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第 39 章

翌日，整夜未睡好範遙依舊早起，顧不上早飯匆匆離家趕來。

一路上刻意挑了人少的巷子穿行而來，在即将走出巷口時卻見湘館門口走出一男子。

範遙當下便認出是那晚參與談雪初夜競價的人！

談雪已經離開湘館他還來作何？況且是這大清早的時候。

望向男子遠去的背影，範遙才發現他随身的長劍背在後背。不作多想地出了巷口進入湘館。

“範少爺！”

“我來見湘娘，有要事相商。”

領路的小厮瞧範遙板着一張臉也不敢多說，“樓上請。”

“進來。”滿是不耐煩地語氣，湘娘氣惱地放下碗筷。“就不能讓老娘安安心心吃個早飯了？”

門一開，小厮朝屋內人提醒：“湘娘，是範少爺有事來見你。”

“喲！範少爺來的這樣早。”忙不疊地站起來一邊朝小厮使眼色讓他收走桌上的碗盤，一邊笑呵呵地問：“範少爺先請就坐，方才是我冒昧了。”

“不必，我來只是為星辰贖身。”冷言道明來意，範遙補充道：“多餘的話無須再說，你開價。”

聞言湘娘像是聽了什麽笑話似的掩嘴，“這才送走一位想要給星辰贖身的範少爺又來。”

“什麽意思？”轉念一想範遙驚詫道：“難道秦明來過了！”

湘娘擺擺手，“哪兒是啊，是那位與秦禾少爺争過談雪初夜的人。才走不久。”

是他！

範遙不禁蹙眉，那人莫非也是拿星辰當做談雪的替代？

但從湘娘的話意來看，星辰依舊在湘館中。

見範遙面目嚴峻，湘娘忙說：“星辰還在吶！範少爺放心。”

想來這湘娘是吃準了秦明對談雪的執念，才不會輕易放走星辰。難辦了。

“範少爺何必花那冤枉錢呢，若是想見星辰了，來湘館花上幾十兩他可整夜都是少爺你的！”

“不是你想拿星辰當攬財的物件嗎。”冷哼一聲，範遙很是不屑。

“原來的談雪是頭牌，不能長時間包下。不過星辰該不是頭牌了，我出錢包下湘娘可有二話。”

在心裏樂開了花兒湘娘臉上卻一副平靜，裝作為難的模樣。“昨夜範少爺可是在場的，星辰已經被秦少爺出價包下了。”

“那點銀票能到幾時？我要包下星辰直到他可以贖身為止。”

“那，那範少爺可要與秦少爺說好，別到時候在湘館鬧出矛盾來。”不同意沒拒絕，這些個富家子弟向來只圖一時之樂。要選，必然是選更癡的那個。

對方不收自己的銀票，範遙臉色一沉。

“範少爺可別誤會，我這就給少爺排下時間。昨晚秦少爺出的價能包下星辰七日，這七日之後範少爺再來湘館就是。”

這話裏有幾分真範遙懶得多想，收起銀票憤然離去。

出了房門背後還傳來湘娘的聲音，“屆時範少爺可要早來，免得撞見秦少爺。”

河邊不少船夫靠着岸吆喝，範遙挑了最近的一艘乘坐。比起步行水路能更快到家。

“這位公子可是在溫柔鄉裏睡過頭了？哈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坐在船上範遙心神不定。無法像河面那般平靜無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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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翅膀撲騰的動靜引得談雪看向窗外，鴿子找了舒适的落腳處後咕咕鳴叫。

從鴿子腳上的竹筒取出紙條，談雪便将鴿子放飛。攤開卷成筒的紙條來看，簡短的兩行字讓談雪皺眉。

依水而建的村子不遠是片山，蔥蔥郁郁，林中的樹木棵棵高聳入雲。

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後，男子抱劍背靠樹幹閉眼假寐。不多時聽到地面落葉被踩碎的動靜，男子睜眼。遠處走來的談雪還隔了幾十米。

待談雪走近，男子握劍垂下雙臂靠近一步。

“星辰怎麽樣了？”紙條上寫的是無法為星辰贖身，談雪心急如焚。

“他已經被人花高價包下，即便是威逼利誘，湘娘都不肯松口星辰贖身之事。”

一時間談雪不知該如何是好，能做的只有愁眉苦臉。“是誰包下星辰？”

男子嘆氣，“湘娘不肯說。其實不必這般費事，我大可直接帶走星辰。你也不必費銀子。”

頻頻搖頭的談雪面露難色，“湘館背後的勢力盤根錯節，何況湘娘手下有一衆好手。倘若星辰消失，報官事小，若是湘館背後的勢力出動你也無法逃脫。”

“我不想你因為這些事惹上麻煩。”

“但你擔心星辰，如今他又無法離開--”

談雪打斷男子的話，“我會再想別的辦法幫星辰。之前你說過要盡快趕去海城辦事，眼下還是盡早出發吧。不必再為我的事煩心了，這段時間多謝你。”

“談不上什麽謝不謝的，下次回來王城你陪我下棋就可。”

含笑點頭，談雪說：“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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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窗外的夜色漸漸加深，從外投向窗內的暗淡月光傾灑在地面成了屋中唯一的光源。

立在窗口的星辰從早到晚幾乎未離開過房間裏這唯一的一扇窗。

這扇窗外下是後院，往前看是多人來回守着的後門。再往前則是鱗次栉比的房屋。

在月色下再遠眺，就是這王城之中的主河。河面寬廣，月光下的河面上還籠罩着白霧。

便無法看清河對岸了。

砰砰砰地響起敲門聲驚得星辰迅速轉身看向印了人影的房門，聲音顫抖道：“誰？”

房門被人從外至內用力推開，領頭的人“咦”了一聲轉而怒斥：“這黑燈瞎火的你還想不想做生意了！趕緊給我把燈點上！”

“湘，湘娘，來做什麽？”星辰往牆角裏藏，沒去點燈。

他本想藏到床後，偏偏這時整間房被燭光照亮。本就無處藏身，星辰被怒氣沖沖地湘娘拽住手臂拽到桌邊。

“你躲什麽躲？老娘還能吃了你不成！就你這渾身沒幾兩肉的，老娘可看不上。”

星辰低頭，瞟見桌上一盞紅紗燈籠，裏面的蠟燭沒點。

“真是服了你這怯懦性子，不是沖你這張臉老娘也懶得收下你這廢物！”說罷放開了星辰手臂，“你把這燈籠裏的蠟燭點上，若是熄滅就換根蠟燭繼續點上。”

聽話地點了點頭，星辰擡起雙手先摘了燈罩，再為紅燭點上微火。将燈罩放回，星辰又低下頭。

“你上輩子該不會是話說多了，被人剪掉舌頭這輩子才說不出話吧？”

“我，我沒有。”

耳邊傳來那低聲細語湘娘頓時黑臉，“我告訴你，你敢在客人面前也這般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句老娘可不會再讓你這般好過了！一晚上無數人折騰你直到死。”

吓得倒退兩步，星辰才擡頭目光充滿祈求。

“知道怕了就乖乖給我做事。”門外走來一小厮在湘娘耳邊低語了一句便離去，反倒令湘娘咧嘴笑起來。

走之前不忘對星辰囑咐：“這紅燈記得讓秦少爺吹滅，他要是不滅這燈說明你還是處子。你可不許擅自滅了這燈，記住了？”

“我，我記住了。”

話音剛落，門外的過道響起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