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啊?”趙夜清蒙了,“你去幹嘛?”

“我不能去嗎?”簡從黎的語氣有點冷。

“不是不是。”趙夜清感覺簡從黎好像不高興了,但又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就不高興了。

簡從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好,閉了閉眼緩和道:“還是讓衛威來接吧。”

“好。”

傍晚臨要出門前,趙夜清給鐘炀發了個消息,告訴他簡從黎也會去。

其實應該早點發,但他拖延症犯了不知道怎麽說。對方請他吃飯,自己卻還帶一個人去,雖然鐘炀有錢應該不會介意,但他還是不好意思。

鐘炀:【???】

鐘炀:【他來幹什麽?】

清:【要不這頓飯AA吧,心意我領了,之前的事我也早就不生氣了。】

鐘炀沒回他,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沒答應。

去火鍋店的路上,車上安靜得要命,只能聽到輕微的引擎聲。

趙夜清瞥了眼身邊的簡從黎,後者面目表情地目視前方,眉眼間又開始結冰。

他思考半天也不知道簡從黎是怎麽回事,最後得出結論可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

他們到包間的時候鐘炀已經等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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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炀擡頭看他們一眼又低下頭,冷淡道:“坐吧。”

趙夜清扶着簡從黎坐下,自己也落座。

“我點了一些,你看看還要加什麽?”鐘炀将點單用的平板遞過來,“你吃辣嗎?”

“不吃,我們倆都不吃。”趙夜清随口回道。

本就不爽的鐘炀又來火了,沖聲道:“不吃我吃。”

趙夜清擡頭看鐘炀,心道這人又犯什麽病,難道真是肝火旺。

早知道今天吃點降火的了。

趙夜清劃拉了幾下菜單,看到鐘炀已經點了挺多的,于是他只加了份雪花牛肉和冬瓜。

“你有什麽想吃的嗎?”他湊近了些問簡從黎。

這會兒簡從黎看起來倒是心情好了不少,他微微垂眼,溫聲道:“都可以,點你愛吃的。”

菜上的很快,沒一會兒桌上都擺滿了。

趙夜清起身去外面調蘸料,鐘炀掃了簡從黎一眼也緊随其後。

“平時你去哪他都跟着嗎?”鐘炀陰陽怪氣地問。

“怎麽可能,他每天很忙的。”趙夜清從消毒櫃裏取出兩只小碗,見鐘炀順手就要過來接,他躲了一下,“自己拿。”

鐘炀咬牙去櫃裏拿了碗,把櫃門啪地一聲甩上。

趙夜清舀了滿滿兩勺的麻醬,他吃火鍋的蘸料什麽都能沒有就是不能沒有麻醬。

他站在調料臺旁邊觀察了片刻,又往碗中加了點糖、海鮮汁和花生碎。

自己的調完了,趙夜清開始調簡從黎那份。他其實摸不清簡從黎吃火鍋喜歡蘸什麽,索性就按自己的口味調了,只不過沒有加糖。

調完蘸料回來,鍋也已經開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給你蘸料,我按自己口味調的,吃不慣告訴我。”

“吃得慣。”

肉片倒入滾沸的鍋中,很快就變了顏色,在頂燈的照耀下閃着光澤,十分誘人。

趙夜清連着給簡從黎夾了好幾筷子肉,還有青菜毛肚。

鐘炀自剛才就一直努力忽略對面兩個人,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趙夜清,我是請你吃飯又不是請他,你不吃算怎麽回事啊,給他當保姆呢?”

趙夜清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麽一點不長眼力見兒呢,簡從黎眼睛又看不見他怎麽自己去鍋裏夾。

此時的簡從黎剛剛咀嚼完趙夜清夾給他的肉片,鮮香的味道還停留在味蕾。

他擡眼望向對面的鐘炀,墨綠色的眼眸深如湖底,靜谧卻又悄悄地泛起波紋。

簡從黎啓唇道:“他不是保姆,我們已經結婚了,他是我的愛人。”

一旁的趙夜清微微愣住,盡管在外扮演夫夫是他們之間的心照不宣,但簡從黎的這句話好鄭重。

連帶他的心髒也跟着輕顫了下。

鐘炀聞言冷哼一聲,他早看出來了,簡從黎今天來就是跟他宣誓主權。

胸腔裏的無名火燒得更旺了。他爸怕簡從黎,他可不怕。

他冷諷道:“是嗎,可是你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吧。”

“鐘炀!”趙夜清呵道。

剛剛那點陌生的悸動盡數消散,趙夜清瞪着鐘炀,讓他不要再說了。

弱點一旦被暴露出來,就會像淋漓的傷口敞在空氣中一樣,想讓你疼的人只要伸出手指狠狠戳進去就行了。

趙夜清沒想到鐘炀會提起這茬,他下意識去看簡從黎的反應,後者倒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外露。

“沒事,吃飯吧。”簡從黎說。

這一頓飯吃的沉默又別扭。

吃完飯後趙夜清送簡從黎回車上,他十分過意不去:“對不起啊老板,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

這段時間他能感覺到簡從黎沒有一開始那麽消沉、冷冰冰的了,本來拯救計劃都快大功告成,結果半路殺出個鐘炀,說話還那麽難聽。

“你不用替他道歉。”簡從黎頓了頓,“我沒放在心上。”

送走簡從黎,趙夜清往學校走。

鐘炀結完賬出來發現人沒了,只看到一個背影,于是追上去:“生氣了?”

“今天吃飯花了多少錢。”

“沒多少錢,說了我請就我請,不差他一個。”

趙夜清停下來看着鐘炀:“你為什麽要那樣說話。”

讓他生氣的不止是這會讓簡從黎難過,還有一個他很在意的點是,他本以為鐘炀和那些靠揭別人傷疤取樂的富二代不一樣,他本以為鐘炀只是看着性格惡劣其實本質善良,可結果是他看錯了。

“我說的是事實。”鐘炀也認真了,“他看不見關于你的一切,甚至還需要你照顧他。”

趙夜清沒明白鐘炀的意思,有些失望道:“這就是你在人家傷口上撒鹽的理由嗎,我說過我不會和這樣的人講話。”

“我不是想在他傷口上撒鹽。”鐘炀盯着趙夜清的眼睛,明亮澄澈,像純良的小動物。

“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嗎?”

“幸福啊。”管吃管住工作簡單還有高工資拿,現在又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工作室。這些都是放上輩子他想都不敢想的。

見趙夜清的回答不像是假的,鐘炀點點頭垂下眸,自嘲地笑了下,他突然覺得自己挺沒意思的。

“行,今天的事對不起。”鐘炀說完就轉身走了,晚風吹起他的衣擺,又落下。

喜歡一個人這件事,向來沒什麽道理,也頗為無可奈何。

既不可能強盜一樣将對方的心捏成自己的模樣,也沒辦法将自己的心按回原樣。

而最先心動的那個人,注定全盤皆輸。

不過在愛情裏,誰又能全身而退地當個贏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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