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要怕我好嗎?
第32章 不要怕我好嗎?
黎景的頭搭在姜佚明的頸窩,他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只是眉眼彎彎地笑着。
姜佚明抱緊他,帶他回到卧室。
走進主卧後,姜佚明把黎景放在浴室門口。雙腳着地的時候,黎景的胳膊還挂在姜佚明的脖子上。他睜開眼睛看了姜佚明一會兒,小聲問:“到零點了嗎?”
瞧黎景這幅混沌糊塗的樣子,姜佚明不由覺得好笑,說:“到了,剛剛我們不是一起看了煙花嗎?”
黎景“哦”了一聲。他松開自己的胳膊,小聲對姜佚明說了句新年快樂,而後就自顧自地鑽進了浴室裏。
片刻過後,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姜佚明替他關上門,随即回了自己那屋。
走出浴室後,黎景沒在房間裏找到姜佚明的人影,頓時有些失落。只是,他剛一拿起吹風機,門外就傳來了姜佚明的腳步聲。
只見姜佚明身上披了件浴袍,頭發吹得半幹,周身散發着濕漉漉的水汽,一看就是剛洗完澡不久。
姜佚明坐到床邊,順手接過了黎景手中的吹風機,他溫柔的撩撥着黎景柔軟的發絲,還時不時的輕輕按摩對方的頭皮。
等到黎景的頭發吹得幹透了,姜佚明才放下吹風機,他順勢将黎景摟進懷裏,接着,兩人一同陷入柔軟而溫暖的被子裏。
此時,黎景的臉紅撲撲的,他躺在姜佚明的懷中,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眨啊眨,閃爍着晶瑩的光芒,像是森林裏可愛靈動的小鹿。
姜佚明心中悸動,他更向前湊了幾分,兩人溫熱的呼吸頓時交織在一起,連空氣都變得旖旎了。
他鼻尖向上一揚,輕輕蹭了蹭黎景柔軟細膩的臉頰。
夜空在經歷了短暫的黑暗靜谧後,再次綻放出璀璨的煙花。
天際的花朵次第開放,屋內的春色曼妙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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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佚明的雙手幹燥而溫暖,他輕撫着黎景,溫柔又缱绻。
直到此時,姜佚明仍是淺嘗辄止的,與以往的夜晚無異。只是,喝酒後的黎景卻比平日更開朗些,他不再沉默地體會着姜佚明的溫柔,而是輕快地笑了起來。
黎景這副唱歌的嗓子,如此這般笑起來猶如鈴铛一樣清脆悅耳,聽得姜佚明心心猿意馬。
他目光熾熱,腦海中的焰火與窗外“嘭嘭”作響的煙花一起升騰。
姜佚明的呼吸逐漸混亂,思緒也被本能打亂。
懷中躺着的,是他想了那麽多年、念了那麽多年的人,他并非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又怎能不為所動?
他不由得向前了幾分,一雙大手将黎景用力箍在懷中,眼中寫滿了來自身體的渴求——
”你,你幹什麽啊?“黎景明知顧問的話語低若蚊音。
“小景,可以嗎?”姜佚明嗓音沙啞,他一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黎景,還泛着猩紅,像個狂熱的信徒。
不知怎的,見到姜佚明這番模樣,黎景忽然慌亂起來。他覺得對方變得好陌生。那個溫潤平和的姜佚明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近乎于癡狂的男人。
黎景身體緊繃,他怔愣地看着姜佚明,那目光細細品味,竟還帶着隐隐的祈求。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就是叢林中一頭無處可逃的小獸,而姜佚明就是最狡黠精明的獵人,此時正引弓盯着屬于自己的獵物。
黎景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吓得渾身發涼,他不敢再與姜佚明對視,眼神變得飄忽不定。
“我……”
黎景雖自認愚鈍,卻到底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哪怕是半醉半醒之際,姜佚明話中的意味他也能分辨清楚。
如今,他們已是戀人了,姜佚明有多愛他、多珍視他,他心裏一清二楚。一句“不可以”堵在喉嚨裏,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可他好怕啊。
窗外的煙花與鞭炮聲漸漸停息,整個世界恢複了寧靜。
在彼此長久的沉默中,姜佚明始終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黎景對他說好,亦或是拒絕。
黎景沒有點頭,卻也沒有拒絕。他阖上了雙眸,身體卻不住顫抖,心也像是裂了條口子,還一汩汩地朝外冒着酸苦的水。
想象中的狂風暴雨并未來襲。片刻過後,黎景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嘆息,接着,那雙緊箍自己的雙臂倏地松開了。
姜佚明坐起了身子,目光仍黏在黎景身上,卻沒有了剛剛的炙熱與執着。
黎景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偷偷地打量着姜佚明。只見姜佚明坐在自己身側,他神色清醒了許多,眼神卻透露出十足的痛楚。
他好像很不開心。黎景默默地想着。
黎景于心不忍,他開眼睛,看了姜佚明一會兒,而後坐起身來,問:”你,你怎麽不繼續了?“
喝了酒的黎景說話不經大腦。這話剛一落地,他就後悔了,說得倒像是他很期待這件事一樣。他皺皺眉頭,自知說錯了話,于是索性閉嘴,牙齒不禁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許久過後,姜佚明終于開口了。他神情溫柔,聲音緩和,是黎景熟悉的模樣。
”小景,你好像很怕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姜佚明顯然有些苦惱。
”我剛剛想了一下,你好像很排斥、很恐懼這件事情,可你為什麽不拒絕呢?“
黎景張了張嘴巴,一時間沒明白姜佚明的意思。
”我……“
姜佚明嘆了口氣,他伸出手來,輕撫着黎景的發絲,柔聲說:”你如果不喜歡做,或者覺得我們之間發展得太快了,可以告訴我。我可以等。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緣故委屈自己,就像剛剛那樣。“
明明姜佚明已經極盡溫柔,可不知為何,黎景心裏卻更酸苦了。他鼻子酸脹,眼睛也紅紅的,瘦消的身體更顯單薄,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姜佚明霎時心軟了,他攬住黎景的肩頭,溫聲安慰道:“沒事,沒事。小景,你任何時候都可以拒絕我的。不要怕我好嗎?”
他親吻了黎景的額頭,認真說:“小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要怕我,好嗎?”
只是一剎那,眼淚就“簌簌”地淌了下來,順着黎景精致的臉,落到了姜佚明的指尖。
姜佚明頓時慌亂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拭去黎景臉上的淚水,說:“別哭,別哭,寶貝。”
他一邊安慰着,一邊将黎景摟進懷中,他雙手輕輕拍着對方的後背,像是安慰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等到黎景的淚水終于止住,人也昏昏欲睡了。姜佚明托着他的頭,放在枕頭上,而後又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稍觸即分的吻。
他剛要離開,卻發現黎景正牢牢拽着他的袖口。
姜佚明哭笑不得。此時床邊沒有刀劍,他自然學不了古代的帝王斬斷袖子,可他又不想擾了黎景的清夢,于是便順勢躺在了黎景身邊。
這一夜,黎景睡得很不安穩,似乎困在痛苦的夢中走不出來。他的呼吸急促而淩亂,口中發出陣陣嗚咽,等到姜佚明湊過去,卻又聽不清他究竟說了什麽。
姜佚明整夜都躺在黎景的身側,他尚不清楚黎景究竟怎麽了,只能在黎景深陷噩夢無法自拔時伸出手來輕撫他的後背,安慰道:“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別怕。”
直到東方既白。
翌日早晨,兩人均頂着“濃墨重彩”的黑眼圈坐在餐桌前。
姜佚明想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問出口了。“小景,你昨晚做噩夢了,是……是因為我嗎?”
黎景身體一顫,而後他用力搖了一下頭,說:“不,不是你。”
姜佚明的雙手收緊又放開,他沉默了片刻,又問:“是因為以前發生過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黎景突然将手中的熱牛奶放在桌上,他別開頭,沒看姜佚明,而是小聲說:”只是做了個噩夢,能不能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