讓程伯伯天天陪着她!”

“阿霆還說,他堂姐到處找催眠師,散出去好幾百萬,是想把程家的錢敗光,因為他們家爺爺不讓女孩子進集團,所以她得不到的,也不留給別人,她親哥也不行!”

“阿霆也是好心,讓我幫個忙,阻止他堂姐被人騙……”

一旁,池彧震驚。

他不是沒見過催眠師,曾有個朋友需要催眠師幫忙破案時,他陪同過。

但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簡單粗暴的催眠。

重點是催眠速度還挺快。

這都不需要焚香助眠,不需要先鋪墊……的嗎?

不是都得讓人躺着,還需要放松肌肉什麽的嗎?

顧珏甚至還騰空撇了他一眼。

呵,少見多怪。

要不是在外面怕影響不好,他連那個響指都不需要裝。

少年三言兩語交代完,清醒過來,臉上的表情見了鬼一樣。

“你你你……”

顧珏對着他微笑:“需要再來一次證明嗎?這次我能讓你忘了你被催眠時候做的所有事情,來,要不要用手機拍個視頻記錄下?”

說着轉頭問池彧:“你是他監護人的朋友吧?你作證一下,我只是給他證明我能催眠,不是騙子啊,我可沒對他做什麽不法的事情!”

池彧:“……”

傅赟鼓着腮幫子:“你你你……”

他這明明是趁機用催眠術讓自己出賣了兄弟!

但說不法的話,好像也不算啊?

傅赟哪敢再試一次,氣鼓鼓抱着書包跑了。

池彧扯扯嘴角,打電話讓人送他回校。

顧珏等他打完電話,問:“你認識程珊珊。”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

池彧微微挑眉。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都繞了幾個彎來介紹傅赟,沒想到顧珏這麽通透。

不過認識程總并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池彧點頭:“認識,不然程總不會讓她獨自約了陌生人在外見面。”

說着他眉頭蹙起。

“只是我沒想到程家還有別人關注着程珊珊,畢竟……你剛才也聽說了,程氏集團并不看重她這個女孩,沒想到程氏老幺的兒子都知道她的行程。”

顧珏眯眼:“所以你和程總其實是朋友吧?或者是店主和多年老客戶的關系?”

池彧微微挑眉。

饒是他心思多變,卻也一時間猜不透顧珏突然這麽問這麽直白的意思。

雖然之前在附近偶遇過顧珏幾次,對他頗有好感,甚至不惜為了多遇見他而跑這個店呆了幾個月。

但……如果他是那種會看家境背景下菜的人,那這個朋友不交也罷。

池彧腦子裏迅速轉完了念頭,模棱兩可道:“世交。”

所謂世交,就有很大動蕩的成份在內。

有些原先門當戶對的家族世交,随着時間流逝總有起伏,有越混越好的就必然有越混越差的,這樣一來,程氏集團和他這樣一個咖啡店老板有交集也不算奇怪。

然而聽到這回答,顧珏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拍了個巴掌:“好!”

老朋友和老客戶雖然聽起來差不多,但實際上對他而言有着巨大的不一樣。

如果只是老客戶,哪怕再多年交情有些事也不能越界。

但世交啊,那可比朋友更說得上話吧?

重點是,他就不用耗費自己的人情去麻煩別人了。

于是沒等池彧好奇他“好”什麽,顧珏就拽着他開始了。

“我跟你說……”

他的計劃變得超簡單了。

有了池彧,只需要和程總說一聲他就能光明正大進病房去看看程珊珊。

當然,能留他獨自一人待幾分鐘就更好了。

因為很多時候一個人是昏迷還是睡迷了,這還真說不準。

他需要催眠看看。

程珊珊人剛跳下樓就被藏在露臺下面的保安穩穩抱住,重重摔地上的保安都只是皮外傷,她這撞保安身上的腦袋就算是腦震蕩也是輕微的。

如果真的是身體受損導致的昏迷不醒,那麽他催眠也不過是在白費心神,不會對人有半點傷害。

但如果程珊珊是因為心理問題導致的昏迷,那他可不要太拿手!

昏迷了他都能給她催眠成睡着的。

綜上所述顧珏需要一個能靠近程珊珊的機會。

聽完顧珏計劃的池彧:“……”

有點打臉了。

人家壓根沒關注他是誰,人家在意的僅僅是他能不能做個工具人罷遼。

工具人池彧壓下內心尴尬,面色如常的答應帶顧珏去醫院。

下午四點,兩人抵達醫院的時候,剛好遇到程家不少人來探病。

不過統統都被程總安排的人攔在病房外。

這讓顧珏替池彧感覺到一絲壓力。

結果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幹脆等程珊珊醒了再說,就見池彧憑着高挑的個頭輕巧擠開程家那些探病的人,徑直走到程總跟前。

兩人低頭說了幾句話,然後池彧轉身就朝顧珏招手。

顧珏:“???”

好在他個子也不小,然而才擠了一半就被人擋住。

“幹什麽?你什麽人啊?”

“知道這什麽地兒嘛你就跟這擠擠擠!”

顧珏正煩呢,就聽程總一聲怒吼:“讓他過來。”

程家人立馬都散開了不少。

顧珏:“!!!”

看來是他低估了世交的情誼。

順利進入病房後,池彧按計劃把程總拉到了門口說話。

顧珏坐在床頭看着臉上蒼白的程珊珊,輕嘆一聲。

“乖,你是有什麽想不通的要跳樓?但是既然跳樓都敢面對了,還有什麽能打敗你的?”

程珊珊眼皮微微顫抖了一下。

顧珏:嘿,有戲。

不過時間緊迫,他得直接開大。

顧珏伸手,在程珊珊後頸處摸了摸,找着穴位稍微用力按下去。

一邊按一邊開啓他家族獨有的聲音催眠能力。

無數意念随着他低沉的聲音進入程珊珊腦海中……

一刻鐘後,和池彧說着話的程總突然一愣,深邃的眼眸緩緩側轉,高挑的眉骨更加突出了他不可置信的表情。

“珊珊在哭?”

他轉過頭,卻見病床上的人依舊閉着眼沉睡。

而坐在床頭說是要探望他女兒的那個年輕催眠師好像也睡着了一樣,斜斜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池彧暗自緊張的握拳,臉上表情卻波瀾不驚。

“程總聽錯了吧?珊珊還沒醒呢!”

尴尬但禮貌的希望程總能無視一下旁邊那個閉着眼睛的人。

講真,他是真沒聽到什麽哭聲。

這會兒他只暗自祈禱,希望顧珏沒什麽呼嚕聲。

不是說催眠別人嗎?

這家夥……怎麽還能連自己也一起催眠的啊!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他要怎麽和程總解釋這個來探病的人把自己都給探睡着了是什麽意思啊?

但讓池彧意外的是,程總像是根本沒看到顧珏在旁邊睡着了一樣。

他聚精會神的微微蹙眉,一直在豎着耳朵聽。

“不是,我真的聽見珊珊在哭!”

池彧突然就覺得背脊有點冒冷汗了。

這什麽情況?

特麽的這什麽情況?

好在這詭異的情況也就持續了兩分鐘。

程總用力揉了揉耳朵:“我是聽錯了嗎?”

他像是才清醒過來,怔怔看向病床上的女兒:“珊珊……”

然而就在池彧感覺額角都要冒出冷汗時,被呼喚的程珊珊突然哼哼了幾聲,然後開始嘤嘤的抽泣起來。

“爸……”

池彧頓時全身毛都豎起來了。

他下意識看向顧珏,發現他已經醒過來,只是神色萎靡之極,像是被狐貍精吸幹了陽氣的羸弱書生,斜斜靠在床邊的椅子上,竟也有一種詭異的慵懶風。

趁着程總大步走到病床邊拉着女兒的手噓寒問暖時,池彧也趕緊繞開他,去将顧珏扶起來。

“什麽情況?你這是……給程珊珊施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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