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都是他做飯?”
李驚濁睜眼說瞎話:“當然。”
她看兒子一臉理所當然,又問:“你什麽都不做?”
李驚濁故意學着柳息風的姿态,驕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外科醫生的手金貴得很。”
李夫人埋怨道:“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不會體貼人?”
李驚濁說:“媽,你看,以後我在醫院裏,哪裏抽得出時間來做飯?他的時間比較自由,家務事就都讓他做吧,我以前也沒做過,做不來。”
李夫人說:“有你這樣過日子的嗎?你這樣,誰肯跟你過?”
李驚濁得意道:“他肯啊。”
李夫人說:“他現在肯,就一輩子都肯嗎?人家又不是童養媳,人家也是有事業的,你這樣不曉得心疼人,要是人家哪天不願意了,你到哪裏哭去?”
李驚濁循循善誘:“媽,你看要不這樣,你們多心疼心疼他,讓他曉得我們家的好,以後也就舍不得走了。”
“好啊。”李夫人恍然大悟,“原來你是在這裏等我。講了半天,就是怕我們不心疼他。”
李驚濁咧開嘴,憨厚一笑。
夏天天黑晚,堂屋裏又都是書,柳息風便把圓桌擺在了屋前的坪裏,正好可以看着西偏南方向的落日餘晖吃夜飯。
李老人一覺睡到要吃飯時才起床,一出大門便看見大木圓桌上鋪了繡紋精細的白底銀邊青竹桌布,桌布上各色菜肴擺了一大桌,衆人已經坐齊,但都沒有開動,好像就只等他了。他坐到上首,嘗了一口自己的那盅海參湯,只覺又香又濃,恰到好處的一點胡椒味像引子,一下将高湯裏的蔥香味、香菇味、海參味全引了出來,他剛欲問是誰這麽會煲湯,便看見柳息風端着剛做好的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裏走出來。
李老人心裏還是不舒服,便把勺子放了,一聲不響地坐着。
李老太太用胳膊肘撞一下李老人,對大家說:“都吃,都吃,小柳做了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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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下來,倒也平安無事,李老人不時地嘆一口氣,可飯菜卻沒有舍得少吃一口,既然吃了人家的,嘴便短了,難聽的話也講不出口。可是他還沒有放棄抱重孫的希望,幾句話來回來去地講,總之一定要李驚濁以後從驚瀾那裏過繼一個回來養。
李夫人看一眼柳息風,說:“驚瀾哪裏又舍得哦?”
柳息風大度地笑笑,說:“驚濁要是有了孩子,我一定當自己的來養。”
李老人這才滿意了一點。
李驚濁在桌子底下握上柳息風的手,柳息風翻過手來,在李驚濁的掌心寫下兩個字:你敢。
李驚濁低頭一笑,在柳息風的手心上寫:我不敢。
柳息風的手繞到李驚濁的大腿上,寫:除非是你生的。
李驚濁把柳息風的手扔開,比了個口型:滾蛋。
五十三拾口罩
兩天以後,長輩們返回長沙,柳息風站在屋前目送車子離開,感慨道:“今晚終于不用偷情了。”
同一間屋檐下的偷情格外辛苦,柳息風每天半夜摸黑進李驚濁卧室,狗都睡了他還在給失眠的李驚濁講故事,早上雞還沒叫他又溜回自己房裏,若真是偷情成功倒也罷了,主要是費了一番偷雞摸狗的工夫,進了被子裏做的卻盡是些光明正大的事。
夜裏辛勞還不算,白天他也不閑着,一日三餐全數包攬不說,還陪李家長輩聊天,并在幾位長輩午睡的時候修好了幾件老舊的家具(實際上是李驚濁修的),最後臨送別時還送了每位長輩一套自己寫的未拆封的書(為此他特意打電話問餘年他的哪本書更受中老年讀者歡迎),以證明他不僅持家賢惠,出去見人也很拿得出手。
“小李,不去給你柳哥哥泡壺茶來?”柳息風對與他并肩而立的李驚濁說。
李驚濁說:“柳舅舅吃哪一種?外甥這就去泡來孝敬您。”
柳息風進屋卧到躺椅上,說:“吃哪一種無所謂,只要送到嘴巴邊上來,就是好茶。舅舅一把老骨頭,起不來身。”
李驚濁笑着去泡了君山銀針來,真像伺候老人那樣吹涼了茶,将茶杯送到柳息風嘴邊去。柳息風臉皮十分之厚,看一眼那茶杯,目露嫌棄之色,再看一眼李驚濁的嘴唇,眼中的嫌棄立馬轉為無恥的期待。
李驚濁将茶杯送到自己嘴邊,柳息風眼中的期待之色更甚,沒想到下一秒李驚濁就兩口将茶全倒進了自己肚子裏。
柳息風眼巴巴地看着那杯茶沒了,郁郁道:“奶奶講得對,人不可以要太多,要太多了,到頭來一樣都沒有。”
李驚濁明知他那樣是裝出來的,還是忍不住想應了他。但是李驚濁不能确定自己口腔裏沒有察覺不到的傷口,所以不敢真嘴對嘴喂茶,而只是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柳息風的嘴唇。可哪知這輕輕一下,柳息風就收不住了,剛才還一把老骨頭起不來身,現在立即長了副嶄新的骨頭出來,全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氣和興致。
李驚濁趁着腦子還算清醒,趕緊把柳息風推開。
柳息風嘆了口氣,說:“我真的禁欲禁到夢遺。還不如陪你一起吃藥。”
李驚濁知道他難受,想了想,說:“要不,我用……手?”
在這方面,柳息風極看不上李驚濁的手:“你的手還比得上我的手嗎?”
确實是比不上。李驚濁為了難,正想說那要不你先自己解決一下,柳息風就緊緊地盯住了他的嘴唇,說:“我要這個。”
“這個也不安全,萬一牙龈出血,或者早期的牙周炎……”李驚濁在柳息風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要不,要不……”李驚濁找出一個套,“這樣比較安全。”
柳息風說:“那你等下豈不是一嘴的橡膠味?”
李驚濁紅着耳根罵:“你以為你的味道比橡膠好多少?”迎着柳息風帶笑的眼睛,李驚濁的耳朵越來越紅,越來越燙,“不過我沒有做過……這個,要是弄得你不舒服……”
柳息風善解人意道:“大不了我自己動。”
李驚濁的臉一下子爆紅起來,說:“你把嘴閉上。”
柳息風果真閉嘴了,兩腿張開坐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等待李驚濁的服務。
李驚濁紅着臉過去,柳息風就像個看學生做題的老師一般從上方俯視着李驚濁,也不出言催促,十分耐心。
李驚濁磨蹭了半天,終于用手去解拉鏈,柳息風咳嗽一聲,就像看見學生做錯了題,出聲暗示一般。李驚濁擡起眼睛看柳息風,柳息風也不講話,就再看一眼李驚濁的嘴。
拉鏈發明之初就沒有想過要靠人嘴來解,李驚濁在娘胎裏長這張嘴也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要用來解拉鏈。至于解完拉鏈以後的事,他更是沒有想過,乍一實踐,水平極差,痛得柳息風直吸涼氣。
“要不,”李驚濁退出來,極不好意思地說,“你告訴我怎麽做,我按你講的來。”
柳息風說:“我可以講話了?”
李驚濁說:“嗯。”
柳息風說:“等一下你還要我閉嘴嗎?”
李驚濁說:“……不要了。”
柳息風跟得了尚方寶劍免死金牌似的,說:“來,嘴巴張大一點,牙齒收起來,吃過綠豆冰棒嗎?”
……
“嘶——不要啃着吃。”
……
“用一下你的舌頭,那不是擺看的裝飾。”
……
“往裏吞一點,還有大半截晾在外面呢。”
……
“做一下吞咽的動作——嘶——算了算了。”
……
“對,畫圈。哎,看不出你還挺有天賦的。”
李驚濁的臉又漲紅起來,眼睛瞪着柳息風,想反駁卻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唔唔聲,口水也控制不住地順着嘴角滴了下來。
“這麽喜歡吃?口水都流出來了。”
李驚濁羞恥萬分,可這樣的羞恥竟然讓他更有感覺了。
柳息風很快就發現了,用腳在李驚濁腿間撥弄了兩下,說:“看把你給高興的。”
李驚濁羞得實在受不了,想要掙紮,卻被柳息風按住了後腦。
“不要舍不得吃,又不是吃完就沒有了。以後天天有。”
柳息風說天天有,那便真的一日(?)也不肯落下。這麽弄了十來天,某一日李驚濁找了塊口罩戴上,跟柳息風嚴正聲明:每天持續張嘴時間太長,再這麽下去嘴角就要破了。
“主要還是你的水平有待提高。”柳息風寬容地體諒道,“算了,畢竟要可持續發展,改成三天一次如何?”
李驚濁說:“七天。”
柳息風說:“五天。”
李驚濁說:“十天。”
柳息風說:“七天就七天吧。”
五十四拾信紙
除了一開始日日不落、後來改為七天一次的活計,柳息風也沒忘給李驚濁找其他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