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守護

第014章 守護

周五第一次彩排，不帶妝，也還沒有舞臺置景，只是先去熟悉舞臺上的位置。

許多嘉賓在今天才會陸續返回，因此人齊的沈晏中隊被安排在第一個。

四人完整走一遍下來，總導演看得對他們的信心足了不少。整個表演算是撐住了，就是新才藝部分還欠缺熟練度。

舞臺總監也很高興，笑呵呵地道：“周一就可以上置景。那個火字我們反複試過，可以搞。這兩天我讓人安排，沈老師寫上幾張，後兩次彩排我們都正式來。”

沈晏應下：“好。”

音樂總監跟上：“民樂那邊練好了，下周二可以進棚錄。就在本市，沈老師去嗎？”

沈晏當然點頭：“去。”

音樂總監笑道：“行，我陪你一起。有位老教授看到你的工尺譜，還誇了一番，說現在寫工尺譜的人很少了。”

沈晏笑笑。

不過事實是，他只會寫工尺譜。還是寫的時候裴淵看到，提醒他現在好像不怎麽用這種譜，他寫完又按着網上搜的對照換成簡譜。後來兩種譜都送了過去，沈晏還特意叮囑，如果有出入，以工尺譜為準。

彩排完的四人返回練習室，一路上小聲說着話。

董元韬和許維意昨晚回來得晚，今天一早又一直擔心彩排，直到現在，才有心思聊些閑話。

董元韬：“先前我和阿意不是跟助理講過，我們搞古韻國風嘛。昨天鄭佳和我們說，他們隊搞新國風，和我們相呼應。呵，說得好聽，我看他就是想嘲我們老土。”

許維意接道：“新國風這個潮流，現在許多年輕人很喜歡，既有古典元素，又有現代時尚氛圍。不過，妝造和舞美好搞，歌舞可不太容易，尤其是舞。”

沈晏：“說不定，他是在反迷惑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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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元韬一愣，想了想：“他沒這麽好的演技吧……”

許維意：“不管他們是什麽風格，肯定都是以發揮唱跳長處為主。快歌的舞臺感染力強，有現場優勢。但我相信，我們的也不會差。”

董元韬還是比較輕松：“現場觀衆只占一小部分，看直播的觀衆才是票數大頭，不怕。”

四人剛走進練習樓，路過一條走廊，裴淵突然道：“你們先過去，我去下洗手間。”

沈晏便接過他手中的劍。

*

裴淵轉身走到走廊盡頭，進洗手間掃一眼，卻是直接走到洗手臺前，打開水龍頭洗手。

沒過一會兒，有人從隔間裏出來，走到洗手臺，看見裴淵就愣了下。

陳子熙嘴角抽了抽，但裴淵占着三個龍頭裏正當中那個，他別無選擇，只能用挨着的旁邊一個。

他一邊洗手，一邊忍不住通過鏡子瞥裴淵。可看着裴淵仿佛看不到自己的淡定模樣，一直窩心裏的火就蹭蹭地冒。

陳子熙本以為，以沈晏的性格，先前被自己打電話罵那一通，必然不會再來上這個節目。可上周的首次開播日，他居然還是見到了沈晏。

當時他一時激動，雖然記得擺出受害者姿态，但說話沒怎麽過腦子。緊接着就被裴淵嘲諷下面子，過後又被經紀人狠狠罵了一通，讓他避着沈晏和裴淵，少在直播裏主動挑事。

陳子熙爆紅的這段時間裏，搶資源搶得兇。他粉絲數量是大，可那些對家同樣也是大流量，好幾次粉黑大戰都惹出許多笑話。

上周直播後，組隊那一小段就被他的黑子錄屏嘲諷，前天節目組更新官方版，他又被拖出來嘲一次。尤其後來沈晏那段胡騰舞頗受好評，他的表現卻泯然衆人，連路過的路人都跟着嘲他自作多情。

原本陳子熙會來上這個節目，就是因為前段時間接連播的三部劇都被嘲扮相醜、演技差。最重要的是，沒幾集數據就撲得悄無聲息，仿佛他的人氣虛得都撐不起劇，這才想通過綜藝刷一刷路人緣。

結果，節目才剛開始，他就被沈晏和裴淵弄得像個小醜。這樣的仇，他怎麽可能不記在心裏。只是直播節目出不得一點錯，陳子熙只能聽經紀人的話，忍耐着避開沈裴兩人。

就在陳子熙拼命壓抑怒火之時，旁邊裴淵關上水龍頭，自然地甩甩手。

好幾顆大水珠飛濺到陳子熙臉上。

陳子熙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心頭火苗立刻騰地一下蹿高！

現在可是裴淵自己撞上來，這裏還是沒有攝像頭、進來會關麥的洗手間。

陳子熙猛地轉身，罵道：“甩什麽甩，水都濺我臉上了！一點教養都沒有！”

裴淵卻像是這時才發現他，也轉過身，表情淡淡地開口：“以後少買水軍，就不會有水濺到臉上。”

陳子熙頓時一僵，不由自主地眼睛瞪大。

他的确買了水軍，在昨晚發現沈晏和裴淵的CP在網上有了熱度之後。陳子熙自己就是吃CP紅利出圈，深知現在的苗頭有可能帶來何種發展，那一瞬間就被強烈的不安所淹沒。

況且，作為沈晏的“前男友”，一旦沈晏的新CP火起來，他就不可避免地會被拿去和裴淵比較。而不管是臉還是身材，裴淵的硬實力擺在那裏，陳子熙不得不承認自己沒法比。

因此，他連經紀人都來不及找，直接買了一波水軍去沖剛建立的“一衣帶水超話”。自然還是拿沈晏的“pua黑料”說事，“好心勸人”，不要嗑毒CP，會遭反噬。

但水軍剛下沒多久，就出現一些對沖的號，開扒所謂的“沈晏pua黑料”。把當初陳子熙的曝料，和沈陳兩人炒CP的時間線捋過一遍，一點點對照細節，讓那些片面之詞的“黑料”顯得相當站不住腳。

陳子熙昨晚一直在關注那個超話，看得心驚，連忙撤了水軍。生怕再黑下去适得其反，讓原來只是CP粉內部的事被搬到外頭去發酵。

幸好，他的水軍撤後，對方也沒有全網給沈晏反黑，而是轉往“一衣帶水好嗑”的方向。

此時陳子熙聽到裴淵提水軍，當即明白過來：“昨晚，是你……”

裴淵突然跨前一步，逼近陳子熙面前。

雙方明顯的身高與力量差距，讓陳子熙不自覺地閉上嘴，向後退去。

裴淵卻是跟着向前，一步步将陳子熙逼到背靠隔間壁板。

陳子熙不得不仰頭看着裴淵，撞上的冰冷目光讓他感覺雙腿似乎都有些發軟。

他聲音帶顫地開口：“你……你想幹什麽……我開着麥的……你要是敢打我……”

裴淵聲音不大，卻很有力：“一公之後，我會讓你滾出這裏。”

陳子熙一愣。

不過裴淵沒再理會他，直接一轉身，大步離開。

陳子熙看着他拐出洗手間，喘了兩口氣，連忙摸出手機給經紀人打電話。

他的經紀人聽他說完，無奈地道：“我不是叫你專心準備節目，別管別人。你幹嘛又去多事買水軍！”

陳子熙急道：“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姓裴的那樣講，是不是他要使什麽盤外招。該不會他能控票吧！”

經紀人：“你想多了。茄子對接的投票系統，那家公司是業內口碑最佳，從來沒有過控票的事，不然觀衆也不能買他們的賬。”

陳子熙：“那他怎麽說得那麽言之鑿鑿。”

經紀人恨不得敲打下他的腦殼：“他就是給你加壓力，想讓你發揮不好！你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準備好節目才最重要。一公是初印象，第一次舞臺能博得觀衆好感，後面就穩了一半。

“而且，你也說了，裴淵沒有給沈晏全網反黑，只是保住他們的CP。這難道還不明顯嗎？他就是想走你走過的路子！先炒CP要熱度，等人氣起來了再提純粉絲，所以他也需要沈晏的黑料繼續存在。”

陳子熙聽完經紀人的分析，這才感覺心下安定不少，但還是恨聲說：“那也得防爆他們。”

經紀人：“我再說一次，你好好準備節目，別管別人！茄子的綜藝，哪怕是資方，也幹涉不了什麽，人家就是這麽硬氣。只要你的節目做好了，爆了，就是防爆別人！”

陳子熙只得道：“好好，我知道了。”

挂上電話，他回想起剛才自己面對裴淵時的慫樣，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媽的，吓唬我！你自己還不是學我玩剩下的招！”

*

裴淵不知道陳子熙和他經紀人已經認定了自己的“計劃”。

他回到練習室，看見在舞劍的沈晏，剛才面對小人的惡心感才完全消失。

沈晏見他回來，收了勢，招手道：“昨天新學那招，我總覺得使不順手，再來幫我看看細節。”

裴淵揚唇一笑，應着“好”，走了過去。

兩人教學一輪，沈晏坐下休息，一邊喝水一邊說：“剛才群裏通知，明天的直播要出外景。還預告了一下，說全是雙人賽，讓各隊做好準備。”

裴淵不由得重複道：“雙人賽……”

沈晏擰上瓶蓋，無奈笑道：“節目組炒CP之心不死。”

目前為止，觀衆已經嗑上了好幾對CP。有嘉賓故意炒的，也有像他倆這樣被拉郎的。

裴淵跟着輕笑：“畢竟是吸人氣的一大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