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別說我來過
別說我來過
“好了好了,我聯系你肯定也是有重要的事要商議的,現在呢,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讓陸訣養傷的,第二件事就是給陸訣升職的。”司徒岚收起了笑嘻嘻的表情。
沈恙點頭,就聽着司徒岚繼續說:“我來問問你想給陸訣什麽職位?”
“你問我?”按理說,在'封職加爵'這種事情上,沈恙是沒有理由插手的。
司徒岚點頭:“那當然,畢竟是你唯一的學生嘛,過問一下你也沒什麽不妥。”
沈恙沉默了半響,随即開口:“那就再封予一顆星級?”
成為兩星級的少将。
司徒岚意味深長地掃過了沈恙的眉眼,然後說:“可以,就按你說的。”
“就這些嗎?”沈恙問。
司徒岚點頭:“就這些,打擾沈将軍休息了,明個兒見吧。”
那邊主動挂掉了通訊。
沈恙捏起了危險的眸,司徒岚此番通訊,絕對不是簡簡單單詢問一下關于陸訣的加爵。
應該是星聯那邊的問題,沈恙皺了皺眉,暫時想不到星聯那邊問陸訣的事情做什麽,不過和他關系不大。
——
後面醫院那邊傳給他的消息不少,他也沒想過去看看陸訣。
他親自把人推去送死,這會兒又要守在人家病床旁邊等他病好麽?在別人看來,沈恙就是害人不成,見人活着回來又去讨好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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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诩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要讓人這麽想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直到幾天後白稚給他發了消息過來。
白稚:【上将,少将他還是在昏迷,這些天夢裏一直念着你,又念着什麽生日禮物】
白稚:【來看望他的大人物不少,都在想法子套出這生日禮物是什麽,連重傷昏迷都記着,他們是想把這禮物問出來好給少将做獎賞】
陸訣畢竟是立了功的,上面的人來關心他也說得過去。
但還要對陸訣花這樣的心思,無非就是高層站在司徒岚對面的那些老頭看中了陸訣,認為陸訣能力出衆,完全有站到和沈恙地位持平的本事。
沈恙是司徒岚那邊的人,他們也就需要一個如沈恙這般的人站在身邊。
偏巧陸訣是沈恙親自送出去的,多數人就以為兩人必定不合,站在對立面是必然的事。
不過陸訣嘛。
沈恙扯了一下嘴角,他倒是想這只瘋狗把他視作對手,但是從白稚的消息看來,人都要死了,腦子裏還想着艹/他呢。
白稚:【如果您知道少将想要的是什麽,不如過來提醒幾位一句,也免了他們輪流的探望,打攪了少将的休息】
他早些時候就勸過沈恙過來探望一下陸訣,就算是做做樣子,但是沈恙都是直接拒絕了。
這次也是因為陸訣昏迷不醒,卻又多次念到沈恙的名字,白稚才想了這樣的托辭。
沈恙臉色黑了一些,那要怎麽提醒?
提醒說那狗崽子嘴裏念的生日禮物是‘艹,死他’?
他頭有些疼,手肘撐在沙發上默了許久,才重新打開光腦回了白稚的信息:【嗯,我晚些過來看看】
沈恙還是決定過去看看,也如白稚說的那樣,要是被那群人問出個什麽來,那自己和陸訣之間的瓜葛才說不清楚。
白稚那邊回消息也很快,說:【我今晚加班,您什麽時間來都可以】
——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不過醫院裏面還是有不少人的,此次去往圖萊星戰鬥的士兵都在這裏養傷,他們的家屬就守在這裏。
沈恙從當初的特殊通道去到了白稚的辦公室。
今天他換了一套休閑服,長發散在肩頭沒有系起來,外邊的寒意被沈恙帶進了屋。
白稚把人帶去了病房,“這邊有陪床,您在這裏的話,上邊那些人也不好意思來。”
沈恙“啧”了一聲,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陸訣問:“他大概什麽時候會醒?”
“據這些天的觀察,最遲明天應該就會醒了,您如果有時間,可以等少将醒過來再走。”白稚不清楚沈恙和陸訣之間發生了什麽,只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沈恙別開眼,“我看一眼就走,明天有事要處理。”
白稚也不說挽留的話,他應了一聲便退出了病房,離開的時候順手帶上了房門。
沈恙這才回頭看向了病床上的陸訣,陸訣臉上挂着彩,顴骨位置貼着膏藥,小臂也吊了石膏,整個人看上去的确消瘦了不少。
他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了下去,雙腿交疊,十指交叉搭在膝蓋上,病房裏面只亮着一盞臺燈,微弱的白光籠罩在病床上。
把陸訣這個人照得更加的脆弱。
陸訣能活着從圖萊星回來,不代表圖萊星不危險,沈恙這幾天留意過那邊的媒體新聞,知道圖萊星內部是經歷過不小的重創的。
從側面看來,陸訣的本事并不小。
沈恙覺得自己不能再小看陸訣這個人了。
畢竟夢裏殺死自己的人就是他,這樣看來,那個夢未必不是不可信。
“老師……”沈恙盯着他陷入了沉思,床上的人卻突然發出一聲低喃,把沈恙喚醒了過來。
沈恙擡眼。
看着陸訣,又聽他繼續低喃:“老師……”
聲音略啞,夾雜着一種委屈的情緒,可憐極了。
看來白稚所言非虛。
陸訣聲音很低,但是又有一種莫名地執着與情深在裏面,顯得兩人的關系好像不清不白的一樣。
難怪白稚要讓沈恙過來看看。
沈恙扶額,消瘦的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手背上還插着針在輸液,陸訣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沈恙才會覺得他可憐了。
“嗯,做什麽?”沈恙突然站起了身,往病床靠近了一些,他在回應陸訣的夢話。
沈恙矮下身,長發散下來,落在了陸訣的手背上,上将身上特有的香氣趕走了病床上的消毒藥水的味道。
床上的病人眼尾滑下一滴淚。
沈恙眸珠微動,看着那滴淚,眸色暗淡了許多,陸訣果然只有不說話的時候才讓他覺得舒心。
沈恙重新坐了回去。
淩晨四點多白稚準備進來查看一下陸訣的情況,他輕輕推開門,看見的卻是沈恙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休息的模樣。
沈恙睡得不熟,白稚開門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但是沒等他回頭,白稚卻又重新關上了門。
沈恙無視掉了這點插曲,重新閉上了眼。
——
第二日清晨,白稚進來換藥的時候,病房裏的人早已經走了。
他手腕上的光腦也傳來一條上将的訊息——
【別說我來過】
陸訣是在沈恙離開不久以後醒來的。
年輕人受過重傷,醒來的時候神情都是恍惚的,在周圍這些護士醫生之間掃了一眼,然後問給他換藥的白稚:“老師呢?”
白稚推了一下眼鏡:“上将麽?他有些忙,沒過來。”
“是今天沒來,還是一直沒來過?”陸訣腦子都沒清醒過來,這些話就先迫不及待問出口了。
白稚想到了沈恙留的訊息,又怕傷到了陸訣的心,就換了個話題說:“您覺得哪裏不适應?”
“我沒有,我想見老師。”陸訣對此比較執着。
白稚嘆氣,用同樣的借口敷衍:“上将有些忙。”
陸訣又不蠢,白稚都這樣說了,不就代表着沈恙沒來看望他嗎?
他垂下了頭,像一只失落的金毛犬,“我明白了。”
陸訣聲音發顫,手背上砸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
……
後面的一周多陸訣一直在醫院養傷,他每天樂此不疲地給沈恙發訊息,各種騷擾沈恙,讓他來見自己。
他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思念,和沈恙分享在圖萊星的見聞,看起來他好像一點也不生氣沈恙把他送去圖萊星的事。
沈恙有時候興致來了也會回他兩句,不過也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後來他一直沒有去醫院看過陸訣,直到陸訣出院被采訪,兩個人都沒見過面。
——
車上的沈恙有些頭疼。
他現在并不想回去面對陸訣,所以才會出來喝酒。
當着藍星那麽多媒體,陸訣的直言不諱讓沈恙覺得不可理喻,現在藍星上下的新聞都是在猜測陸訣沒說出聲的那幾個字是什麽。
只能說幸好沈恙和陸訣在外人看起來是不和的,加上陸訣還算有些理智,刻意掩飾了自己的唇語,才讓藍星的人猜不出陸訣到底說了什麽。
自動駕駛車停在酒吧門口,沈恙在裏面坐了好一會兒才下車。
這是藍星一家高級酒吧,一層二層都是接待普通藍星人,像沈恙這種地位的人物,都是去高層的。
酒吧門口的招待早就看見了停在門口的車,車牌號和車的品牌都彰顯着車的主人是大人物。
果不其然,下車的人居然是藍星的那位上将大人。
招待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忙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說:“上将大人,咱還是去樓上包廂?”
有些大人物來這裏,肯定不是喝酒那麽簡單,但是沈恙之前來這裏都是喝酒的,所以招待也不會多問其他的。
沈恙微微颔首,跟着招待進了酒吧的電梯,看見招待刷了一張電子卡,電梯就到了七樓。
“您這邊請,我為您選了這邊最安靜的包廂,您有什麽需求,呼叫桌上的通訊就行。”招待打開了一間包廂的門,謙卑地領着沈恙往裏面走。
沈恙點了一下頭,“謝了。”
招待受寵若驚,“這都是我該做的,您看看想喝些什麽,我馬上派人給您送來。”
沈恙正要應下,突然外面一道突兀的聲音傳進來。
像是有人被甩了一巴掌,接着就是噼裏啪啦的玻璃瓶破碎的聲音。
在這一層,有些大人物總有些癖好的。
招待急忙要去把門關上,外面突然扒進來了一只手在門框上,給招待吓得一個激靈,那是一只十分枯瘦的手,青筋在手背上很明顯,上面還有不少的疤痕。
看起來吃了不少苦頭。
招待被吓得後退了兩步,外面的人便伺機闖了進來。
跑進來的人像小兔子一樣驚慌失措,年輕人瘦小又好看,他和沈恙對視了一眼,随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上,上将……”
沈恙斂眸瞥了他一眼,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掀唇:“你是誰?”
年輕人眼裏蓄着淚水,額角有一道疤痕,他戰戰兢兢開口:“我叫小寧,求上将大人救救我。”
他跪在地上磕頭,哭得那麽傷心。
沒等他們問什麽情況,外面就跟着傳來一個十分粗犷的男聲:“臭婊子,你打了老子還敢跑!”
小寧被這個聲音吓得渾身猛地一抖。
“上将,上将,求您救我……”一只無助的小白兔,眼圈都哭紅了,實在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