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第二十一章

都魚出門一看,池一花四腿着地趴在地上,一副快要斷氣的樣子。

都俊果抱着漏了底的紙箱,深覺自己闖了禍,看池一花要起來,趕緊抱着紙箱溜了。

“你沒事吧?”都魚把他扶起來,有些擔心的問道。

池一花哼唧着,“紙箱也太不結實了。”

都魚:“……”

那個快遞紙箱用膠帶粘了兩圈,結實得很,裝個小貓沒有問題,都魚沒說什麽,把池一花抱到床上。

池一花看起來真的摔得不輕,他剛才睡得正熟,被抱起來時沒一點防備,像他這樣輕飄飄的小身板根本不需要擔心會壓掉底好嘛,只能說這紙箱太垃圾了。

池一花躺在床上哼哼,“我好疼的。”

都魚給他揉腿,“很疼嗎?”

池一花翻了個個兒,“肚子也疼。”

都魚給他揉肚子,在他肉呼呼的肚皮上搓了一會,就見池一花眯着眼睛,啓動了帝王引擎,他停了手,尋思着池一花應該不疼了,池一花卻睜開眼睛,道:“接着揉啊,肉墊也要。”

都魚:“……”

都魚本來想問問他密室的事,沒想到揉着揉着就給忘了,不過看池一花這傲嬌的小樣,就算問了,也不肯告訴他的吧。

晚上吃飯的時候,消失多天的池月白終于出現了。

都魚正好有事問她,“池夫人,池羽還能變回來嗎?”自從和墨蘭打過一架後,池一花就一直維持着貓的狀态,這讓都魚想起他以前看的小說電視劇什麽的,那些功力耗盡的妖怪,因為沒有維持人身的精力只能恢複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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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叫打回原形。

都魚看着趴在自己貓窩裏睡得正熟的池羽,有些擔心。

池月白道:“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

都魚聽罷一愣,難道這其中真像他想的那樣另有隐情嗎?

池月白道:“像我們這種得道高人并不是沒有一帆風順的,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經歷劫難,當然了,各有各的劫,并不是全都一樣的。”

池月白嘆氣:“小羽就比較特殊,他每次歷劫都會變換品種。”

都魚:“……”

池月白解釋,“最開始小羽是一只白貓,當他第一次歷劫變成奶牛我差點認不出他。”池月白嘆氣,“就因為這件事我和他爸吵了好久,一只白貓好端端的變成奶牛別說他爸,我都無法接受。”

……

“後來随着他又變成布偶,暹羅,美短我們都漸漸習慣了,幾十年來,小羽已經把所有品種都變過了,再也沒有貓能讓他變了。”

都魚聽着心裏一緊。

池月白心情沉重,“我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回來的,這些年,我周游世界,企圖找到能幫助小羽的辦法,但是至今也沒人能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每次到了歷劫的時候他就會變回原形,我算了算時間,用不了多久決定小羽命運的時刻就要來臨了。”

弄明白事情原委,都魚再也坐不住了,“難道沒有什麽辦法阻止劫難的來臨嗎?”

池月白搖搖頭,“沒有,這是不能改變的事,這是得道所付出的代價。”

躺在床上,想着池月白說的話,都魚始終無法閉上眼睛,他必須得想想辦法,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着池羽消失。

想着池羽的事,都魚一晚上沒睡好,早上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還迷糊着。

“媽。”都魚閉着眼,幸好今天是周日,他可以等會再睡個回籠覺。

周霞平道:“魚啊,你叔生日要到了,他平時在家裏不容易,家裏家外忙活,我尋思好好給他辦一回。”

好好辦一回?都魚聽他媽話裏有話,清了清嗓子,“您想怎麽給他辦啊?”

周霞平頓了半晌,“張瑤說,想給你叔在市裏辦一桌,有點排面。”

都魚一聽來氣,他母親生日在家裏過的,到了張大志生日就去市裏,你自己爸爸知道要排面,我媽就不需要排面了?張瑤也好意思這麽做,兩家湊到一起過日子,如果做不到一樣對待,還不如自己過自己的呢。

這張瑤,真是沒把他們母子放在眼裏。

都魚道:“我叔呢,他怎麽說的?”

周霞平道:“你叔沒什麽意見,就是問問你同不同意。”

都魚:“……”

自己女兒是非不分,做父親的也看不明白?

都魚是絕對不會讓張家父女随便擺弄的,他可就這麽一個母親,絕對不能讓周霞平受一點委屈。

周霞平也知道這事張家父女做的不太地道,“這事他們也是問過我的,我也同意,這生日在哪過不是過,媽就喜歡在家裏簡簡單單有你們陪着就行,你叫我去市裏我還覺得不得勁呢。”

“媽,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既然在家裏就都在家裏,輪到張叔就去市裏那算怎麽回事?”

都魚道:“媽,你辛辛苦苦這麽多年才找人嫁了,可不是去受委屈的。”

周霞平知道這個道理,“我不委屈。”

“有個成語叫得寸進尺,道理我不說您也明白。”有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人善被人欺,他媽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周霞平沒說話,都魚道:“行,這事我知道了,回頭我去跟張瑤說。”

周霞平不放心,沒必要為這事撕破臉皮,道:“你好好說。”

“我知道。”

都魚挂了電話,越想越不能這麽算了。

他本來準備下午再給張瑤打電話,沒想到他還沒動作,張瑤先打來了。

“都魚,阿姨跟你說了吧?”張瑤道:“我爸這人喜歡熱鬧,我尋思給他在市裏辦桌酒,把這邊幾個親戚都請了,吃完飯我們再去唱歌,好好熱鬧一下。”

“嗯我知道了。”

都魚口氣平靜,說罷便沒動靜了。

張瑤等了半天,等都魚主動往下問,她好談談費用的事,哪知道都魚不給她遞話茬。

張瑤只能自己張嘴:“你別挑理啊都魚,我們當初問過阿姨,問她要不要到市裏來辦,她說她喜歡安靜,我們也就沒強求。”

都魚差點笑了,市裏怎麽就鬧了家裏怎麽就安靜了,而且如果真有心,還問什麽,你去問,當老人的哪還能說去市裏,費時費力還費錢,他媽哪能那麽沒眼色。

“我知道。”

都魚又來個我知道,你問我我就說知道,我不說別的,我也不是沒好好跟你說話,看誰先憋不住。

都魚聽動靜和和氣氣的,也沒有意見,張瑤想找個突破口都找不到。

最後張瑤只能硬着頭皮道:“我和張繼關于費用的問題還沒談妥,想來問問你有什麽意見。”張繼是張瑤弟弟。

憋不住了嗎,呵。

都魚不動聲色,“我沒什麽意見。”

這一拳一拳像是打在棉花上似的,搞得張瑤上不去下不來,十分難受,氣都不順了,“費用呢本來打算我和張繼平攤,但是過去不比現在,我們成了一家人,你也是這家的一份子,我們要是不把你算上,落在別人嘴裏,倒顯得我們這個家不和睦了。”

真是什麽話都讓你說了。

都魚道,“你想怎麽辦啊?”

見都魚終于張嘴,張瑤心中一樂,趕緊道:“是這樣,吃飯的地方我們都定好了,大概花銷也算的差不多,不過張繼你也知道,還在讀書,沒什麽錢,我就準備自己把錢掏了,現在有你在,咱倆平分下來,其實也沒多少錢。”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你弟再窮,幾千塊拿不出來?

這平分說得好聽,像是張瑤承擔了多少似的,其實坑的還不是都魚,一人一半,回去張瑤和張繼姐弟把一半平分,一個人攤不上幾個錢,他倒是把大頭拿的穩穩當當。

自己爹過生日,還坑外人花錢,真是太不要臉了。

就你不是傻子。

都魚道:“張叔好不容易過次生日,也是我這做繼子該表現表現的時候了。”

“這樣吧,平分我沒意見,要不是你非要平分,我本來想自己拿錢的。”

張瑤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死,剛才怎麽不早說!

“你和鄭浩不是挺忙的嗎,不如就讓我來張羅吧。”

那成啊,張瑤巴不得呢,“行,那真是太好了!”

都魚笑笑,“既然辦咱們就辦好點,吃飯的地方也不能含糊,不知道你們能接受多高的預算?”

張瑤心裏哼笑,你還能搞多高的預算?說的像自己有多少錢似的,你都能拿的起我們還不是小意思。

張瑤無所謂的道:“你看着辦吧我們沒意見,多少都行。”

“那好,那過生日那天我們再說。”

等到周一上班,都魚在公司門口碰見了墨蘭。

這回不是戴着口罩的貓了,是戴着口罩的人。

要不是墨蘭叫住他,都魚根本沒認出來,這就是跟池一花打的死去活來的黑貓,他還是第一次見墨蘭人的形态,看起來也是個大帥哥,看來來往往打量的目光就知道。

墨蘭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黑,黑色休閑褲黑色T恤黑色運動鞋,漆黑的頭發跟過于白皙的臉龐形成鮮明對比,更能突出他俊美的容貌。

雖然只能看到眼睛和一點額頭。

墨蘭道:“池羽呢?”

都魚道:“他在家,今天不會過來了。”

墨蘭哼笑,“怎麽他怕我了嗎?”

都魚道:“不怕。”

墨蘭:“……”

“他要是識相把首領位置讓出來我也不會為難他,跟我作對是沒有好結果的。”

都魚翻了個白眼。

墨蘭怒了,“你剛才翻白眼了嗎?”

“沒有,眼睛進東西了。”都魚揉揉眼睛,“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進去了,我還要趕着去吃早飯。”

池一花今天跟池月白在家談事情,他自己過來的,因為走得匆忙,早上還沒吃飯。

墨蘭氣鼓鼓,“我在說大事,吃飯有這重要嗎?”

都魚點點頭,“有。”

墨蘭:“……”

“跟人類說話真是太麻煩了,只知道吃有什麽前途!”墨蘭說着從兜裏掏出一張紙,動作間掉了一地小魚幹。

……

……

墨蘭趕緊把小魚幹撿起來裝作什麽也沒發生,擡着下巴道:“過兩天公園要舉行釣魚大賽,大家都是文明貓,我也不為難池羽,到時候看誰釣的魚多誰就贏,輸家負責對方一年的小魚幹。”

都魚:“……”

墨蘭扔下小魚幹戰書,轉身潇灑的走了。

都魚看着手裏蓋着肉墊印章的挑戰書,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下班回家,剛進門,就見正躺在窩裏呼呼大睡的池一花突然睜開眼,警惕的四處查看。

都魚道:“你怎麽了?”

池一花吸着鼻子,“我聞到了墨蘭的氣味。”

“墨蘭什麽味?”都魚好奇,他聞了聞衣服,上面什麽味道也沒有,貓鼻子也太靈了吧,這都是早上的事了,池一花居然還能聞到。

池一花冷哼,“狗粑粑的氣味。”

都魚:“……”

都魚想起那張挑戰書,他從口袋裏摸出來給池一花,“墨蘭給你的。”其實他本來不想給池一花的,但是害怕墨蘭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纏得更緊就不好了。

而且反正也是釣魚又不用動手,不用擔心池一花扛不住。

池一花表情鎮定,眼神十分冷漠,“幼稚。”

都魚聽他這麽說,十分認同,什麽輸家要負責一年的小魚幹,很幼稚的好嗎,池一花至少還有點理智。

池一花冷酷的說,“我再押一年的貓罐頭!”

都魚:“……”

到了公園釣魚大賽這一天,一大早都魚就和池一花趕過去了。

因為是周六,來看熱鬧的人非常多,比賽的人也很多,門口的牌子上寫着第一名有一千元現金獎勵,第二名五百,第三名三百,剩下的就是參與獎,給一桶花生油。

池月白怕冰面凍jio,給池一花買了四雙鞋。

粉色的。

墨蘭和手下早就在冰面占據了最有力的位置,這裏據說是誕生歷屆冠軍的寶地,他今天就要在這裏贏了池羽,把池羽打的落戶流水!

墨蘭拉了拉口罩,看向對面,不一會就看見都魚抱着一只黑貓走了過來,手裏提着統一發的白色小桶。

等到了好河邊,都魚便把池一花放了下來。

墨蘭氣勢洶洶的等着,擺足了架勢,看着池一花落地,穿着四只騷粉色的小鞋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墨蘭:“……”

這不可能是他的勁敵!

墨蘭不可思議的看着池一花的打扮,差點窒息,池一花看到他,把決戰書拍在他眼前道:“我加了一年的貓罐頭,你敢嗎?”

墨蘭艱難地從他的騷粉色鞋子上回過神,“怎麽不敢!”

池一花打了個哈欠,“那好,我們開始吧。”

哨子一吹,比賽便開始了。

都魚也坐在一旁釣魚,旁邊兩只貓聚精會神,過了一會,不少人都釣到魚了,魚兒紛紛上鈎,但是卻偏偏不咬兩只小貓的魚鈎。

有人看到小貓釣魚,還以為是都魚這個主人帶來玩的,紛紛笑着:“看那個小貓好可愛啊,還穿着鞋子。”

“另一只戴着口罩,太可愛了吧!”

大家紛紛議論起來,還有人拿着手機過來拍照。

墨蘭擡頭看見這麽多手機圍着他們,眼神兇狠。

都魚一看不好,墨蘭脾氣爆着呢,被這麽多人圍着,肯定要發火了。

只見墨蘭眼神兇狠,對着鏡頭凹了一個姿勢。

都魚:“……”

都魚沒眼看了,這麽看,還是池一花成熟點。

池一花在認真的釣魚,看着對鏡頭凹姿勢的墨蘭一臉冷酷,趁着大家都被墨蘭吸引的功夫,從自己帶來的包裏翻出來兩條魚扔進了桶裏。

都魚:“……”

釣魚大賽最後發展成撸貓大賽,有人從桶裏拿出一條魚,試圖吸引貓咪的注意力,因為想撸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找不到機會。

都魚一看有人試圖美食誘惑,心想墨蘭要完蛋了,這貨一臉有了小魚幹就能拐走的樣子,有人給魚吃還不喵喵叫。

就見那人擡手把魚一扔,池一花刷的沖了出去。

都魚:“……”

墨蘭也沖了出去,兩只貓像離了玄的箭,比岸邊站的寵物狗還兇,跑的可快,咬着魚頭魚尾互不相讓,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恐吓對方。

那人見兩貓争一魚太兇殘,趕緊又扔了一條魚,嘴裏道:“喵喵,一人一條。”

這可是事關尊嚴的決戰!士可殺不可辱,別說一條魚,就是一百條魚,該争還是要——

有人道:“那條更大,那條更大。”

墨蘭轉身咬住了更大那條。

都魚:“……”

下午三點半,釣魚比賽結束了。

都魚拿着桶跟着大家去結算,後面跟着兩只撐到快走不動的黑貓。

……

來圍觀的小貓們也都吃撐了,三三兩兩去找睡覺的地方。

看着大家開始結算,池一花和墨蘭才想起來釣魚比賽的事,紛紛站直,“我的桶呢?”

都魚把桶給他們拿來,裏面一條魚沒有。

“不可能!”墨蘭道:“我記得我釣了好幾條的!”

都魚:“……”

你是吃了好幾條吧?

池一花冷哼,“我也有好幾條呢!”

都魚無語,池一花作弊那兩條魚跟比賽釣上來的魚根本不是一個種類,而且還是鹹魚!叫都魚偷偷給裝包裏了,要不然丢人的可是他。

兩只貓一條魚沒釣上來,最後只能空着手離開,連瓶花生油都沒拿到。

墨蘭帶着他的小夥伴憤憤離開,剛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扭頭——

因為吃得太飽,扭過頭發現肚子太大擋住了視線,墨蘭只能艱難地轉過身。

都魚:“……”

墨蘭放話,“明年再來!”

說罷打了個飽隔。

都魚:“……”

釣魚比賽就這麽結束了,池一花和墨蘭因為專注吃魚沒分出勝負,但是墨蘭不死心,約定了明年再戰,池一花冷哼一聲,欣然同意。

……

轉眼就到了張大志的生日。

周霞平之前都魚攬下了給張大志操辦生日的事後,心裏覺得對不起兒子,給都魚打了好幾遍電話,被都魚給安慰過去了。

到了生日這天,張家把a城能請的親戚全請了,湊成了兩桌,都魚便定了一個大點的包間。

池一花比賽回來後,又持續睡了好幾天,到了張大志生日這天,也沒怎麽醒。

都魚本來也沒打算叫他,張家已經沒讓都魚剩下多少耐心了,放在以往,他可能還會提前打電話回去告訴一聲,池羽不能來了。

但這次是愛咋咋地,管你怎麽想。

他們中午九點半吃飯。

張瑤和鄭浩一大早就起來開始打扮,因為坑了都魚這個冤大頭,張瑤省下來的錢給自己買了一身名牌,要不怎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衣服穿上後,張遙對着鏡子照去,只覺得自己立馬年輕了十歲,靓麗逼人。

她穿好,去給鄭浩整理,“我今天把吳總給請來了,你好好變現,我們公司有個科技研發項目,吳總負責這個案子,他心情一好,說不定就能把你招收進來。”

鄭浩戴着眼鏡,蹙眉:“我去能做什麽啊?”

“能做的事情多了,随便寫兩份報告,那不也是錢嗎?”

鄭浩不太樂意,“商場的事我不太在行,我還是适合坐在辦公室裏。”

張瑤咬牙,“怎麽你想讓我養你一輩子啊!”

鄭浩低着頭,“搞科學研究那可是大事。”

“那你搞出什麽來了?”張瑤質問。

這麽一問,鄭浩倒不在說什麽,他确實沒搞出什麽,“那行,我聽你的。”

張瑤這才樂意,對着鏡子照了又照,才和丈夫打了車去了約定地點。

到了地方一看,張瑤卻不認識這處地方,她腦海裏把a城比較上檔次請客的地方過了個遍,也不知道這是哪。

沒有五星酒店奢華,以她的眼光來看勉強能拿得出手吧。

張瑤笑了笑,她早就料到都魚不會安排什麽高檔地方,就他掙得那兩個錢,恐怕活到現在連五星酒店都沒去過。

兩人進了門。

張瑤一進門卻是愣住了。

這裏面的裝潢雖然沒有五星酒店富麗堂皇的樣子,但卻一看就高貴奢華,讓人不敢輕視。張瑤趕緊上網搜索了一遍,沒找到酒店的名字。

“都魚。”張瑤一見到都魚便道:“這酒店我怎麽沒聽說過啊?”

都魚道:“剛開業的。”

“那你怎麽知道的啊?”

“背後金主是我朋友,可以給我打折。”

張瑤一聽原來如此,再聽打折喜上眉梢,眉開眼笑的道:“改天把你這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呗。”

都魚笑笑沒說什麽,恰巧有人來找張瑤說話,張瑤便沒再打聽下去,給他爸送禮物去了。

九點半,客人到得差不多了,大家便開始動筷。

張大志坐在主桌上,身上穿的喜氣洋洋,笑的停不下來,旁邊坐着周霞平和張繼,都魚就跟在周霞平身邊坐着。

家裏親戚還是第一次來這麽高級的地方吃飯,紛紛誇獎張大志兒女争氣,臉上有光,張瑤張繼就那麽聽着,所有誇獎都自己攬下了,一點沒提都魚。

周霞平臉色有些不好。

都魚寬慰她,“媽,別尋思了,吃飯吧。”

周霞平小聲道:“真是太過分了。”

張大志應付半晌,才終于想起來周霞平,趕忙道:“霞平,來,咱倆老夫老妻碰個杯。”

這時,張瑤帶着吳總過來,“爸,這是我上司,他聽說你過生日,特意來看看您。”

張大志就不去管周霞平了,趕忙站起來,道:“吳總太客氣了,還麻煩你親自過來,我真是過意不去。”

吳總笑笑:“祝您老健康長壽。”

“哎哎。”張大志忙不疊的答應着,“來來來,您過來這桌坐。”

這桌都坐滿了,沒位置給吳總坐,但是趕誰也不好,都是老張家親戚,張瑤便看了都魚一眼。

都魚站起來道:“那邊有我同學,我過去湊湊熱鬧,你們慢慢吃。”

周霞平拽了他一把,都魚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周霞平臉色十分不好,如果不是給張大志面子,早就站起來離開了。

都魚離開後,張瑤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叫張繼往後坐,倒把吳總一個外人安排坐在張大志旁邊。

吳總道:“老先生兒女真闊氣,給你們吃的這桌席面可是不便宜呢。”

張大志哪懂,只開心的笑道:“是嗎哈哈哈。”

忙活了大半天,張瑤這才有功夫去看席面,她沒吃過幾次高級酒店,唯一去的兩次都是朋友結婚,大家席面上都有鮑魚人參這些東西,不稀奇。她看不出哪不便宜,只當是吳總誇她了。

吳總再一看酒,更是不得了,心想沒想到這張大志家裏這麽有錢,喝的洋酒都是上萬。

張瑤她知道,肯定沒這麽有錢,她丈夫也不像什麽有錢人家,那次吃飯他看過兩眼,唯唯諾諾,一看就沒什麽出息。

再去看張繼,也沒什麽厲害的地方。

不過,他倒是聽張瑤說過自己的家庭情況,父親再婚,剛才站起來的那個就是女方的兒子吧。

吳總擡眼看去,只看得見男青年的後腦勺,但是後背挺直,穩穩當當,氣質十分突出,倒比張家這一兒一女婿強多了。

難道是他?

他有些搞不懂了。

都魚剛吃了兩筷,突然來了一個人坐在他身邊,他擡頭一看,看見是池羽,愣了一下,“你怎麽在這?”

他都好久沒看見池羽這張臉了,習慣了池一花的小黑臉,看池羽棱角分明的帥臉蛋有些不适應。

池羽道:“我攢了點力氣。”

都魚明了,難怪這兩天都在睡覺,原來是在攢精力變身嗎,真是辛苦了,“你沒事吧?”

池羽看着他,牽了下嘴角,“別擔心。”

都魚還想再說點什麽,這裏人多眼雜,到底沒張開嘴,打算回家再好好問問他。

同桌的幾個小姑娘,原本看着都魚就開始花癡了,再來個池羽,連飯都沒心思吃了,一個勁的看着兩個帥哥,這個看完看那個,湊在一起兩眼花心叽叽喳喳的讨論着。

都魚看了一眼,等那桌張瑤和吳總說完話,趁着大家去敬酒的功夫,和池羽過去說了兩句話。

張大志有了自己的一兒一女和吳總,哪裏還關心池羽這個大外人,随便講了兩句就把池羽打發走了。

倒是吳總,一眼就看出池羽身姿不凡,那氣場,他一對上,就不由得低下好幾等,連話都不敢輕易說了。

這就是有錢人的威嚴啊。

确定了,池羽絕對就是敢開上萬洋酒的那個人。

吳總想找機會跟池羽搭個話,卻被張瑤妨礙着,一直沒能脫開身。

最後壽席結束,到了結賬的時候,張瑤為了在吳總面前顯示自己孝順,要當着張大志的面結賬。

吳總才不關心他們怎麽結賬,只想着趕緊跟池羽打個招呼,正着急的時候,卻看見都魚領着池羽過來了,還有這裏的經理。

張瑤拿着卡,兩指夾着,輕飄飄的遞給經理,“麻煩結下賬。”

經理道好,“所有費用加在一起,您在我們這裏共消費十二萬,打完折之後,十萬。”

當經理說出十五萬,張瑤整個人都吓呆了,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經理接着道:“這位都先生已經支付了五萬,您把剩下來的五萬支付了就好。”

所有人都驚呆了,萬萬沒想到吃個飯居然花了十多萬。

張大志更是動也不敢動,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瑤快吓死了,“你說什麽?十萬?”

張繼道:“怎麽花了那麽多錢啊?我們只吃了兩桌啊。”

經理道:“确實是十萬沒錯,這還是打完折之後的,其中每桌的兩瓶洋酒就是五萬多了。”

這時吳總道:“我們喝的洋酒确實是這麽貴的,一瓶都是上萬。”

張瑤差點沒站住,氣都喘不上來了,她憤恨的瞪了一眼都魚,指着都魚道:“他付錢了?”

不可能!就都魚那窮逼,怎麽可能一下子掏的出來五萬!

沒想到經理道:“是的,都先生已經付完了。”

張大志道:“張瑤,怎麽回事?吃飯之前沒商量好嗎?”親戚們可都還站在這呢,吃完飯付不起賬這種事他張大志可丢不起這個人!

張繼道:“姐——”

張瑤瞪她,看向都魚,“都魚,來之前你怎麽沒跟我打個招呼?”

她就是要問問都魚,這麽貴的地方你為什麽不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一聲沒問,就帶他們來了,這不是故意坑她嗎!

都魚道:“你不是讓我自己看着辦嗎?”

這一說堵得張瑤啞口無言,是啊,當初她為了麻煩就把所有事都扔給都魚了,她無話可說。

可是!

張瑤還沒等說話,張大志有些忍不住了,親戚朋友看他的眼光都有些變了,他瞪着張瑤,“吃完飯我和你阿姨還要回家,如果沒什麽事就趕緊結束吧。”

張瑤擡頭,吳總也看着她,經理也等着她付賬呢。

她感覺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無助的等着刀落下。

張瑤眼一閉,硬着頭皮道:“結賬吧。”

經理利落把卡刷了,結果一刷金額不夠,張瑤臉皮騰的就紅了,狠狠地給了張繼一個眼神,張繼只能不情不願的付了錢,張大志看他倆這樣子,氣的臉色通紅,低着頭趕緊走了,再也不想在這丢人的地方多待一秒鐘。

都魚出了門,沒看見池羽的瑞虎,倒是看見車童把一輛奧迪開了過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他沒料到是池羽的。

池羽打開車門,都魚正要做進去,被氣匆匆趕出來的張瑤給攔住了,“都魚你給我站住!”

都魚站住了。

張瑤身後還跟着張繼和她老公鄭浩。

“吃頓飯花十萬,你這是吃人呢!”張瑤忍不住了,噴着唾沫星子要跟都魚理論,池羽趕在張瑤噴在都魚身上時,把都魚往後攔了攔。

都魚道:“你這話什麽意思,不是你自己跟我說的多少都行嗎?現在我把事辦好了,你又埋怨我花多了?”

這事,張瑤就得打掉牙往肚子裏咽,她說不出理來。

但是像張瑤這種人氣急了,管你有沒有理。

“我說多少都行,你就可以花這麽多啊,十萬!你以為你是大款啊!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

池羽道:“我還真是大款。”

都魚:“……”

張瑤紅着眼瞥了池羽一眼,“屁個大款。”

“姐。”這時,張繼在後面拉了張瑤一把,張瑤一胳膊肘怼回去了,張繼又拉了一把,小聲道:“他老公開的奧迪。”

都魚:“……”

“奧個屁——”張瑤扭頭一看,還真看見四個圈。

頓時呆住了。

張繼道:“進口的,好幾百萬。”

哇啊。

張瑤張着嘴,被那四個圈震懾住了。

連都魚上車走了都沒注意。

半晌,張瑤才合上嘴回過神來,“說不定是借的。”

張繼搖搖頭,“那車是最新款,限量的,他借不到的。而且就算借的,也不是借的一般人。”

張瑤懂,能有這種限量款的,不是豪門富二代就是家裏有權有勢的,能和這種人做朋友,那關系網可是通了天了。

她驚出一身汗,真沒想到啊,原來都魚這老公隐藏這麽深,竟然是個大款!

她恨啊,剛才那話說出去,都魚還不把她恨死。

張瑤瞪眼,“你怎麽不早說啊!”

張繼無語,“我叫你你沒聽啊。”

這時,張大志匆匆趕了過來,“看沒看見你阿姨?”

兩人搖搖頭,這時,張大志電話響了,那頭說了兩句,沒等張大志開口,就挂了。

張大志哎喲一聲,差點當場就哭了,“你阿姨不要我了!”

那頭,周霞平正坐在池羽車裏。

都魚放下電話道:“告訴他了。”

周霞平道:“小魚,委屈你了。”她這麽多年沒結婚就是不想給都魚找個後爹,讓都魚受委屈,沒想到到底沒躲過。這個張大志,還真以為她好欺負是不是,為了不讓自己兒子擔心,她才一忍再忍的。

都魚笑笑,“我有什麽委屈的。”

周霞平嘆氣,“他們要是不跟你好好道歉,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都魚點點頭,“正好,在我這裏住兩天,我帶您好好玩玩。”

到家之後,周霞平下車便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這是來到了傳說中的城堡吧?

“這,這是哪啊?”

池月白笑盈盈迎上來,“這是都魚的家啊老親家。”

周霞平還是第一次見池月白,“您是?”

“我是池羽的母親。”

池月白忙活着帶周霞平逛別墅,倒是省了都魚的力氣。

都魚和池羽回了房,放回房間,池羽就支撐不住了,倒是沒有急着先變回貓咪,而是累的不行,衣服都沒脫就癱倒在床。

都魚滿臉擔心,給他把衣服脫了,“你沒事吧?”

池羽閉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樣,“嗯。”

都魚輕聲道:“你的劫難是什麽時候?”

池羽突然睜開眼睛,“我媽告訴你了?”

都魚點點頭:“我遲早會知道的。”

池羽斂住目光,久久沒有說話,“這次我也不知道會怎麽樣,再也沒有新品種的貓能讓我變了。”

都魚:“……”

不知怎麽的,都魚突然想起了新品種的東北虎。

都魚看他面色沉重,道:“不要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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