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俘獲

季景深好生郁悶,分明該他生她的氣兒來着,這下倒好,反倒害怕她生氣而惴惴不安。

他賭氣拒絕的所有她的微信與來電,此刻他都虔誠耐心地解釋并留言。

每一通撥過去的電話,都是滴滴兩聲無法接通。

他嘗到了聯系不到她的滋味兒,頓時也感同身受她此前發來那些關心問候的信息心裏其實有多煎熬。

家裏來了位住家阿姨,自我介紹道名喚許芸,梳着一頭中規中矩的低發髻,頭頂銀發赫然醒目,皮膚暗黃,眼角微垂,眼睛卻很大又有神。

季景深無精打采目不斜視,因為聯系不上唐晚而毫無心思去理會旁事,他靜坐于沙發,盯着手機一看就是幾個時辰。

許芸幾次偷偷打量他,也在耐心等待唐晚回來。

時至深夜,她探頭張望着大門處,怎麽都沒有動靜,這才折返回來,躬身細氣兒地問季景深,“季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晚小姐什麽時候回來呀?”

“她…大概不回來了…”

到了此刻,季景深心裏的擔心已然醞釀成懊悔自責,他後悔不接她的電話,後悔跟哥們出去吃喝玩樂,更後悔去參加那個什麽杜夫人的酒會,不過一時大意,讓女孩兒近了身,還讓她給瞧見了,白白遭受誤會惹她生氣。

朋友又打來電話關心他的情況,他直接挂斷以免錯過唐晚的來電。

微信“滴滴”響個不停,是朋友問他那個女人到底怎麽回事兒?

他不耐煩地回道:那是我老婆!!!唐晚!

朋友不可思議地追問:靠,你什麽時候結婚了?

你結婚了竟然也不跟大家說聲兒?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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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別煩我!!!

看他暫時停下手機上的對話,許芸提醒的口吻叫他,“季少爺…”

本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唐晚,此刻期待落空,許芸想着那就明天,可還是忍不住地問,“晚小姐今晚回唐宅了嗎?”

季景深煩心這位阿姨怎麽這麽多話,吵的他更心煩意亂。

他擡眼看着眼前的許芸,這位面目慈善說起話來和聲綿綿的女人,他實在兇不出口。

“晚晚與朋友出去玩兒了,放心吧。”他耐心說道,又擡頭看了一眼許芸,“時間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

說完他便拿起手機往樓上去,也默默祈禱明天能順利找到唐晚,至少一定要與她把這次誤會說開。

一夜過去,院落裏的春鳥鳴叫聲叫醒了季景深。

他揉一揉惺忪睡眼,在确定天亮了後趕忙恢複精神去看手機。

沒有來自唐晚任何的微信與電話,倒是有哥哥與母親一早發過來的工作指示。

什麽公司報道,晨間視頻會議,他一點兒心思都沒有。

去找她吧。

這是他能想到今天唯一重要并要去做的事情。

許芸做了早餐,季景深看也不看一眼便急匆匆出了門。

在這裏他人生地不熟,唯一熟悉的唐宅是他首先想去的。

抵達唐家時,大家都大吃一驚,李姝妍更是疑惑,沒等他們發問,季景深率先坦白自己與唐晚鬧矛盾的實情。

唐朝陽很是淡定,“我給你問問看晚晚現在在哪兒。”

他給唐晚打電話,一連幾通電話都打不通。

李姝妍這也打了過去,同樣沒有接通。

她想着他們年紀輕處理感情的事情是要沖動任性些,便勸季景深,“那個,小深啊,你別着急,晚晚跑不到哪兒去,她不是在她自己家就是在畫室,等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您能把她家還有畫室的地址發我嗎?我去找找看。”

“好,我這就發給你。”

從唐宅出來,季景深便開車前往唐晚的住宅,不巧的是,任他怎麽按門鈴都沒有回應。

路過的安保人員告訴他唐小姐昨天沒有回來過,他這才放棄這頭又前往她的畫室。

那是一棟三層樓高別具藝術設計感的獨棟建築,一樓陳列有來自不同畫家的美術作品,他找到一位工作人員,詢問道,“唐小姐在嗎?”

女員工搖頭,“老板這些天都沒來。”

恰巧路過聽見他們聊天的副總張柏驟然留步,出于對季景深出衆氣質的欣賞問他道,“這位先生找我們唐總何事?”

季景深像抓到一絲希望,雙眼泛光,抓着張柏急切問道,“你知道晚晚在哪兒?”

張柏打發女員工離開,帶着些埋怨的口氣說道,“我告訴你晚晚在哪兒,你能不能替我向她轉告該來公司上班了,這都多長時間沒過來了?”

“她在哪兒?”

張柏卻猶豫起來不肯說,“我哪能輕易洩露唐總的行蹤呀,你是誰?為什麽要找我們唐總?”

“我們結婚了,我是她丈夫。”

提及她丈夫這一身份,季景深心裏多了一份責任感,比起戀愛時的放縱任性,他意識到該成為她的後盾,而再不想這麽沖動賭氣。

張柏吃驚捂嘴,“什麽情況?晚晚結婚了?”

季景深着急道,“能不能先告訴我她在哪兒?”

“晚晚大概是上山去了,加個微信我發你個民宿地址你過去看看。”

季景深再次出發,兩個多小時的車程,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找到她了。

他也想起她曾經說過她不開心時會去山上看星星,原來她是真的很信任他。

山上氣溫要低許多,桃樹還尚未開花,崖壁怪石嶙峋,山間仍一副冬季蕭瑟的景象。

經過一個村莊,不久他便抵達民宿。

一下車,流水潺潺聲入耳,悅耳動聽。清冷的空氣讓他感到涼意,出門地急,一身運動套裝是過于單薄了。

前面的枯草坪上有人坐着曬太陽,手裏拿着只紙飛機,很随心所欲地,就給丢了出去。

那身影那姿态,是熟悉的她。

季景深面含笑意,往那頭走去。

腳下一只紙飛機,他識起來看,有線條圖畫,便打開再看,竟是他自己的畫像。

于是,他一個一個撿起,将每一個鋪開平展摞在一起。

唐晚又丢出去一個,看到一旁躬身撿飛機的人,她呆住了。

——他是怎麽找過來的?

季景深撿起最後落地的那個,徐步走到她面前,溫聲兒道,“辛辛苦苦畫的畫兒,怎麽又給丢掉了?”

唐晚不客氣,“管你什麽事兒!”

“丢的難道不是我嗎?我數了數,你丢了我四十三次。”

“哼。”唐晚瞥過目光,冷聲兒道,“是四十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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