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薛潤要了白棠心幾乎一整個晚上,不管她怎麽哭着求饒,他就是不肯放過她。直到天濛濛亮,白棠心才沉沉睡去。可筋疲力盡的她只覺得自己剛剛才睡着,就被窸窸窣窣的聲音給吵醒了,睜眼一看,薛潤正在穿軟甲。

白棠心想起來了,今天他要去軍營。她強撐着想爬起身服侍薛潤,卻被他制止了,他還把她按在床上不讓她動。

“将軍,讓妾身送送您。”她啞着嗓子說道。

薛潤抿了抿嘴,“不用。”

白棠心又累又倦,渾身又酸軟難忍。想了想,她窩在被子裏閉着眼睛說道:“昨兒說好了讓高媽媽過來做早飯的,我和她說了,讓她做些素餡和肉餡的包子,應該還有些粥,你吃飽了再去。”

薛潤好笑地看着她,低低地嗯了一聲,穿好了靴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睡醒了回籠睡,白棠心打了個呵欠,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洗了澡,換好了衣服,她才慢吞吞地走到了花廳裏,小桃已經把早飯端了上來。

早餐倒也簡單,不過只是一碟子六個不同餡的小籠包、一碗白粥、兩碟子小菜而已,但這樣清淡的早餐實在比一大早就吃油膩膩的炒剩菜和糊掉的面條強。而且高氏很有眼力,大約已經知道白棠心喜歡口味清淡的菜式,所以六個小籠包裏只有兩個肉餡,其他四個是素餡的,兩碟子佐粥的小菜也是清淡爽口的。

白棠心吃得很滿意。

這時,小桃來報說住在後街的周太太上門來拜訪了。周太太?白棠心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應該是昨天遇上的那位周太太如約過來串門了。

勞嬷嬷連忙提點白棠心,“夫人,周太太就住在咱們府上的後街,她的夫君叫周大勇,是咱們将軍麾下的百夫長。”

白棠心點了點頭,連忙帶着小桃去了會客廳。

周太太已經等在那了,見了白棠心,連忙迎了上來,朝着白棠心行了一禮,說道:“妾身見過夫人。”

白棠心可不笨,昨天薛潤為她引見周太太的時候,是以嬸子稱呼的。雖說周太太的丈夫周大勇是薛潤手下的副将,但周太太能當得起薛潤一聲嬸子,要不然就是薛潤與周大勇的關系很鐵,要不然就是薛潤對周太太很尊敬,那她怎麽能在周太太面前擺架子。

白棠心急忙上前攔住了周太太,嗔怪道:“咱們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也就罷了,現在在自己家中,嬸子還要這麽見外,回頭将軍知道了又要說我。”

周太太果然止住了行禮,掩嘴笑道:“将軍新得了夫人,夫人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身段,美得就和天仙似的,他哪裏舍得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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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心羞紅了臉,“嬸子,您笑話我。”

兩人聊了幾句天,氣氛慢慢變得融洽起來,周太太就開始和白棠心聊起了松石鎮的風土人情,以及軍戶家的女眷們的事。

這時勞嬷嬷過來禀報說外頭的花匠過來送花,白棠心便拉着周太太去看了一回花。

哪有人不喜歡美麗精致的花,再說了,那些被花匠精心侍弄出來的花還是很漂亮的。

只是白棠心覺得自己家裏的仆役本來就少,還都是些老弱病殘,索性就和花匠說好了,只是租他家的花卉,然後根據季節和花期,每個季度換一批花草盆景。

花匠大喜,如果将軍夫人只是買花,他賣了花以後就沒事了,只能賺到一筆錢,可若是将軍夫人只是租花,那這豈不是長期穩定的生意嗎。

當下白棠心就看了花匠送來當樣品的一些花卉,挑了幾十盆花和十幾盆盆景。又因為周太太的外甥女兒過幾天要出嫁,白棠心便吩咐花匠,到了周太太的外甥女兒出嫁前一天務必要送幾籃子的鮮花去周府,銀錢就算在薛府帳上。

花匠喜出望外,一口應下。

周太太則急忙推辭。

白棠心笑道:“嬸子別推辭,家裏有女孩子要出嫁,咱們用鮮花把家裏打扮得熱熱鬧鬧的豈不是很喜慶嗎。還有就是咱們頭上簪些鮮花也好,打扮得光鮮些,也是替新娘子掙了體面,是不是?”

周太太喜道:“也不知到了那天能不能請動您去家中喝杯水酒。”

白棠心本就有心想融入松石鎮軍戶女眷們的圈子裏去,聞言就含笑說道:“我必是要去的,只是先說好了,我酒量淺,嬸子可不能灌我的酒。”

上峰的夫人要參加自己外甥女兒的婚禮,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周太太喜不自禁,與白棠心的關系又近了一步。當下周太太說了一大堆奉承的話,最後因為家中人口多,她得趕回去料理家務事,這才不得已告辭了。

送走了周太太,白棠心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後腰。昨天夜裏她被薛潤折騰得幾乎都沒怎麽睡,所以她最好還是好好歇一歇,免得薛潤夜裏回來了她又沒精神了,白棠心刻意忽略了為什麽自己要養好精神等他夜裏回來的想法。

到了下午,小桃來報,說花匠已經将白棠心挑好的花送了過來,白棠心連忙帶着小桃和勞嬷嬷去看花。

白棠心先指揮着下人們把花卉和盆景搬到了前院擺放好,又在後院的庭院裏也擺了些鮮花盆景,一通亂忙下來,原本顯得清冷蕭瑟的将軍府頓時變得鮮活了起來。

白棠心站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想了想,她又讓小桃去自己的嫁妝裏翻出幾盞精致的宮燈挂在走廊下和院子門口。

入夜以後,白棠心一面吩咐高氏把飯菜都溫着,一面吩咐勞嬷嬷把明亮的宮燈都點上。

當薛潤騎了快馬趕回來的時候,一進前院,他就感覺到家裏有些不同了。早晨他走的時候家裏還冷冷清清、空蕩蕩的,可現在家裏多了許多明亮又精致的燈籠,到處都擺放着怒放的鮮花,空氣中飄來花朵和植物的清新香氣。

擦了擦汗濕的額頭,薛潤走進了後院。他看到原本空蕩蕩的院子裏堆着怒放的各色鮮花,空地裏還搭了幾個木架,木架上擺放着幾盆精巧的盆景。正屋的屋檐下挂着兩盞又大又漂亮的宮燈,溫暖又明亮的燈光将院子裏照得亮堂堂的,屋裏隐約傳來了女人溫柔的笑聲。

勞嬷嬷見薛潤呆立在正屋門口,連忙喊了一聲:“将軍回來了。”

薛潤踏進了內室。

白棠心正和小桃在屋子裏剪裁布料,一聽說薛潤回來了,白棠心忙不疊地就想跑到外面去迎接他。她才跑了兩步,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裏還拿着剪子,又慌慌張張地将手裏的剪子遞給小桃,可這一轉身,她發現薛潤抱着銀甲頭盔已經走進了內室。

他穿着紅白相間的鮮亮軟甲,軟甲上盡是灰塵、泥土,而貼身的衣物是濕漉漉的,不但渾身都帶着濃重的汗味,而且從額頭到鼻尖都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就連頭發也是濕答答的,束發冠也有亂了。

薛潤這副模樣分明是淋了雨之後渾身濕透了的模樣,白棠心奇道:“外頭下雨了?”

薛潤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個簡單的字,“熱。”

白棠心立刻對小桃說道:“快傳水,将軍要洗浴。”

小桃一見薛潤就害怕,應了一聲是就匆匆下去了。

白棠心上前,服侍薛潤更衣。薛潤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把她給熏壞了,不想讓她太靠近自己,就往旁邊走了幾步,準備自己動手解衣。可白棠心卻不依不饒地跟了過去,還慇勤地接過了他解下來的腰帶和軟甲等物。

想也知道,他這一身肯定是今天練兵時穿的,見他形容有些狼狽,白棠心有點心疼,卻又不知道要怎麽問起,最後憋了一句,“明天你還穿這身去?”

“衣櫥裏還有一套,明天我穿那套去。”想了想,薛潤又交代她道:“軟甲不能浸水,明天你用濕布擦一擦,晾幹就行,別放在太陽底下曬。”

白棠心答應了,把他脫下來的軟甲小心地收好了。

薛潤去了小浴室,白棠心想了想,先去端了一盅茶水,然後紅着臉敲了敲小浴室的門,然後推門而入。

渾身赤裸的薛潤坐在盛滿了熱水的浴桶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他有張俊美儒雅的臉,其美貌竟不輸于女子。然而他又有着硬漢的強壯身軀,頸脖修長、肩膀寬闊,兩只手臂鼓鼓囊囊的,正随意搭放在浴桶的邊沿,而他胸間肌肉贲張,精壯的腰身卻又是勁瘦的,幾塊結塊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現地浸在水中。

白棠心羞紅了臉,“那個,将軍,您出了這麽多汗,頭發都濕了,我、我幫您洗頭發吧?”

白棠心輕聲說道。見他沒有反對,她便大着膽子将手裏的茶水遞給他,“出了這麽多汗,您渴了吧,先喝些茶水好不好?”

薛潤的嘴角微微彎起,他接過了茶盅,将杯中茶水一飲而盡。茶水是上好的明前龍井,味道甘醇清香,溫度不冷不熱,很是解渴。

白棠心紅着臉接過了空茶盅,放在一旁的擱架上,然後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解下了他頭頂上的束發冠,放下了他的頭發。

薛潤坐在浴桶裏,背靠着桶壁,一動也不動。自父母去世後,他從了軍,衣食住行就全部自己親自動手了,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有人服侍的感覺了。其實他帳下也有親兵,只是他不習慣讓男子近身服侍自己。

她的手柔軟又靈巧,幫他洗頭的時候還總害怕扯痛了他的頭皮,他能感覺到她雖然手巧,卻還是有些慌亂,想來是因為平時也沒服侍過人,薛潤閉着眼睛,嘴角微微抿起。

白棠心手忙腳亂地為薛潤洗好了頭,拿了幹帕子替他把頭發搓得半幹,她身上的衣裳和袖子已經全部濕透了,“夫……将軍,您快些洗好了就穿衣吧,外頭的飯菜恐怕又要涼了。”

白棠心只顧着自己的衣裳袖子全濕了,急着出去換衣服,對他說了一聲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小浴室,渾然不覺某人一聽将軍二字,面色頓時沉了下來。

薛潤眯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很是不悅。那夫君二字她明明已經快喊了出來,又為何突然改口喚他作将軍?

沒錯,他是雍南國的大将軍,人人都可以喊他薛将軍,可他是她唯一的男人,難道她不該像其他的婦人那樣稱丈夫一聲夫君嗎。

白棠心換了衣裳,就去外頭指揮小桃布菜,等她安排好外頭的酒菜,這才看到薛潤慢悠悠地從內室走了出來。

白棠心連忙朝他迎了上去,慇勤地說道:“将軍,今晚的菜式極好,佐酒最佳,妾身再給将軍溫壺女兒紅可好?”

薛潤嗯了一聲,大馬金刀地在飯桌前坐下,拿了筷子就吃。

白棠心偷偷地打量着他,心裏覺得有些奇怪。剛才他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一下子就不高興了?難道說是因為方才她幫他洗頭的時候扯疼了他的頭發?還是說他嫌她的動作太慢?可他好像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呀。

白棠心百思不得其解。她小心地執起銀壺,為薛潤斟上了一杯琥珀色,濃香凜冽的女兒紅。

薛潤舉杯,先淺抿了一口琥珀色的美酒,又眯着眼看了看燈下的美人,眸色深沉。

兩人默默地吃完了飯。

吃完飯,見時辰已經不早了,白棠心吩咐勞嬷嬷過來收拾屋子,自己就帶着小桃去了美人榻那,把傍晚裁剪了一半的布料一一分類好,又收拾好了。

薛潤看看,發現那布料是簇新的深藍色,想來她是想為他做新衣裳?他郁悶的心情頓時好了好些。

只是那女兒紅的後勁确實有點大,此時他只覺得渾身燥熱。白棠心還在那慢聲細語地交代着小桃,薛潤朝她走了過去,一個彎腰就将她打橫抱起。

小桃驚恐地啊了一聲,突然明白了什麽,面上一紅。這小丫頭甚至連行禮都忘了,捂着胸口就匆匆地逃出了內室,只是小桃雖然忘記向主子行禮問安,卻記得幫主子關上了門。

白棠心怔怔地被薛潤抱在懷裏,整個人都有點木木的,這是怎麽了?剛才還好好,怎麽突然就……

薛潤看着自己的小妻子,面無表情。抱着她站在原地發了一會的呆,他突然大步朝大床走去将,懷裏的小妻子往大床上一扔。

“啊!”陡然的落下令白棠心驚呼了一聲。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薛潤已經壓了上來,她看着他亮晶晶又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的俊臉,終于恍然大悟,薛潤他是喝醉了。

眼看着薛潤已經開始替她脫起了衣裳,白棠心又羞又氣,喊了一聲:“将軍。”

她本來想提醒一下他,她還沒洗澡,帳子也沒放下,燈也沒吹,甚至連窗戶也沒關上,可他就這樣對她,萬一仆從們不小心看到或者聽到,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啊。

殊不知,她這聲将軍一喊出口,薛潤手下一用勁,本來是想替她脫衣服的,結果就變成了撕衣服。只聽嘶啦一聲,白棠心身上的衣裳頓時被他撕裂,露出了一身雪白晶瑩的肌膚。

薛潤紅了眼,他喘着粗氣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精致小巧的鎖骨,然後又順着她暖香柔嫩的肌膚一路緩緩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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