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黑幕
第059章 黑幕
沈晏和裴淵的節目剛結束的時候, 是觀衆最激動的時刻,彈幕不停不斷地出得飛快。到莫昀上臺采訪,彈幕速度才放緩。
先前被淹沒在正常讨論下的黑子言論, 也就漸漸顯現出來。
【再說一次, 我反正不信沈晏會古琴和琵琶。互聯網時代, 他要真這麽厲害,不可能網上沒有一點痕跡!】
【信我!我真是他大學同寝,他就是和節目組聯手立人設騙流量!】
【茄子為了草流量也是不擇手段了,就是看中沈晏裴淵一個草包一個不懂娛樂圈好拿捏吧,搞黑箱捧皇族。你們這是在自砸招牌!】
【絕對是假彈!剛才兩場都只有彈得慢的時候才敢切怼手特寫,炫技的時候都是全景。笑死, 是根本彈不出來,只敢靠“快出殘影”來糊弄吧。】
【別投沈晏!別投沈晏!別投沈晏!不要助漲這種歪風邪氣!】
等到投票階段, 彈幕上更是被不停不斷的【別投沈晏】刷了屏。
後臺, 開着直播的董元韬看得眉頭緊皺, 終于忍不住說:“這是下水軍了吧!”
周蓮生不解:“這樣刷屏真的能影響投票結果嗎?節目都演完了,看過的觀衆心裏肯定都有自己的想法, 沒看過的又沒有投票資格。”
夏彰也說:“的确挺奇怪。”
1分鐘很快過去, 大屏幕上顯示出投票結果。
五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沈晏小隊得票竟然僅是蔣浩橋小隊的1/3!
董元韬猛地起身, 禁不住大叫:“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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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同樣是此起彼伏的抽氣和驚呼。
葉茵瞪大了眼睛:“怎麽會!”
葉傳友小聲問孫女:“是不是另一隊的粉絲太多?”
葉茵搖頭:“那一隊的确是之前就有名氣,但這節目直播觀看人數上億。別說只是粉絲, 就是水軍都不可能影響投票結果!”
一邊說, 她一邊掏出手機, 點進一衣帶水群。結果,一看之下就愣住了。
此時的直播彈幕, 更是被刷得密密麻麻,主要是震驚和嘲笑兩種內容。
【這票數怎麽回事!反過來還差不多!】
【沈晏和裴淵這樣的節目都能輸?什麽時候這綜藝的觀衆群這麽拉胯了?】
【要說上一輪, 還能說觀衆在兩種不同風格之間有偏好。這一輪沈晏他們能輸2/3,難道是武術的受衆比舞蹈的受衆差那麽多?】
【絕不可能!“華國人會功夫”都成全世界段子了,武術受衆能小到哪裏去!】
【好好好好!就該抵制黑箱到底!】
【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這麽複雜的兩場表演,你們真信他們能只用半天搞出來?】
【還有舞美這個佐證呢!他們的舞美可不是現成的影像資料,全是配合節目搞的水墨動畫,一看就是早就有準備!】
【節目組還給沈晏立作曲人設。真搞笑,當作曲是吃飯啊。沈晏的經歷都被扒出來了,根本就沒學過音樂。不知道又是哪個可憐槍手被搶了作品。】
別說觀衆,就連導演組都很吃驚。
總導演幾乎脫口而出:“怎麽會是這個票數!”
舞臺總監和音樂總監對視一眼,都說:“哪怕沈晏隊輸,也不可能差得這麽多。”
總導演連忙叫過助理:“和雲躍聯系,确認一下有沒有問題。”
助理剛離開,宣傳組長就提醒:“你們快看彈幕!”
而在舞臺上,莫昀看到這樣的票數對比,也是心中非常吃驚。
不過他畢竟是業務能力優秀的主持人,面上只露出适當的詫異:“恭喜蔣浩橋小隊獲得本次對決的勝利。”
沈晏看到票數,只微微挑下眉頭。又暗暗瞥一眼裴淵,見他保持着平常那種沒什麽表情的模樣。
喜怒不行于色,這對兩人來說早已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沈晏聽到莫昀的話後,轉過身,也微笑說一聲:“恭喜。”
對面蔣翟兩人自然客套一番。
翟蒙面上裝出一點吃驚,眼裏卻是掩不住的喜意——現在這個票數,當然是他操作的結果。
當初決定上節目前,他經紀人打聽過這類綜藝是個什麽流程,就得知茄子的投票系統一向是和雲躍合作。
而翟蒙,恰好認得一個雲躍中層,手裏握有對方的致命把柄。翟蒙便找對方打聽了一下這事,居然也就那麽巧,對方正好是負責和這次綜藝對接的組長。
起先,翟蒙并沒什麽作弊的想法。對方也說了,整套系統很嚴密,以他的權限,做不到刷票作弊。翟蒙對自己實力有自信,而且只是上個綜藝刷刷臉,沒必要搞出什麽黑歷史。
但,面對前方的巨大利益,他的想法變了。
刷票難,但以那個人權限,可以通過更換顯示隊名來實現換票。
只是,現在雲躍公布投票賬號,這個操作就只能搞一次。在正式比賽時換風險太大,過後被查出來,節目組很有可能會推翻原先的排名。
不過,在這種加演裏換,風險就小多了,畢竟沒有直接涉及排名利益。
本來,如果兩隊表演相當,這個操作還有賭的成份,說不定會把高票換成低票。可今天沈晏隊的表演太精彩,翟蒙剛看了個開頭,就毫不猶豫地發出指示,讓那個人換票。
翟蒙當然也想過會被查出來,但那也是過後的事。從有人産生懷疑,到費時間精力查找賬號,再到找節目組和雲躍對質,最後落實結果,這前前後後少說也要個三五天。
而到那時,重新分隊的五公節目都準備一半了。哪怕節目組公開投票結果有錯,也來不及再調整隊伍,只能将錯就錯。至于換票的罪名,自然是雲躍那個人全部擔下。
到最後,他們隊還是會憑實力拿下最終勝利,誰也說不了什麽。
翟蒙在心中極快地再過了一遍自己推算的後續發展,确定沒有問題,臉上的欣喜禁不住又加深一些。
莫昀在繼續cue流程:“那麽,蔣浩橋小隊現在就收獲了董元韬、許維意和周蓮生這三位隊友。我們來連線一下嘉賓休息室,采訪一下他們的感想。”
這個時候,沈晏隊裏的五人正聚在一起看兩只手機,一只手機上是直播彈幕,一只手機上是一衣帶水超話裏最新的置頂帖。
【這票數有問題!自從上次被說換票之後,我寫了程序自動追蹤雲躍放出來的頁面。三公和四公,還有上一輪投票,我的賬號都在晏哥這邊。
可是這一輪,我明明投的是沈晏隊,賬號卻跑到蔣浩橋隊那邊去了!我又試了幾個親友的,也是這樣!現在大家願意的都把賬號報一下,我查一查,拿證據去找節目組和雲躍!】
鏡頭切過來時,五人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凝重。
莫昀見此,特意用輕松的語氣想緩和一下:“元韬、維意、蓮生,下一期要換隊了,現在是不是既不舍又期待。”
董元韬看看許維意和周蓮生,見兩人都對自己點頭,便沉聲開口:“關于這次投票,網上已經有人通過雲躍公布的賬號信息,查到投票疑點。我們認為,節目組還是先确認結果,再說換隊的事吧。”
現場所有人,和沒有關注彈幕的觀衆,都聽得一愣。
沈晏不由得和裴淵對視一眼,再轉去看蔣翟兩人。
蔣浩橋很驚訝,翟蒙卻是驚訝中夾着不甘。
翟蒙以為自己考慮到了所有情況,卻獨獨沒想到,沈晏的粉絲竟然這麽快就查到證據!
導演組自然已經了解到情況。
原本總導演是想着,先把流程正常走完,等雲躍那邊來消息,再在公演最後補救一下。沒想到董元韬直接給捅出來,就不得不立刻做出應對。
主要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他們甚至沒反應過來應該先和嘉賓那邊溝通一下。
總導演重重咂下舌,一邊抱怨“這節目怎麽這麽多災多難”,一邊趕緊給臺上的莫昀發指示。
“已經緊急聯系雲躍,你拖一下時間,讓裴淵解釋一下他們的舞美。還有,這次有個民樂大師來看表演,請他上臺聊一聊。我馬上讓人聯系他幫忙,然後給你資料。”
雖然雲躍那邊不可能這麽快有結果,但節目組的态度得先擺出來。剛才那一波沈晏黑子連帶着罵節目組的事,他還記着,順便也解釋一下。
莫昀立刻救場:“各位觀衆稍安勿燥,導演組已經和雲躍公司聯系,我們稍微等一等,看看雲躍那邊有沒有消息反饋。
“在此期間呢,導演組了解到,有一些觀衆對沈晏隊兩支節目的舞美有點疑問。這一點,還麻煩裴淵向我們的觀衆解釋一下。”
裴淵接過話筒,淡定開口:“兩支節目的水墨特效都是趕制的。兩組人,昨天下午了解到我們的構想,晚上加班了一通宵,到今天上午9點多才交過來。
“只有水滴特效是提前做好,那個本來是給五公準備的。大家還記得我們隊一公的裸眼3D吧,就是我找的人,這次還是同一家。我幫打個廣告,他們家3D和2D技術都又好又快。”
彈幕上劃過一排【哈哈哈】。
【淵哥,你倒是把人家的名字說一下啊。】
【淵哥這個後勤搞得真不錯[拇指]。】
【我是業內的,那一家的确是厲害,即使貴也有很多排單。裴淵能插隊,看來關系很不一般吶。】
莫昀繼續說:“今天有一位民樂大師也來到現場看表演。現在大家掌聲歡迎他上臺來聊一聊——有請葉傳友老先生!”
葉傳友剛才已經接到節目組電話,答應了救場請求。此時燈光照過來,便起身整整衣擺,微笑着通過玻璃棧道走上臺。
莫昀同時為他做介紹:“葉老先生是我國著名的古琴演奏大師、非物質文化遺産傳承人,也是著名的民樂作曲家、教育家,同時還是民樂協會的特邀顧問、民族樂器研究會的榮譽會長……”
葉傳友成名多年,現在都還活躍在民樂界,身上頭銜一大堆。莫昀都不得不加快語速,才能在他上臺前報完那一長串。
莫昀到臺邊扶人:“沒想到葉老先生也對我們這個節目有興趣,備感光榮啊。”
葉傳友樂呵呵地道:“從第1期公演開始,我就關注了。當時《盛世·千年》裏寫的民樂新曲讓我驚豔。”
莫昀笑着回:“那想必葉老和沈晏會很有話聊。”
葉傳友看向沈晏:“沈小友今日一曲《山晖》,讓我佩服不已。這支曲子目前只有殘譜存世,沈小友打的這一版譜,是我聽過的意境最契合的一版。”
沈晏笑着作揖回禮:“葉老過獎。”
莫昀把控着話題:“葉老覺得他後面那一曲《鳳臺較武》如何?”
葉傳友:“非常棒。我的老友梁慶久教授看了直播,一直在說等回來一定要找沈小友聊聊,他是玩琵琶的。”
莫昀:“剛才網上有一些聲音質疑沈晏假彈,以您在現場聽到的,您覺得如何?”
葉傳友一笑:“絕不可能是假彈。”
莫昀遞話:“怎麽說?”
葉傳友:“首先,《山晖》是新譜,《鳳臺較武》是新曲。我可以肯定,在這次表演前,我們民樂界裏并沒有人聽過這兩首曲子,也就不會有以前的錄音版。
“而能把古琴或琵琶演奏得這麽精妙的人,據我所知,都不超過五個。不管哪一位,都已經功成名就,不可能特意過來幫着搞出什麽錄音假彈。”
莫昀幽默一句:“那的确,節目組可請不來那麽高級的‘槍手’。”
彈幕上淵晏粉立刻挺直了腰杆。
【剛才喊着是假彈的那些,出來走兩步?讓我們看看臉腫成什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