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墨之朝醜鬼使了個眼色,馬繁多也看不見醜鬼,沒意識到墨之的動作有什麽不妥,醜鬼那邊極不情願地扭捏着湊到馬繁多跟前,先是嘲馬繁多酒杯裏吐了口唾沫,然後站在一邊看着墨之。

墨之覺得不過瘾,又瞪了瞪醜鬼,醜鬼撓了撓頭,把自己臉上翻卷着的皮肉撕開,烏黑的血一滴滴流進了馬繁多的杯子裏,看到這裏,墨之的胃不由得翻騰了幾下,沖着醜鬼揮了揮手,心裏說:“夠了夠了,快被你弄吐了,你這醜鬼快死一邊去。”醜鬼得到敕令,閃電一樣消失了。

醜鬼生前是個做生意的,而且生意做得很大,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對于人的氣場,他是很敏感的,那天那個大人物站在屋子裏,渾身象發射塔一樣向外散布着可怕的氣息,至于這是一種什麽氣息,可憐醜鬼做鬼時間還短,道行也不夠,只能感覺到無比的恐懼,直到現在一想那個人,他心裏還象結了冰一樣冷。

醜鬼記得清清楚楚,他看到過大人物看着馬繁多時的表情,那真是一臉的沙拉醬,又甜又膩,帶着嬌寵和放縱。對不起,醜鬼雖然生意做得大,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做生意的,根本沒有太強大的形容詞,反正他覺得那個人就是一臉的沙拉醬!

想到這些,醜鬼好怕,剛才在墨之的威脅下,他往馬繁多杯子裏又吐口水又放血,此時幾乎看到自己被大人物踩在腳下拼命□□的樣子,他躲在牆後偷偷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小墨哥,醜鬼突然慶幸自己已經死了。

馬繁多根本不知道醜鬼所做的一切,一心想和墨之套關系,又是夾菜又是倒酒的忙着,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杯子裏的酒有什麽問題。

“來,小丫頭,咱先幹一個。”墨之拿起酒杯碰了碰馬繁多的杯子,馬繁多立刻陪着笑端起杯子,咕嚕一聲喝了一大口,她皺了皺眉頭,這酒怎麽如此陰寒,雖然現在是初春三月,但也是冰雪消融,再說杜二的酒窖冬暖夏涼,這杏花酒一直是四季常溫,可現在……這酒好冷。

馬繁多心裏不舒服,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在墨之的鼓動下又喝了一口,就覺得這冰寒的酒令她四肢都象是要凍住了,難受得要命,強忍着身體的不适,馬繁多開口道:“小墨哥,你倒是說說那個醜鬼,你這一行到底有沒有查出他屍體的下落?”

“說來事情還真是有些蹊跷,在這醜鬼的幫助下,我還真是找到了他前世的墳墓,這家夥也算是個人物了,他的生意做得太大了,跨國的貿易公司,還有好幾家子公司和分公司,除了商業還涉及房地産和采礦業,而且在醜鬼活着的最後那段時間,他閑着沒事還開始拍電影了,這醜鬼還真是能幹,他投資的電影,票房都過億了,你想想,這在你們這個世界,他也算是個商業巨子了吧,可惜,人還沒過五十歲,沒了!”墨之嘆了口氣,這是由衷地替醜鬼感覺到惋惜。

馬繁多點點頭:“是啊,真可惜。”

墨之接着道:“醜鬼被埋在青山公墓,雖然現在都講究火化,但醜鬼的老婆還真夠意思,愣是頂着所有壓力給土葬了,光是那塊墓地,就足有半頃,四周山青水秀,是塊風水寶地。我趁夜色去幹了一樁盜墓的營生,半頃地讓我翻得能種莊家了,可是你說多奇怪,別說屍體了,連根骨頭都沒找到。”

馬繁多一愣,放下酒杯:“啊?竟然沒有屍體?怎麽回事?”

墨之回道:“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啊,就在那裏調查了一天,可是一無所獲。”這有些出乎馬繁多的意料之外,本以為一樁又簡單又掙錢的買賣找上門來,現在倒好,連郵寄的物品都找不到,更別提送件上門了。

馬繁多想了想問道:“那這個醜鬼是怎麽死的,你調查出來了嗎?”

墨之從身上翻出幾份報紙來:“這個都不用調查,好多報紙都報道過這個事,怎麽說醜鬼也是個大富豪,什麽經濟日報啊,時代周刊啊,把事情經過說得再詳細不過了。”說完墨之把報紙遞過來,上面一些文字和圖片已經被黑筆圈上了,墨之指了指被圈住的一張照片說:“這個就是那醜鬼生前的樣子。”

說完這些,墨之端杯想喝杏花酒,一想到醜鬼剛才那惡心樣兒,他的胃口突然一點兒也沒有了,馬繁多倒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墨之突然意識到,馬繁多因為看不見,根本沒什麽感覺,而真正被惡心到的,只有他墨之自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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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連招呼都懶得和馬繁多打,他覺得有點自作自受,只好餓着肚子回房間了,留下馬繁多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翻看着那兩份半新不舊的報紙。

太陽已經下山了,天邊還有一縷殘紅,馬繁多看着報紙上的照片,心中不由感嘆,一直聽墨之說那個鬼醜得沒法睜眼,但現在看着報紙上西裝革履的人,說不上怎麽帥氣吧,但至少濃眉大眼,一臉英氣。

端祥了一陣照片,馬繁多慢悠悠地念道:“遲凱,男,40歲,某某跨國貿易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固定資産幾十億,死于意外。”醜鬼聽着馬繁多好象是在說自己的事,就壯着膽子從牆角鑽出來,站在馬繁多身後偷聽。

接着往下看,馬繁多才意識到,還真是死于意外。遲凱喝多了酒睡在了車裏,車門車窗全都關死了,還開了空調,結果早上被人發現時已經窒息而死。

馬繁多放下報紙默默地搖了搖頭,不是說醜鬼醜得吓人嗎?一直以為他死于車禍,整個人就是車禍現場,可這種窒息也不至于讓人毀容啊,一邊想着一邊自言自語:“醜鬼現在到底長啥樣呢?”

醜鬼早就知道馬繁多看不見自己,突然就想惡作劇,一下跳到馬繁多面前叫道:“你看!你看!我就這樣!”

馬繁多覺得一道涼風從身後竄到身前,一張支離破碎的臉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當時就吓傻了,這……是個啥東西?

“不是看不見嗎?怎麽就看得見了?”醜鬼也吓壞了,一人一鬼同時慘嚎,馬繁多和醜鬼背對背飛奔而去,馬繁多直奔自己房間,醜鬼直奔荒郊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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