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回坐摩托車

“是嗎?我很榮幸。”他回頭欣賞地看了我一眼,開動了摩托車。

疾馳在公路上,風撕扯着我的頭發,如同飛行的感覺。

“到了。”

車停在一片陌生的樓群內。

“這是我一個朋友家,不知他今天在不在。”

走進電梯時,只我們兩人,他湊在我耳邊,輕聲說:“剛剛你坐在摩托後,我被你抱得有了反應,現在還在興奮着呢。”

我臉紅了,一下子明白了他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我還沒有準備過要和他做那種事,我害怕起來。

電梯門打開時,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木然地被他牽着手走到一間房門前。

他摁着門鈴。

我該怎麽應付呢?

漫長的幾秒鐘,我們都在等待。

他又摁了一下。

“看來真的不在家。”他很失望。

我放下心,松了一口氣。

“要不然去我家吧。”下樓時,他忽又說。

“那個,……我其實今天不太想……”我停下腳步,急切地說。

Advertisement

“噢?”他有點意外,轉頭端詳着我,“對不起,我還以為……,都怪我,太心急了。”

他笑笑,滿臉歉意。

我搖搖頭,表示無所謂。

“那麽,咱們還是斯斯文文地約一次會吧。”他說,“你別誤會我,我不是那種只想着上床的人。不過你知道嗎,已經很久沒人陪我好好談點正經話了。”

我們沉默了一陣。

“你說過很喜歡讀書,我們不如去書店看看,好嗎?”他開口問。

“好。”

我放松下來。

不過在摩托車後,我故意抱他更緊了。

書店很大,我在一道又一道的書架間穿梭,翻閱着各種希奇古怪的書。

“你的興趣很廣泛嘛。”他跟在我後面,看了看我在翻的心理學,說。

“當然。”我将書放回書架,又在旁邊抽出本關于情愛的書,在目錄中我發現了homosexuality的章節,心一動,翻到了那頁,看起來。

“這又是本什麽書?”他從別的書架走回來,見我換了書,問道。

我打開書中一張插圖照片放在他眼前,照片上是一對正在擁吻的白種男子,兩個男子都十分帥氣,我覺得它拍的很美。

“不會吧?”他瞧了瞧書名,也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翻看起來。

我笑了笑,可惜下一張插圖就變成了一張艾滋病患者的照片了。撇撇嘴,我重新翻回那對擁吻的情侶,看了許久,被其美麗感動得有些悲哀,随後将書放回了書架。

在文學書架前,我停留的時間最長,浏覽中找到了一本白先勇的《孽子》。上次在咖啡屋,聽他提到過這本書,我取下一本,遞給他看了看。

“咦,這裏有賣這本書嗎?”他接過來翻了翻,“是新版的了,比我原先買的那本印刷的好得多。我那本大概是十年前的了呢。”

“它寫得怎麽樣?如果真的不錯,我就買一本。”我說。

“還好吧,挺經典的。”他說,接過了書,“我先幫你拿着,你再去看看別的書吧。”

我又在音像部轉了一陣,走出來時,發現不見了他的蹤影。正奇怪着,他已提着一個紙袋回到我身邊。

“喏。”他将手中的紙袋遞給我。

我打開紙袋,裏面是那本《孽子》,書脊上已蓋上了書店的專用章。

“你買下它了?”我問。

“就當作一件小禮物吧。”他答道。

我本不想接受,但最後還是向他道了謝。

“你還想去哪裏?”出了書店,他問。

“去游泳。”我心血來潮地說。

“游泳?好主意,我知道一個溫泉泳館,現在這個季節去最好。”

“我只是瞎說說而已,根本都沒帶泳褲嘛。”我笑了,我可從未在冬天游過泳。

“這些都好辦,重要的是你喜歡。來,時間剛好,我們馬上就去。”

“OK。”我感覺像受寵的孩子般興奮。

在體育用品店,他為我們各自買了條名牌泳褲,我挑了一條最鮮豔的。

而那座溫泉泳館出乎我意料的高級。

更衣室內,我換上新買的泳褲後,他直直地看着我一陣,貼在我耳邊說:“你穿成這樣,我真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那就先沖個涼水澡吧。”我笑着,做了幾個準備動作,向泳池走去。

泳池裏人很少,蔚藍的池水冒着氤氲的熱氣。

入水後,我像只海豚般游起來。

“你怎麽不游,不會嗎?”忽發現他一直靠在池邊不動,我游過去,問。

他搖搖頭。“不行,我一游的話就看不見你游時的樣子了。”

“來吧。”我換成仰泳游起來,伸出腳趾給他撓了一下癢。

他忽地起身用自由式游來,向我揚起一臉水花。我忙用腳踏水反擊。

我們打了一陣水仗,最後他喊輸道:“不鬧了,不鬧了。”

我住了手,踩着水歇息。他慢漫游近,笑吟吟地看我。

“你身材很好嗎,不象個有孩子的人。”我沖他做了個鬼臉。

“好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

他哈哈笑着,臉上褪去了先前的沉郁和滄桑。

“時間不早了,你餓不餓?”游了幾個來回後,他問我。

我擡頭看看高處的鐘表,已是傍晚時分了。

“你晚些回家有沒有事?”他又問。

“沒什麽事,不過不能超過晚上十點。”

“那好,咱們再游一會就上岸,然後找個地方吃點東西。”

“好。”

回到更衣室,我在洗浴間進了一個隔欄,正要關門,他忽擠進來,反手将門闩上了。

“旁邊這麽多空的,幹嘛非跟我搶一個?”我笑着問。

他不回答,伸手擰開了開關,蓮蓬頭噴出溫熱的水霧。

“會被人發現的。”我慌亂地輕聲說。

“不會的。”他捧起我的臉。

他的吻熟練而溫柔,我不由自主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對不起,我沒能控制住自己。”他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貼着他濕淋淋的臉頰,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不太想,”他輕咬着我的耳垂,“下次你會答應我的,對嗎?”

我感到很癢,笑了。

他離開我,到了隔壁的隔欄去淋浴。我的唇齒間留着他的餘溫,我一邊沖着身體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忽然希望他回來再吻我一次。

出了泳館,我們在附近的一家飯館吃了晚飯。

摩托車向博物館駛回時,天色早已全黑了。

坐在摩托後,繁星下飛馳着,我覺得自己所擁抱着的身體充滿了溫暖,我也有了想得到它的沖動。

博物館門前,我下了車,将自己剛剛想好的主意告訴他:“下次如果你能找到過夜的地方,我可以向家裏編個謊,在外面住一夜。”

“真的嗎?我沒問題,我經常到外地辦事,找過夜的地方也很容易。只是你向家裏說謊會不會有問題?”

“不會有事的。不過下周恐怕不行,再過一周後我給你打電話好了。”

“你一定要打呀。”

“一定。”

互道再見後,他依然是目送着我離開。

他沒有苦苦追究我對自己身份的隐瞞,這讓我安心很多,在他面前我也許可以扮演一個平時不敢嘗試的角色。

離博物館很遠後,我飛快地奔跑起來。吸着清冷的空氣,我越跑越快活,直到看見了夜色下的校園,像是一座黑漆漆的城堡。

作者有話要說:

世紀末之前,我在等你回來,

想起了他,只因百無聊賴。

他說以前從沒見過我,我說我很少出來。

為他分心,是否應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