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秦家的一個院內,守在門外的小厮眼巴巴地望着火紅的夕陽從牆頭落下去,天色也同時暗下。

才捂着饑腸辘辘的肚子靠牆坐下,又見一盞燈籠出現。急忙起身道:“夫人。”

“把門打開,我有事要見大少爺。”

“是是,這就開鎖。”

等一行三人進了屋,小厮望着提了食盒的侍女轉不動眼。

想不到對方片刻之後又走了出來,打開食盒的最後一層是一盤菜跟饅頭。“這是?”

“拿去吃吧。”侍女不動聲色地查看了院內四周,問:“其他人呢?”

“老爺讓我一人守着大少爺。”

“這樣啊。慢慢吃。”侍女轉身回到房中去秦母身邊耳語。

半刻中後外邊兒傳來盤子落地的破碎聲,侍女小跑出去複而回到門邊傳話:“夫人,他昏過去了!”

秦禾的迫不及待秦母看在眼裏,“母親再問你最後一次,可真的考慮好了,不後悔?”

“不會的。”秦禾态度誠懇,握了握秦母的手感謝後就急着走。

“記得把人帶回來讓我見見。”

到了門口的秦禾回頭笑道:“母親放心,我會帶他回來見您!”

急促的腳步聲遠去,秦母臉上不見方才的笑。走到門外下令,“你們把他拖出去,地上收拾了。”

“是。”

到了後門一侍女牽着馬等到秦禾來立即交于他,後者利落地騎上馬,當馬蹄聲響起秦禾已經奔向他想去的方向。

他頭頂上的圓月今夜有井口那麽大,皎潔的月光幾乎照亮王城中所有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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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同樣焦急的人還有華時闌,調侃一句後範遙卻不反駁!“你認真的?”

“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暫時回應了華時闌後範遙視線回到前方,眉頭緊促。

“不是那樣是哪樣?你這樣做算怎麽回事!你該不會背着我們幾個偷偷來湘館見談雪了吧?”

顧不上華時闌的心急火燎,範遙眼下只盼能盡早結束。

他開口一千兩确實讓在場的三四十人至少大半都無法再回口。

不過還有少部分人對談雪的初夜同樣勢在必得!不過是在觀望情況罷了。

而湘娘擦拭了臉上莫須有的汗之後再次喊:“可有出價超過一千兩的?若是再不出價,那我們雪公子的初夜就要--”

“一千零五十兩!”

聞此湘娘頓時眼睛一亮,“好,一千零五十兩了啊!”

“一千零六十兩!”

“呃,一千零六十兩!”湘娘僵着笑臉重複,心裏暗道不妙。

這樣十兩幾十兩的到最後也上不了高價。側目瞅了眼今夜談雪的身姿,湘娘面對人群佯裝擦汗舉起絲巾又放下。

“一千一百兩!”随即便有人擡高了價。

此起彼伏的加價聲讓華時闌暫時安下心,雙眼上了木釘似的死瞪着範遙。打算他一開口就蒙住他的嘴!

湘娘再次笑道:“一千五百兩了啊,諸位對雪公子的心意就到此為止了嗎?”

話音剛落,華時闌立刻捂住了範遙的嘴怕他生事。一邊壓低了聲音提醒:“別給自己惹麻煩!你家底再豐厚突然之間去了一千多兩銀子,你家裏頭能跟你說沒事?”

掙脫無果,範遙只得搖頭。

“你不亂說我就放手。”看他眨眼,華時闌還是松開了手。“記住你身後還有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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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一千五百兩後便無人再出聲了,剛才還笑呵呵的湘娘現在臉上差點挂不住笑。

大聲重複了好幾遍一千五百兩!

出價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離範遙較近對方靠前。當下以為穩贏便笑得很得意。

“咳咳,可有人再加價了?”

“一千七百兩!談雪的初夜我是要定了,你們誰也比不過老子!”

衆人聞聲尋人,那男子衣着不凡,就是年紀輕輕那肚子,就比女子九月的孕肚還要過頭。

有人比不過他的財,就想從嘴上讨回來。“你不看看你渾身的肥肉,恐怕幾張床架起來都撐不住你一個人!哈哈哈……”

哄堂大笑間,華時闌察覺範遙露出的擔憂之色便勸:“依我看那胖子是得不到談雪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

靠近臺子的一桌中有人開口:“一千八百兩。”

淡淡的一句再次使得屋內鴉雀無聲。唯有湘娘雙眼放光,“一千八百兩了!”

哼笑一聲,華時闌說:“看吧,總會一山高過一山。你的一千兩根本無用。”周圍陸續有人幾人離開,但多數人雖出不了高價還是留了下來。

比如他們二人,說笑間華時闌感慨:“其它煙花樓的頭牌初夜多是到了兩千兩就基本定下。不過今夜特別,談雪很特殊。我猜兩千兩是止不住了。”

“兩千兩!”

華時闌聞聲便瞪大了眼,想不到才說完就有人這麽勇!

依舊是湘娘樂開了花,卻還是不滿足。“兩千兩!諸位若再不出聲,雪公子的初夜可就落到那位貴客手中了。”

說罷,還從袖口拿出一塊紅布。

她當着衆人面張開那塊紅布,竟然是塊繡了芙蓉花的紅蓋頭!

一直站立的談雪配合地坐下,那張波瀾不驚的面容頃刻間被蓋頭所遮擋起來。

到了這一步,還在觀望中的人紛紛開口。

“兩千兩是吧,我再加一百兩!”

“我加二百兩!”

“我加三百!不,四百!”

坐下後,談雪低頭盯着同樣繡了芙蓉花的鞋面有了蓋頭的遮擋才露出惶恐不安地神色。雙手更是握拳,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夜有着說不清的變數。

到了兩千六百兩再無人追加了,出價的男子一臉得意。

還大聲道:“趕緊把談雪頭上的蓋頭揭了!老子來可不是看一塊爛布的。”

湘娘顯得為難,片刻後還是賠笑取了談雪頭上的蓋頭。兩千六百兩已經是天價,只是指不定還有能者。湘娘朝衆人問:“還有加價的嗎?”

臺下衆人無一回應,只是三五成群地小聲議論,更有人大言不慚道:“初夜有什麽好的,反正初夜一過談雪就要接客,屆時只需花上個幾十一百的就能玩兒他一整夜了!我是不想再花冤枉錢了。”

這句之後附和的人衆多,紛紛打着呵欠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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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三四十人的,現如今留下的只有十來人。七八張桌子空下的就有五張。範遙面不改色地上前挑了最近的桌子就坐,華時闌緊随其後。

對上談雪那張慘白的臉,華時闌也覺不忍心。嘆氣道:“只盼他遇到個能憐香惜玉之人了。”

好端端的離開不少人,湘娘不是沒聽見那人說過的話。又能如何?

無人再應答,談雪擡眼看向了臺下某處。

“兩千六百兩,現銀或是銀票都可。不知--”

“兩千七百兩。”

“啊!”這聲驚訝不止出自湘娘之口,所有人都看向出價之人。

要說王城之中大多數經商之人互相都有來往,即便是達官貴人也能認得出幾人。

這位出價的男子年紀或許三十左右,他儀表不凡但樣貌無人識得。

手中還握着一柄長劍。

想不到江湖人士也來此處尋歡,一時之間衆人皆不再開口。而臺上的談雪也沒有冷着臉。

湘娘笑得合不攏嘴,不再問價直接下臺來請持劍男子。“這位前幾日不是還來與雪公子下棋了,今夜莫非還要下棋?”

聽得一聲調侃,衆人便明白談雪的初夜已經落入持劍男子手中。

又有兩三人離去,剩下幾人除了華時闌與範遙,皆去找了湘娘揚言派個機靈的人伺候他們。

持劍的青年男子一直在人群中默默無聲,到最後才一語驚人。

談雪已經在湘娘的示意下走來向男子道謝,旁邊一桌範遙起身的同時,華時闌也起身拽住他往外拖。“熱鬧也看完了,趕緊走!”

在湘娘出言讓男子與談雪回房之前,談雪掩下眼中的落寞看了看角落處的門。無人。

就在他轉頭之時有一人喘着氣趕來,“等等!”

最熟悉的聲音傳來,談雪怔了怔才敢回頭。

撞上秦禾視線時雙眼起霧。

“秦禾少爺!”湘娘顧不上持劍男子立刻迎了上去,“秦禾少爺想必是太忙了,險些錯過!”

見到秦禾,持劍男子轉而看向談雪。靠近兩步後低聲道:“看來是我猜對。”

後者無語凝噎,注視秦禾一步步地朝他走來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你怎麽--”

“十一日十三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過會來。”

回過神的範遙攔住正要沖過去阻止的華時闌,“之後的事就幫秦禾想想辦法,連他家裏人都攔不住你能做什麽。”

持劍男子默默退出,路過一桌被華時闌擋住。

“你不能走!你過去說談雪--”

“看來二位是秦禾的好友,不過在下勸一句。他們是真心。”

範遙不解,“那你與談雪是何關系?”

男子輕笑道:“我與他只是以棋會友,得見他遇到良人只有祝福。在下告辭。”

華時闌不服氣,試圖去勸秦禾反被範遙拽住後衣領拖走。直到回程的馬車到了範遙家門外,華時闌才斥責:“你那是害了秦禾你知不知道?”

“我尊重他的決定,也尊重他選擇的人。”

“那你還敢出價一千兩!”

“以為能幫到談雪,不過算了。你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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