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過去幾天,藍然多次打開自己的主播號,看着飛速增漲的粉絲,仿佛看見各種大小禮物在直播間裏不停地飄屏。他直播了多年,日收益最多的一段時間是之前在亦煦直播間各種表白的時候,那時候,很多粉絲被他大膽的表白吸引,紛紛來他直播間給他出謀劃策,還會給他刷禮物鼓勵他。
後來亦煦把他拉黑,不讓他再去他的直播間後,那些粉絲慢慢就離開了,他的日收益又回到不過千的日子。他都準備放棄直播了,天助他,亦煦拿到“音音相惜”冠軍後,争議很大,被很多路人吐槽他搞黑幕。在網絡混了多年的藍然知道機會來了。
他找人把之前亦煦在直播間罵的錄屏,經過剪輯後發到了網上,之前沒發是因為亦煦的路人緣很好,而且他的粉絲量很大,他發出來也不會有多大的聲響。現在不一樣,大量的路人都在吐槽亦煦,這個時候發出來,浏覽量會漲得飛快。
果然如他預計的那樣,視頻發出來後,很多人站在他這邊,紛紛讨伐亦煦。他這兩天中午的直播,直播間在線人數過萬,大家心疼他,各種大小禮物刷不停,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拿到了日榜第一。照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能換房子,換車子。
藍然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可惜他的美夢很快就碎了,昨天晚上他和女朋友嚴倩逛超市時親她的照片被爆了出來,他的直男身份被識破,粉絲們大量脫粉,網上都是罵他的聲音,他知道他在直播界是徹底混不下去了。
怎麽會這麽巧,藍然越想越覺得這個捶他的視頻是有人故意針對他,他最近得罪的人只有亦煦,十有八九就是亦煦做的。點開亦煦的直播號,短短一天,亦煦漲了六七萬粉,哪怕他沒有直播,但是粉絲們依然在他的直播間刷禮物,把他的流水刷到了日榜第一。看着翊煦不用直播,一天就八十多萬的流水,藍然徹底坐不住了,既然他在直播界混不下去了,那亦煦也別想那麽好過。
嚴倩看他一大早就氣沖沖地出門,問道:“老公,你去哪?你不是說今天在家陪我的嗎?”
藍然一聽就火了,“陪陪陪,陪你X,要不是你昨天硬要我陪你出門散步、逛超市,老子也不會被拍,就是因為你,老子的房和車都沒了,滾一邊去。”
說完也不管嚴倩什麽反應,直接摔門出去。藍然來到之前賄賂工作人員拿到的地址,他到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剛想出門,看到他,表情一變,馬上轉身進屋,把門關上。看到這樣的情景,藍然更加覺得他的猜測就是對的,捶他的視頻就是亦煦做的,要不然他看到他躲什麽。
藍然氣憤地去敲門,“亦煦,你給我出來,老子徹底被你毀了你知道嗎,你出來,你賠我損失,你個縮頭烏龜,你給我出來……”
他在外面又喊又罵十多分鐘,程辰禹哪敢開門,給許翊打電話後報了警,然後去陽臺拿了根晾衣杆拽手裏防身。過了一會,程辰禹聽到隔壁的一個大哥開門大罵藍然:“神經病啊,一大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再吵我就報警了。”
聽到報警,藍然辱罵的動作一頓,想到門裏的“亦煦”可能也報警了,他狠踹了一腳門,下了樓,找了一個綠植比較高,卻又能透過縫隙看到“亦煦”住的單元門的綠化帶蹲下。果然,沒一會,警察來了。
程辰禹把情況如實告知警察,因為程辰禹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藍然又已經走了,警察做了備案後就離開了。
警察離開後,程辰禹給許翊打電話,“許翊,你別過來了,藍然那混蛋走了。”
許翊:“被警察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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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辰禹:“沒有,在警察過來前,他跑了。”
許翊:“我馬上到了,你坐我車去上班吧,順便商量一下,看給你去哪個酒店訂一個星期的房,我覺得藍然還會上門鬧的。”
程辰禹:“沒事,警察那裏現在已經有備案了,他再鬧,我就報警,讓警察拘留他。”
許翊:“對不起啊,我當初不應該填你的地址的,給你惹麻煩了。”
程辰禹:“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錯。你到哪了?”
許翊:“還有三分鐘到你小區。”
程辰禹:“那我現在下樓。”
許翊:“好。”
一直盯着單元門門口的藍然,看到程辰禹下來,馬上沖過來,“你終于出來了?”
程辰禹沒想到他居然還沒走,盯着他,“你要幹嗎?”
藍然:“你把我害那麽慘,你說我要幹嗎?”
程辰禹:“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不認識你。”
藍然:“你不認識我,剛才你見到我,為什麽要躲回房子裏去,你明明就是做賊心虛。亦煦,你毀我直播生涯的事,你想就這麽算了?”
程辰禹裝糊塗,“什麽亦煦,什麽直播生涯,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藍然:“你還在那裝,有本事做沒本事認,算什麽男人?哦,對,你的确不算男人,你是個被男人壓的,男人的那根玩意對你來說沒用......”
"藍然,住口!"許翊遠遠就看到藍然站在程辰禹面前,一腳油門過來,剛下車就聽到藍然滿嘴噴糞,氣得猛地推開車門下車。
藍然看向許翊:“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許翊:“我才是亦煦,你別再騷擾我朋友。”
藍然這下聽出許翊的聲音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許翊,比他年輕,比他帥,周身高奢名牌,又看了看許翊開過來的豪車,藍然心裏酸得冒泡,如果不是亦煦,他很快也會擁有這些,既然亦煦把他毀了,那就從他身上讨回來,“你來得剛好,我們來談談你給我造成的損失。”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程辰禹也是開了眼界了。而許翊早已領教過他的厚臉皮,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一點也不奇怪,“我和你毫不相幹,你的損失幹我什麽事?”
藍然:“你敢說把我和我女朋友照片發到網上的不是你?”
許翊:“不是。”的确不是他發的,林律師找人發的。
藍然:“亦煦,你這樣就沒意思了。你還是大主播,我現在光腳的,什麽都不怕,你最好別把我逼急了。”
什麽逼急了,不就是想訛錢嗎,許翊懶得理他,對程辰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上車,程辰禹上車後,許翊拉開車門,他一個字都不想再和藍然說,更不想再看他那張讨厭的臉。
藍然看他想走,又氣又急,許翊的手剛碰到車門,就被他一把拽開,藍然的力氣很大,毫無準備的許翊被他拽得一個踉跄,還沒站穩,藍然又過來從他後背推搡了他一把,許翊被他推倒,情急之下,雙手撐在地上,才沒讓臉砸到地上,但是他的額頭磕到了前面水泥磚砌的花壇棱角,痛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涼氣,手一摸,摸到一手血。
程辰禹被這突發情況驚到,連忙下車把許翊扶起來,藍然看到許翊額頭破了,鮮紅的血流過臉頰,知道把事情搞嚴重了,連忙往外走,程辰禹看了朝不遠處的保安室大喊,“葉叔,金色頭發的那個男人打人了,快攔住他。”
派出所裏,一個女警幫許翊消毒止血,傷口止血後,許翊進去錄口供。
錄完口供,民警過來問許翊:“藍然提出私下和解,你接受嗎?”
許翊:“我不接受和解。”
程辰禹錄完口供出來,悄悄對許翊說:“藍然那個渣渣居然找了律師。”
藍然居然找了律師?許翊不接受調解就是想藍然接受法律的懲罰,但是藍然請了律師,最後的結果可能會和他希冀的有出入,不行,必須讓藍然得到應有的懲罰。
許翊決定也請一個律師,他點開林律師的微信,卻在準備發送的時候又把消息删除了。不行,不能找林律師,林律師過來,看到他受傷了,就不可能再幫他瞞着他哥。他哥要是知道藍然對他做的那些事,還把他弄傷了,就不是讓藍然接受法律懲罰這麽簡單了。
許翊問程辰禹:“你有認識的律師嗎?”
程辰禹搖搖頭,“沒有。”
不能找林律師,還能找誰呢,許翊在通訊錄上滑動,看到林助理三個字時,眼前一亮,林助理作為宋巍炀的助理,肯定認識有律師。
林明宇接到許翊電話的時候正在宋巍炀辦公室清潔桌椅,宋巍炀辦公室有很多重要文件,林明宇不讓清潔阿姨清潔,一般都是他親自動手。看到許翊的電話,林明宇有些驚訝,不由得看向宋巍炀。
宋巍炀正在看一份企劃書,察覺到他的視線,問道:“什麽事?”
林明宇向他走近幾步,“宋總,許先生給我打電話了。”
許翊?
宋巍炀:“那你就接。”
林明宇又看了眼宋巍炀的臉色,非常有眼力見地點了公放,“許先生。”
許翊:“林助理,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林明宇:“許先生,您說。”
許翊:“你方便給我介紹個律師嗎?”
林明宇還沒來得及答,手機已經被宋巍炀抽走,“你要律師幹嗎?”
許翊看看手機,宋巍炀怎麽來接電話了?這讓他怎麽說,他在宋巍炀眼裏已經夠包子的了,再讓他知道他被人打了,宋巍炀會不會覺得他不但包子,還窩囊啊?而且,和宋巍炀說他被人打了什麽的,感覺好丢人,說不出口。
宋巍炀等了一會沒聽到他的回答,催道:“許翊,說話。”
算了,反正他在宋巍炀那裏已經沒什麽形象了,也不差這一樁了,“我現在在派出所......”唉,還是說不出口。
早上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就到了派出所,宋巍炀俊眉一擰,“出什麽事了?別墨跡,快點說。”
許翊輕聲道:“被人打了。”
宋巍炀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傷得嚴重嗎?”
許翊:“不嚴重,就破了一道口子。”
宋巍炀:“哪個派出所?”
許翊:“風陽路派出所。”
宋巍炀:“等着。”
林明宇看他直接往外走,知道他這是打算親自過去了,忙跟着往外走。
宋巍炀:“聯系律師。”
林明宇:“我這就聯系。”
宋巍炀讓等着,許翊以為是讓他等律師過來,結果看到宋巍炀冷着臉進來,他站起來,“宋巍炀,你怎麽過來了?”
宋巍炀一言不發,揭開他額頭上的紗布看底下的傷口,因為是磕在尖銳的花壇邊沿,額頭肉又少,傷口幾乎見骨,看清傷口,宋巍炀俊臉又冷了三分,“你管這叫破了一道口子?”
許翊不明白他為什麽那麽生氣,“呃...”
宋巍炀:“打你的人呢?”
許翊指了指另一間房子,宋巍炀走過去,剛想推門,手被抓住。
許翊:“宋巍炀,你,你別動手。”
宋巍炀:“我看着像是要進去打架?”
他臉上的表情太冷了,許翊:“那樣的人不值得你動手,你別進去了。”
宋巍炀:“我不動手,你去坐着。”
許翊猶豫了一下,松開手。
藍然對許翊動手後就後悔了,看到許翊摔倒後磕得流血更是慌了,一到派出所就聯系了一個去酒吧喝酒時認識的律師。聽到許翊說不接受和解時,他挺怕的,但是律師告訴他,許翊的傷也就是輕微傷,最多就是罰點錢加拘留幾天,他會幫他争取到只罰款不拘留。
藍然一聽,不怕了,也不後悔了,悠悠然地坐着,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一進門,藍然就覺得房子的氧氣好像突然被抽走了,他有點喘不過氣,不由自主坐直,“你是誰?”
宋巍炀嗤笑一聲,像看一坨垃圾一樣上下掃了他一眼,“是你打的許翊?”
藍然被他無形中散發的強大氣勢壓迫得手腳發軟,聲音發顫,“這裏是派出所,你...你要幹嗎?”
門再次被推開,許翊急切的聲音響起,“宋巍炀,林助理和律師來了。”
這小子就這麽擔心他揍人?
林明宇帶着律師進來,宋巍炀對孟良海略一颔首,“孟律師,這裏交給你了。”
孟良海:“宋總放心。”
藍然的律師見到孟良海眼都睜大了,他沒認錯吧,對方的律師居然律界名人孟良海,這麽一件小小的案子,居然請出了孟良海!
孟良海瞪了一眼林明宇,林明宇說宋總讓他來一趟派出所,他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
宋巍炀出去後,對許翊道:“走。”
許翊:“可以走了?”
宋巍炀看了眼他頭上在滲血的紗布,“不去醫院止血,你血很多?”
許翊看向程辰禹,程辰禹對他揮揮手,“宋先生說得對,你快去處理傷口,我一會自己打車去公司。”
許翊:“又害你遲到,你又得被你老板罵了。”
程辰禹:“沒事,他今天外出談業務,不在公司。”
宋巍炀走了幾步,沒聽到許翊跟上來的聲音,轉頭,看到他和他朋友在依依惜別,警告意味十足地喊道:“許翊。”
許翊對程辰禹揮揮手,快跑幾步,追上宋巍炀,“來了。”
林明宇開車,宋巍炀和許翊坐後面去了最近的一家大醫院。醫生幫許翊清創,縫針,縫了五針。
許翊問醫生:“醫生,這會留疤嗎?”
醫生:“一會會給你開藥,你回去後做好護理,應該不會留疤。”
許翊:“那就好。”
醫生:“你有沒有感覺頭痛、頭暈、惡心、視力模糊等?”
許翊:“沒有。”
醫生:“那就不用做CT了,但要打一針破傷風。”
宋巍炀:“做CT,麻煩開一下單子。”
打完破傷風,照完CT,宋巍炀吩咐林明宇:“去找醫生打印一份病歷,拿給孟良海做傷情鑒定。”
回去是宋巍炀開車,許翊坐在副駕,偷偷瞄了他幾眼,躊躇着開口,“宋巍炀,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宋巍炀:“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和我打完球不到三個小時就讓人打傷,進了派出所的?”
許翊:“打我的那個人就是之前抹黑我的人,我昨天曝光他,讓他掉了很多粉絲,他生氣了。”
宋巍炀:“他怎麽知道你住哪的?”
許翊:“我在平臺留的是我剛才那個朋友的地址,他之前賄賂工作人員,拿到了地址,今天過去我朋友那裏鬧事,我過去找他,就弄成這樣了。”
宋巍炀:“他打你,你打不過不會躲嗎?”
許翊:“他突然動手的。”
宋巍炀:“怎麽?你還想他打你之前和你打報告說我要打你了,你快躲開?”
許翊:“......”
宋巍炀:“這件事你不用管了,律師會處理。”
許翊:“哦。”
宋巍炀轉頭看了他一眼,“痛嗎?”
許翊摸摸額頭的紗布:“有一點。”
說完,肚子傳出一陣咕咕聲,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他還沒吃午飯,許翊側過頭,尴尬得腳趾頭都蜷縮起來,祈禱宋巍炀沒有聽到。
宋巍炀:“餓了?”
許翊在想從時速60公裏的車上跳下去會是什麽後果,不死也會殘吧,和讓宋巍炀聽到肚子餓的咕叫聲的尴尬比,還是繼續和宋巍炀待在車上吧,“嗯。”
宋巍炀沒再說什麽,而是繼續往前開了幾分鐘後,把車開進了一個餐廳的停車場。
許翊看到了,說道:“很快就到家了,我回家吃就好。”
宋巍炀:“下車。”
許翊只好跟着他下車,進了餐廳。宋巍炀讓許翊點菜,許翊點完菜後,宋巍炀吩咐服務員:“麻煩和廚師說一下,客人額頭有傷,這些菜都不要加影響會傷口愈合的調料。”
服務員:“好的。”
許翊這個傷員都沒想到這些,他看看正在回消息的宋巍炀:這個大資本家,雖然有時候說話戳心戳肺,但還挺細心的,早上看他心情不好,還陪他打籃球,相處久了,好像也沒那麽可怕。
吃完飯,回到車上不久,宋巍炀電話響,是陸恺明。
宋巍炀:“什麽事?”
陸恺明在電話那頭嘶嘶地抽氣:“哪呢?”
宋巍炀:“有事說事。”
陸恺明:“來人民醫院接一下我。”
宋巍炀打轉向燈後,問道:“怎麽回事?”
陸恺明卻三緘其口,“你先過來。”
以陸恺明的身份,可支使的人多了去,卻叫他過去,說明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宋巍炀對許翊道:“先去一趟人民醫院。”
許翊體貼地提建議,“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
宋巍炀本也想讓他自己先回去,但是扭頭看到他額頭上的傷,馬上斷了這個念頭,幾個小時不見就能讓人打了,讓他自己回去,指不定又出什麽事,果斷道,“你跟我一起去。”
到了醫院,宋巍炀指着急診室斜對面候診區的椅子對許翊道:“去那坐着等我,別胡跑。”
許翊點點頭,過去坐好。
宋巍炀看他在角落的椅子坐好,才去找陸恺明。進去一看,陸恺明趴在病床上,痛得直抽氣。
宋巍炀:“你怎麽了?”
陸恺明看到他,傾訴欲爆棚,“靠,老子真的是背到極點了。”
陸恺明在家洗澡,眯着眼睛洗頭的時候,不小心把架子上的沐浴露揮到地上,沐浴露的瓶子是玻璃瓶,怕紮到腳,他小心地跨過玻璃碎片,打算去另一個浴室洗。他已經很小心了,沒踩到玻璃碎片,卻在落腳的時候,腳下一滑,摔了一個屁股蹲,屁股紮進了四塊碎玻璃片。傷在屁股上,死要面子的他不敢叫人送醫院,自己下樓叫了輛車來了離得最近的人民醫院。
宋巍炀:“大下午的你洗什麽澡?”
陸恺明輕咳一聲,“誰規定下午不可以洗澡了。”
宋巍炀已經明白他為什麽下午洗澡了,回了他一個字,“該。”
陸恺明:“靠,我現在是病患,你對病患能不能尊重點。”
宋巍炀:“病患現在打算怎麽辦,說吧。”
陸恺明:“剛才醫生說要住院,我痛得厲害,就同意了,你幫我辦個轉院手續,幫我轉到迅禺去。”迅禺是私密性很好的私立醫院。
宋巍炀聯系了迅禺,讓那邊派救護車過來,又幫他辦了出院手續,送陸恺明上救護車後,宋巍炀回去找許翊。
大醫院,人總是很多,一線城市的公立大醫院,人就更多了。整個急診大廳熙熙攘攘,充斥着病患的呻吟聲,家屬的安慰聲,護士維持秩序的嘶喊聲,一片混亂。候診區的椅子坐滿了表情凝重的病患和家屬,許翊一開始坐的椅子,現在坐着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不用問,肯定是他主動讓座的。
把座位讓給了別人的許翊,蹲在角落裏,和一個頭上貼着退燒貼的小女孩玩石頭剪刀布。
穿着幼兒園園服的小女孩出了個拳頭,許翊出了個剪刀,小女孩沒看出來許翊故意比她慢出了一點,贏了的她高興得直笑,興致勃勃地又出了一個布,許翊出了一個拳頭,許翊讓她贏三局,自己才會贏一局,然後又讓她贏幾局。
小女孩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裏,完全沒有發現其中的貓膩,清脆的笑聲感染了許翊,許翊臉上也笑眯眯的。因為在地上蹲太久,許翊腳很麻,卻不忍心打斷小女孩的快樂,悄悄地交換了一下雙腳的重心。
自己也是傷者,卻把座位讓給了別人,因為他讓他坐在這裏等,別胡跑,把座位讓給別人後,也不知道找個人少的地方坐着等他,就這麽蹲在角落裏。
宋巍炀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個和周圍凝重的氣氛完全不符的歡樂角落,看着許翊臉上和小女孩的笑容一樣純粹的笑,有點邁不動腳。心裏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其實不用急着和許翊挑明他暗戀他的事,也許,可以和許翊培養感情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