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平平無奇
第18章 平平無奇
夏侯遠猜不透南宮喻的心思,只得點頭,“王爺請說。”
“我剛在大門前見到了裕親王的馬車。”南宮喻端起茶啜了一口,“他剛來過?”
“回王爺的話,裕親王是帶着小公子來商議婚事的。”
“商議婚事?那就是說,我剛剛走來看見的女孩,是你的女兒?”
南宮喻話題轉的太快,夏侯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南宮喻微微一笑:“夏大人不必緊張,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罷了。”
“是。”夏侯遠回過神,“就是不知道王爺提起的是我哪位女兒?”
“穿着桃紅色襦裙,頭上插着支步搖的那位。”
南宮喻直白的描述,林澤聽了都覺得尴尬,忍不住微微咳了兩聲。
南宮喻卻不以為然,直直盯着夏侯遠,一副不得到滿意答案不罷休的模樣。
如果那天在醉花樓撞見的女子真是夏侯遠的女兒,這件事恐怕就更有趣了。
衆所周知,夏侯遠為人正直清廉,夏府家規森嚴也是出了名的,堂堂女子喬裝成小厮混入賭坊又跑去醉花樓,不知夏侯遠知道了會作何反應?
夏侯遠微微一怔,“王爺說的可是我六女兒?”
“你六女兒叫什麽名字?”南宮喻摩挲着手中的茶蠱,“今年多大了?”
“六女兒名喚夏雲婉,明年就要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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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話不好問出口,南宮喻強壓下心中的疑惑,給林澤使了個眼色,便提出要去書房。
林澤心領神會,無聲退下。
……
出了夏府,坐上馬車,南宮喻表情漸漸嚴肅:“怎樣?可有打探到消息?”
“打探到了。”林澤點頭應道,“夏雲婉單獨住在清婉苑,平日很少出門。”
“單獨住在一個院子裏?”
“是,臣特意問了情況,據說因夏六小姐生母身份卑微,連帶她在府上的地位也很低。”
單獨住在一個院子,鮮少出門,與兄弟姊妹間少有往來,足以說明夏雲婉性格孤僻。
南宮喻沉吟道:“你去到清婉苑那邊,可有見到她本人?有沒有更深入的了解她?”
“西院多為女眷居住,臣不好貿然闖入。”林澤回答道,“但臣攔下一位上了年紀的管事媽媽,了解到夏六小姐性格內斂,待人溫柔和善,府裏的下人都很喜歡她,府上的太夫人也很疼愛她,就是她不太受父親關注,還總被母親和兄弟姊妹欺負。”
大戶人家的子女活的這樣落魄,南宮喻還是第一次聽說。
“如果我沒記錯,之前蔣家來退親,退的是這位六小姐的婚事吧?”
“是,聽說夏六小姐當時生病陷入昏迷,險些丢了性命。”
南宮喻閉上眼睛,聽着馬蹄嘚嘚響,心事重重。
一個柔弱到險些被人害死的六小姐,又怎麽可能會是醉花樓裏勇敢任性的女子?
林澤跟在南宮喻身邊十幾年,沒人比他更懂他的心思,不由嘆氣道:“王爺,您看這件事還要不要繼續追查?如果那天在醉花樓裏見的女子就是她,這中間可謂疑點重重。”
“不用了。”南宮喻搖頭,“從性格來看,她們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那臣再繼續追查醉花樓那位女子的線索。”
“也不用了,這件事暫時放一放吧,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如夏侯遠所預料的,城西戰亂,朝中大臣紛紛上書,有替百姓求發放赈災糧食的,有出謀策劃建議抛棄城池的,還有甚者直言進谏要與敵國交戰。
奈何邊疆連年征戰不斷,大部分兵馬都駐守邊疆,長安城內雖有一支英勇善戰的精兵,但人怎麽用,要備多少糧草,再到如何排兵布陣才能打勝仗,都是有學問的。
林澤問道:“王爺拿了這輿圖,要不要去白公子那裏坐坐?”
南宮喻在外征戰時偶然識得游山玩水要寫游記的白文清,兩人相談甚歡,白文清飽讀詩書,算是一代文人墨客,獨居玉閣胡同,院裏種滿翠竹,別有一番雅致。
“也好,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南宮喻嘆了口氣,“他鬼點子多,肯定有好辦法。”
“臣也覺得白公子會有好辦法,能搶在翊王面前替皇上分憂解難才是最重要的。”
“父皇現在發愁,多少也有些自讨苦吃的意味吧。”
林澤低下頭,并不打算參與這個話題。
南宮喻卻沒有停下來:“當年沈将軍平定戰亂,南征北伐,立下顯赫戰功,用兵打仗很有一套,父皇很少過問這些事情,沈将軍一個人從中周旋,也從未出過差錯。”
他頓了頓,掏出腰間挂着的玉佩,這些年,只要一想起沈靖,他就會把這塊玉攥在手裏。
“沈将軍的兒子沈靖也擅長用兵打仗,可惜,沈靖戰死沙場,父皇又不分青紅皂白的斬了沈将軍,現在無人能及沈将軍的謀略,敵國得寸進尺直擊要害,我們做再多,也無非只能換來暫時的安定,到最後苦的還是黎民百姓。”
“王爺。”林澤忍不住插嘴,“您有這份心,百姓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南宮喻突然問道:“林澤,你可知沈家軍?”
“臣曾聽說過,但并未見過。”
“沈靖跟我提起過,沈将軍耗盡一生心血培養出他們,只有沈将軍的兵符可召喚他們。”
沈将軍被斬首,沈府被抄家,至今無人知曉召喚沈家軍兵符的下落。
沈家軍只認兵符,就算皇上想要用人,沒有兵符,一切都只是空談。
“我熟悉沈靖,也熟悉沈将軍,他們絕不可能做出私通敵國的事情。”南宮喻感慨道,“事過境遷,這長安城,也早已物是人非,我答應過沈靖要幫他照顧好家人,是我失約了,所以找不見兵符,也是老天在懲罰我吧。”
林澤安慰道:“王爺,您就別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定會找到證據,親手取了那坑害沈府之人的性命!”
手中玉佩溫熱,手背青筋暴起,眼中神色黯然,南宮喻的唇,緊抿成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