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咔嚓一聲門上了鎖,男子還扯了扯門鎖,确認鎖上才提着裝了空碗的食籃離開。
絲毫未察覺到附近會有人。
待那男子離去小半刻後談雪才現身,快步朝着前面的牢房過去。
昨晚無意間聽到湘娘與手下的對話,才得知有人被養母一家賣到湘館。
到了牢房前,談雪盯着門上的鎖毫無辦法。
只得通過門上可推開的小窗口向屋內的人問話,“你怎麽樣?”
門外突然出現的人聲音與之前的人不一樣,施雨抱着一絲希望試圖挪動身體靠近。
可雙手雙腳被縛,嘴裏也全是棉布。聲音都發布出來。
“你放心,我不是來傷害你。”裏面的人不回應,談雪嘆氣。“沒人想在這樣的地方待,可事已至此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保全身體。”
施雨嗚嗚地哭個不停、淚流滿面,可身體動不了。
“想要離開這裏你要想離開那間牢房,否則你的想法都是空談。”
還是毫無回音,僅僅一個小口門內又一片漆黑,談雪不知裏面的人身處何處。
擔心對方絕食,“你好好考慮清楚,若是你能離開牢房,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湘館。”
“保重身體。”
透過一些光亮的小窗口被關上,施雨躺在地上拼命搖頭。
每日會有人來灌他喝下一碗粥,又不管他是飽了還是嗆到立即用棉布塞進嘴裏。
這與他在之前的那個家受到的待遇又有何不同?
他如何不想離開?
施雨閉着眼陷入絕望,忽地想到自己的錢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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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雪擡手敲響了門。連叩三聲,“是我,談雪。”
桌前的二人都疑惑,湘娘努努嘴,小厮立刻去開了門。裝得驚訝,“雪公子怎麽來了?”
“我有事想見湘娘。”
“進來吧。”
聽談雪提起施雨,湘娘反問:“你聽誰說我關了個人?”
“難道不是嗎。”
“那又如何。”
聽湘娘的語氣,是半點也不關心那個孩子的狀況。談雪微怒,“您的法子只會餓死他。”
“那可是我花了銀子買來的,怎麽會輕易讓他餓死。開玩笑。”
小厮笑着說:“雪公子不知情,那小子是有人喂的。難得來一個好貨,讓他餓死不就白費銀子了不是。”
沒有讓那個孩子挨餓談雪自然明白,他都看到有人去送飯了。
轉念一想,那孩子有人喂就說明他被綁起來也堵住了嘴。難怪不回話!
“如果是為那小子的事就不必再多說什麽,這時辰也要到傍晚了,你今晚可是有客的還不去準備準備?”
明裏是提醒暗裏是警告,談雪不屑一顧。
“至少也別關着他。”
“不關着讓他跑?那小子性子野得很,跑了我找誰賠去。”說罷回過頭繼續對着鏡子上胭脂,“不過也關了些日子,你去差人帶出來。”
“是。”
鏡子裏門口的人還不走,湘娘盯着皮笑肉不笑。“讓你去準備聽不見?”
“您別為難他。”談雪留下一句轉身離開,為湘娘關上房門。不知那孩子有沒有想通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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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時闌跟了一路,果然秦明是來了湘館!
“你站住。”華時闌幾大步上前張開雙臂阻攔,“你不回家來這兒做什麽?”
“你跟蹤我?”秦明面露不悅,又不想與之争執。便直接繞過華時闌進入湘館。
徒留站在原地的華時闌當個傻子被路人指點。
今日堂內迎客的不是湘娘,這兒的小厮多認熟了秦明。見他今夜也來雙眼冒着金光,“秦少爺這個時辰來湘館,恐怕還未用過晚飯吧?不如小的去叫人備下一桌酒菜,秦少爺就請樓上坐坐,還是昨夜的人來陪少爺。”
跟進門的華時闌聽到那句昨夜的人心驚。
“喲,華少爺今日與秦少爺一起來了。樓上請樓上請!小的去安排。”
見秦明不理會自己徑直上樓,華時闌雖黑着臉但也沒說什麽。轉身去抓住那說話的小厮手臂質問:“你方才說了什麽?你說秦明昨夜怎麽了?!”
“華少爺還請放開小的吧,得去給您二位安排酒席吶。”
“回話!”
被怒吼一聲,小厮聳着肩膀後退一步。“這,秦少爺的事若他自己不提,我這怎麽好說呢是吧。”
下一刻小厮躲閃的視線,便被華時闌手中的碎銀勾住,目光在碎銀與上樓的秦明來回切換幾回後雙手抱住碎銀。“這不說秦少爺也會跟少爺您提。”
“昨夜秦少爺酒後便由侍奉他的小公子睡下了。不過今日一早秦少爺就--”
“你說秦明他,他和什麽人睡了!”
華時闌松開小厮搖着頭着急忙慌地追上樓,秦明怎麽會做出那種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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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館的每一層樓有不少四處巡邏的男子,在木梯邊更有專為來客引路的小厮。
照舊上了三樓的秦明小厮已經眼熟,帶他去了一間空房。待秦明坐下,小厮笑呵呵地說:“秦少爺對昨夜的人可滿意?還是要換換人。”
“不必換,叫他來就是。”
“得嘞!玉書今早還哭吶,少爺您走了也沒留句話。待會兒見到少爺你就要樂開花兒了。”
廢話連篇,秦明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小厮才退出去。
跨出門檻的小厮轉身撞上急匆匆的華時闌。
側目瞥了一眼,秦明竟笑了。擡頭說:“怎麽不坐。”
“你就沒什麽要解釋的?你昨夜在這兒留宿了,是也不是。”華時闌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動手。
“知道了還問,你圖什麽。不想坐就早些回去。”
嘭!
桌上的花瓶茶杯被震得移位,華時闌拳頭也破了皮。“你瘋了!”
半晌過去,秦明也未作出任何表态。被華時闌強行拽起來也只是拍開對方的手,坦然一笑。
“我真是後悔,後悔讓你見到--”
“我的事你不必過問更無須自責,你回吧。今日之事我當未發生過,之後你願當我是好友或不認我都無二話。”
“你,你真是無藥可救。”拿他沒辦法,華時闌氣過頭後還是坐了下來。
聽到腳步聲華時闌仰頭道:“你也坐下!”
秦明是停了下來,卻也沒入座。
“你可知你到底做了什麽樣的荒唐事?”思忖良久,華時闌問他。“你不是一心向着談雪,又怎麽與他人扯上關系?我看你對談雪就是一時興起!”
“無論我怎麽做,都與你無關。華時闌,你走吧。”
聽罷這句,華時闌捂住雙眼。“想不到啊。”
擡頭凝視秦明,華時闌感嘆:“我們從小相識在書院至今十多年,想不到今日還能見到你從前不曾有過的一面。秦明,你是找快活還是在報複我帶你見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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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來了人,端着酒菜站在門口顯得局促。以及秦明要見的人。
秦明擡步的同時,華時闌快一步起身上前去将二人拒之門外,轉過身來一臉嚴肅。
“你怎麽不為你家人想想,為你将來的那個人想想?”
依舊一言不發,秦明走了過來推開半扇門将玉書拉進門。全然不顧全程盯着他二人的華時闌。
見到秦明玉書又驚又喜,今早他走得急,還以為發現昨晚自己用了藥。
“今晚你可見了其他人?”
“沒有。”無法忽視華時闌如芒在背,玉書低着頭不敢與秦明親近。
倒是秦明絲毫不在意,摟着玉書坐下。輕車熟路般挑起玉書下巴迫使他擡頭與自己對視,“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為何要害羞。”
“我,我們換一間房好嗎?秦少爺你的朋友還在看着。”
秦明輕笑出聲,摟着玉書便要出門。
若是這一切發生在都是女子的煙花樓也就罷了,偏偏這裏是湘館。
華時闌早就失了對湘館以及談雪的好奇心,匆忙追出門将秦明二人分開。
全然不顧對方的反抗生拉硬拽地把人帶下一層樓。
玉書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反應過來後追着下樓。“秦少爺!”
“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正式接待來客前,湘館的人都會接受訓練。最主要的一點,便是面對什麽樣的人做出合其心意的反應。
稍加思索玉書便一改先前的柔順态度強硬道:“即便少爺是秦少爺的朋友,也不該掃了秦少爺的興致。”
在華時闌猶豫時,秦明掙脫對方的手,擋在玉書前面對自己的好友。
“你能接待秦明,便也能接待我。他給你多少好處我加倍給你。如何?”華時闌笑得玩世不恭,上前一步去抓玉書的手把人拉出來。
此時三人站在木梯的轉角處,玉書隔在中間左右為難。
對上華時闌的視線,秦明無奈地說:“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