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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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言和三溪走在路上。

三溪一直在說着自己近日的困惑與痛苦，還想勸七言繼續做欲念清除師。

五百米之後，七言開口，“我并沒有為你清除過欲念。”

三溪停下腳步。

七言落實音量，“欲念清除都是騙人的，所有來穴力所的人都只能得到心理安慰，否則就會變成無情無欲的......機器。”

三溪沒有露出七言想象中的反應，只是問道：

“所以你才想關了穴力所？”

“......欲念本來就不能被清除。”七言望着他，“現在名利雙收的你，沒有了曾經的困擾，卻會有新的渴求，那種東西根本不會有止境。要清除，除非是割掉你所有的七情六欲。清除欲念業務根本就是騙錢的幌子！”

三溪沉默地回視她。

片刻，男子冷冷地笑出了聲。

“可哪怕你告訴我這些，我也還是想清除欲念。”

“我說的是真的，你別不相信！三溪——”

七言止住了話音。

從眼前人的神色裏，她頃刻就懂了。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說的話。

甚至，他可能比她還要更早知道這一點。

但是——

“我選擇忘記。”

三溪的笑意很輕，像春天的第一縷清風，悠悠繞繞。

可七言卻感受不到一點暖意。

三溪慢條斯理地說：“我的欲望無窮無盡，一階更比一階高。有時候膨脹得，連我自己都受不了。但你知道的，欲望源自人心，一旦有人告訴我，我的欲望沒有了，那我就能快活自在地過一陣。”

“哪怕那是假的。”

“你這是自欺欺人！”

“我這是自行救贖！”

三溪一聲吼，暗紅色的烈焰就把整片天空都覆蓋了。

七言吓得雙腿打顫，只見眼前人五官扭曲，身體漸漸溢出青黑色的污血。

周圍的氣氲都化作了獠牙兇悍的骷髅人，朝七言洶洶逼近。

“這就是欲望最初的樣子，”三溪聲線瘆人，“很可怕吧。”

“只要還有欲念清除所，只要還能打掩護，欲望就會源源不斷，像你眼前這些猖獗肆虐的骷髅一樣。它們會吞噬宿主，吞噬人群，吞噬天空大地。它們會以一種你們看不見也摸不着的形式占領這個世界，然後利用你們，奴役你們，甚至消滅你們——”

“三溪，三溪！”七言恫吓萬分，“你、你不是三溪，三溪已經、已經不是你了——”

“七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