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月色旖旎

第29章 月色旖旎

黎景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他坐下來,歪着頭看了姜佚明片刻,腦子仍是混沌的,一句話卡在喉嚨裏,半天沒說出來。

姜佚明摸摸他濕潤的頭發,笑着問:“眼睛瞪那麽大看着我幹什麽?”

說着,姜佚明拿出吹風機來。他的手指伴着吹風機中溫熱的風,一同穿過黎景的發絲。

空氣比月色更暧昧。

姜佚明幹燥的指腹輕輕揉捏着黎景的頭頂,恰到好處的力道讓黎景舒服得窩在姜佚明的懷裏,像只小貓一樣,時不時揚起頭看向對方。

十分鐘後,姜佚明放下吹風機,他的手攀上黎景的纖長而白皙的脖頸,接着游走到他柔軟的雙唇,高挺的鼻梁,最後是清澈美麗的雙眸。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将黎景環在懷中,下一秒,他的嘴便覆在了黎景的雙唇上。

這是個稍觸即分的吻,太過輕柔短暫,以至于當姜佚明站起身時,黎景幾乎分辨不出,剛剛那溫柔一吻,究竟是自己酒後的幻想,還是真實發生。

他茫然地看着姜佚明,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響。

在這一刻,再多的言語都是枉然。

他們對視良久,直到黎景坐得疲乏了,姜佚明才清了清嗓子,柔聲說:“睡吧,晚安。”

黎景“哦”了一聲,顯得茫然而順從。他躺在床上,沒有動彈,而是眼巴巴地等姜佚明給他蓋好被子。

姜佚明笑着幫他掖好被角,他沒急着離開,而是坐在床邊久久看着黎景。兩人的目光黏在一起,都沒有說話,此情此景,言語只是破壞這旖旎月光。

最後,還是黎景先撐不住了,他眼皮像是塗了膠水一般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窗外,月色正好,四下靜谧,隐隐能聽到海風吹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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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佚明發出一聲低微的喟嘆。他關上燈,就着月色看着黎景的睡顏,直到對方的呼吸聲漸漸平穩才起身離開。

這一夜,黎景睡得安穩無夢。

翌日清早,他是被窗外的“叽叽喳喳”的鳥叫聲喚醒的。他拉開窗簾,只見天光大好。他将窗戶開了條細縫,緊接着,便聽到了海浪翻湧而來的聲音。

他立在窗邊看了許久,只覺心情開闊,渾身舒暢。

“起來了?去洗漱吧,一會兒下樓吃早餐,吃完飯帶你出去轉轉。”姜佚明不知何時站在了黎景的身後,他環住黎景纖細地腰肢,将自己的下巴搭在了對方的頸窩。

這是個極為親昵的動作,比擁抱更顯依戀,清醒時的黎景尚且不習慣這種親密,他笑着逃開了,三步并做兩步地走進浴室。

姜佚明不覺的氣惱,反而勾了勾唇角。

洗漱後,與姜佚明一同去樓下吃早餐。

他們在餐桌前落座,二人面前擺了盤滑蛋,煎得香嫩,貝果從中間切開,此時已經塗好了奶酪,兩杯熱牛奶中,泡着燕麥片與格式堅果。

吃過飯後,姜佚明帶黎景回了趟市區。他們如尋常愛侶一樣,在落葉飄散的長海路閑逛,走累了便去街邊充滿格調的咖啡店裏買兩杯咖啡,看着窗外匆匆的行人聊會兒天。

黎景的話不多。這些年來,他經歷良多,卻很少與人深交,以至于連如何跟人聊天都是生疏的。大多時候,他都是安靜地坐在桌邊,一邊攪動着手邊的拿鐵,一邊聽姜佚明娓娓道來。

姜佚明與黎景講着自己這些年走過的河山,他說每當自己遇到鬼斧刀工的美景時,都會想起對方,希望有朝一日能與他同游。

他與黎景說着自己如何脫離父母的擺布的往事,又講述着自己在京市一邊讀書、轉專業,又一邊打工的趣事。

黎景怔了半秒,他迅速捕捉到了關鍵。當初高考結束後,姜佚明報的分明是京大臨床醫學專業,怎麽到了最後,他沒有做醫生,反而去了華爾街搞金融呢?

“你……為什麽不想學醫了?”黎景小心翼翼地問道。

姜佚明笑笑,答得坦誠。他看着黎景說:“當初高中時想要學醫,是因為你的病。後來你不在了,我若是繼續學醫,就沒時間也沒能力找你了。”

黎景嘴唇微啓。以前高中時,黎景一直知道去京大學醫是姜佚明的目标。每次學校收集志願,姜佚明都是這般填的。可他們在一起了一年半的時間,黎景竟從不知道,姜佚明想要學醫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他因為自己的病選擇了醫學專業,又因為自己的不告而別放棄了堅持已久的目标。

黎景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姜佚明,半天沒說出話來。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在黎景的心裏盤桓,那就是他究竟何德何能。

黎景低下頭,他盯着手邊的咖啡沉默了很久,直到熱拿鐵已經涼透了,才小聲問了一句話。

“那你自己想做的是什麽?是治病救人,還是做投資?”

姜佚明失笑,他看着黎景,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嘆。“你還不明白麽?我想做的是你愛人啊。”

他話中的意味很明确。對他而言,做醫生也好,做老板也罷,都沒什麽差別。對姜佚明來說,只要他們能好好在一起,怎樣的人生都是最好的人生。

黎景搖搖頭,他固執地問道:“不,我是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麽職業。”

姜佚明斂去了唇角的笑意,他認真看着黎景說:“對我而言,治病救人和開公司做老板并不沖突。除了你所知道的餐飲娛樂版塊外,我還投資了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和一家醫院。”

“不要為我覺得惋惜。小景,我反倒覺得,正是因為你的存在,讓我有機會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聽了姜佚明的話,仿佛暖流從黎景的心髒噴湧,順着血脈流向全身。酸澀被溫暖取締,這一刻,黎景覺得自己的心複蘇了。

一連幾日,姜佚明幾乎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黎景身上,對黎景可謂無限地縱容。

從清晨到夜晚,他時刻陪伴在黎景的身邊,陪他閑逛,與他聊天,跟他一起看電影,看他抱着吉他彈唱。他甚至不曾在黎景面前拿出手機,有時任憑社交軟件的聲音“叮、叮”作響,他也不放在心上。

與姜佚明在一起時,黎景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必想。

家裏沒請保姆,只有一個保潔阿姨,隔三差五地來做一次衛生。除此以外,姜佚明包攬了家中的一切家務。做飯、洗衣、喂魚……

每當黎景要分擔些家務,姜佚明總會笑着拒絕說:“你去休息吧,我做就可以。”

若是黎景非要摻和,那麽姜佚明則會強勢地将他抗走,放在沙發上,讓他拼會兒樂高,或是看會兒電影。

有時候黎景甚至覺得惶恐。總會有那麽幾個瞬間,或是與姜佚明一同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時,或是抱着玩偶躺在柔軟舒适的床上時,恍惚間,黎景覺得一切都是假的。

溫暖舒适的家是假的,堆滿房間的布偶花束與盆栽是假的,溫柔體貼的愛人是假的,就連天邊的霞光萬道與奔湧不息的海浪也是假的……

這一切都是他的黃粱一夢,是太陽底下易碎的肥皂泡。

慌亂中,黎景病急亂投醫地撲進姜佚明懷中,他急切地問着姜佚明究竟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

姜佚明似是察覺到了黎景的恐懼,他輕撫着對方的肩膀,柔聲說:“別怕,有我在,有什麽可怕的呢?”

“我們分開了那麽久,所以我更要抓緊時間,把錯過的都補回來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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