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深淵魔物扣帽子
深淵魔物扣帽子
化名為蔔蘿的蘿蔔,帶着一絲自豪,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他那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卻讓審問他的男人眉頭緊蹙,顯然他對蔔蘿的這種态度感到了不悅。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筆,聲音冷冽地下達了命令:“将他帶到禁閉室,先關押幾天。”
侍從們迅速響應,上前壓住蔔蘿,但這棵蘿蔔精哪兒是那麽好帶的。
他們只感覺這個人就好像腳下生了根一樣,完全拉不動一點。
蔔蘿內心更是感到不解與憤怒,他這明明是做了好事啊,怎麽還想要關他的樣子,在他單純的植物思維中,此刻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暴起揍死這裏的所有人。
在他頭頂的須須都要急哭了,別人不了解他,它能不了解自己紮根的這顆蔔蘿是個什麽玩意兒嗎?
在這一刻,須須知道,只有它能夠阻止蔔蘿的沖動行為。它竭盡所能地思考對策,最終在無計可施之下,決定采取最為直接的方法——懇求。
皮耶羅注意到了現場的異常,見侍從們還站在原地,厲聲責問道:“怎麽都不動?”
【老大,你就先跟他們走吧,我求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沒錯,它決定的懇求就是這麽卑微…
最終好說歹說,這顆蔔蘿總算是被在他腦殼裏狂哭的須須搞煩了,決定先順從,反正他是不相信這些人類能把他怎麽樣的。
在被帶入所謂的禁閉室之前,蔔蘿需要經過一項嚴格的搜身程序,這是一項需要脫去衣物的徹底檢查。對于大多數人來說,這樣的要求無疑是難以接受的,輕則滿臉通紅,重則暴起反抗。
然而,蔔蘿的反應卻與衆不同。
當被要求脫去衣物時,他毫不猶豫地照做,那種坦蕩和迅速的态度讓在場的侍從們都感到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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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蔔蘿逐漸展露的身軀,所有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
他們從這個極端,瞬間躍遷到了另一個極端。
面對蔔蘿那極致的美貌,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窒息感,仿佛被過于濃郁的花香所迷惑,産生了一種類似于缺氧的生理狀态。
“這長得也太好看了吧,比咱們公主都好看…”守衛們私下裏議論着。
“他是哪裏人啊,感覺不像是咱們坎瑞亞的吧?”
“诶,你們誰知道法師為什麽要關他嗎?”
但當蔔蘿那白皙到幾乎反光的身體完全展現在衆人面前時,所有的議論聲都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約而同的住了嘴,眼神追逐着那道身影,陷入了出神的狀态。
蔔蘿對周圍發生的一切并不感興趣,他不擅長關注人類,也不在乎他們的想法。在他看來,脫衣服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畢竟,哪個蘿蔔需要穿衣服呢?大自然賦予的外表已經足夠。
他只是在最後脫褲衩子的時候略猶豫了一下,因為周圍突然快要凝結成實質的目光。
‘須須…你說他們在看什麽呢?’
【就看你呗,還能是誰…】
須須撇嘴,為他的自作多情。
蔔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感覺周圍的寂靜異常很不對勁。
‘怎麽感覺他們很期待的樣子?’
【我勸你自戀也要有個限度,你個蘿蔔有什麽好看的!】
須須話語間,全是想要戳破這棵蘿蔔自戀的陰暗心思。
最後解決蘿蔔煩惱的,還是帶來煩惱的那個人。
皮耶羅抱着一摞書正要休息,看到看守們呆滞的樣子,皺緊了眉頭,視線在蔔蘿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迅速移開,冷聲命令手下:“都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把他關起來!”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不敢有任何遲疑的機械地執行着命令。
負責搜身的看守本能地想要進行檢查,卻被皮耶羅的眼神阻止。
“不用查了,直接關進去。”他的眉頭沒有展開,像是對自己的話語也不甚滿意的樣子,又補充說:“趕緊穿上衣服,成何體統。”
侍從們不敢有任何反駁,只得迅速打開一間禁閉室,示意蔔蘿自己走進去。他們已經下意識地不敢觸碰他了。
蘿原本以為他會被關押在戴因的身邊,然而随着時間的流逝,窗子外面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如此反複了兩個循環,他仍舊沒有等到他的老婆,就開始有點急躁了。
‘戴因被他們帶到哪裏去了?’
他低頭凝視着腳下的土壤,那是他最鐘愛的物質,就是這個造型在旁人眼中看來,似乎透露出深沉的憂郁,再配上那張漂亮臉蛋,效果翻倍。
已經有侍從主動向上級反應問題。
“長官,為什麽不給他提供食物?這都已經兩天了,這樣對待一個少年,實在是太不人道了。”
然而長官也有自己的難處,他接到了上級的明确命令,要餓少年幾頓,面對質疑,他只能露出為難的神色,用手指向上指了指,暗示這是來自更高層面的命令。
侍從幽怨的走開了。
【我哪兒知道啊,還有你可得留點兒神,他就算口頭上說是你老婆,難道就真的是你老婆了?】
‘你在說什麽鬼話?他都親口承認了,怎麽可能不是我的老婆?’
【你懂什麽!老婆還能離婚,還能改嫁呢!】
一蘿蔔一須須都來了勁,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開始掰扯。
‘一日是我老婆,終身是我老婆!’
【做你老婆又說明不了什麽,他完全可以今天當你老婆,明天當別人老婆!再說了,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真的會只滿足于一個老婆嗎?你這個花心的蘿蔔!你都要找好幾個老婆,你老婆還會只守着你一個蘿蔔?】
須須的拷問直擊靈魂,把蔔蘿怼到噎住,樸素的腦子瞬間閘機。
随着一聲輕響,侍從的手指敲擊着鐵欄,試圖引起蔔蘿的注意,他的聲音溫和而有禮:“宮廷法師大人要見你。”
這位侍從正是之前幫蔔蘿向上級反映不公的那個人,他的年紀輕輕,約莫不到二十歲,棕色的短發下是一張布滿雀斑的臉龐,健康的紅潤膚色透露出一絲腼腆,說話結結巴巴的,“請…請跟我來。”
蔔蘿最後虛空瞪了一眼須須,,須須也盡力伸展身體,從頭頂回敬回去,兩只知道這個話題只能暫時擱置了,但是他們的立場是不會變的!
禁閉室與即将會面的地點并不遙遠,穿過一條回廊,蔔蘿的視線便被一間與衆不同的房間所吸引。
這間房間的特別之處并不在于它的華麗,而在于它的簡潔。
與走廊上挂滿油畫和雕像的裝飾相比,那間屋子外無任何裝飾,牆面僅以簡單的白色塗料覆蓋,甚至沒有窗戶,宛如一個神秘的未知領域。
“法師從沒讓人進去打掃過。”侍從巴德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蔔蘿,見他對書房的注視有些久,便提前解釋道。
巴德的心跳如鼓,他盡量讓自己的步伐不顯得笨拙,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向蔔蘿介紹自己:“我叫巴德…今年17歲了。”
“你可以叫我蔔蘿。”蔔蘿簡單的回應,絲毫沒察覺對方的意圖。
這種稱不上回應的回應卻仿佛給了巴德某種鼓勵,從他的嘴裏開始冒出上至祖父,下至他侄子的各種私人情報。
蔔蘿不明所以,他并不是很需要這些信息,在即将踏入房間的前一刻,巴德突然拉住蔔蘿的手,塞給他一件東西,然後捂着羞紅的面頰迅速跑開。
蔔蘿歪頭,攤開的手掌裏,是一朵有點蔫吧的玫瑰花,不帶枝幹的那種。
‘嘔!’他在心裏嘔吐,捧着花的手微微顫抖,‘他真惡心!怎麽給我這個玩意兒!’
【…人類真奇妙…】須須也感到無言,只能稍作安慰。【可能是某種奇怪的風俗吧,應該沒有惡意,嘔…】
只不過說到最後它自己也有點想吐。
在植物的視角中,花朵無異于生殖器官,誰會在第一次見面時送別人凋謝的生殖器官呢?
變不變态啊?
這是要惡心誰?
蔔蘿手掌一歪,将那朵玫瑰随意地扔進了屋子裏的角落,不再理會。
皮耶羅端坐于房間最深處,唯一的那張桌子後,他冰藍色的眼眸裏不帶一絲感情,簡直像是某種金屬。
“深淵魔物——”
他低聲冷笑,從座位上緩緩站起,步履從容地向蔔蘿走來。
那略顯成熟的面龐上,冷酷與傲慢交織成一種獨特的氣質,高大的身形既優雅又尊貴。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氣場,甚至讓華服上的寶石和精致刺繡都失去了光彩。
銳利堪比鷹眼的目光一寸寸掃過蘿蔔周身,再開口時,聲音又冷了5度。
“收起你的把戲吧,魔物。” 他的步伐均勻,每一步的頻率和幅度都精确無誤,“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騙過戴因斯雷布的,但是不論你有什麽邪惡的陰謀都不可能實現…”
皮耶羅走到蔔蘿面前半米處停下,俯視着比自己矮了兩頭的少年,手指捏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在四目相交的瞬間,他的眼中充滿了嘲諷。
“你身上濃郁的深淵味道…真是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