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過了兩個月,我在宮中也賺夠了兩百兩。

是傅乘瀾親自給我發的月俸。

我讓他換成銀票發給我。

銀錠子重,還是銀票輕省,随揣随帶,居家跑路必備。

傅乘瀾将它遞給我:「好好幹,将來朕還要給你升職加薪。」

傅乘瀾後宮裏頭是有妃子的,從貴妃到昭儀,該有的都有。

我遠遠地見過其中幾個,各有各有的好看,只是眉目間都舒展不開,像是有愁緒。

其中一個我見多了,就和她熟悉起來。

她叫沈英,是沈将軍的女兒。

我絞盡腦汁地想了想,她說的沈将軍,或許是被流放北境的那個。

那個将軍與我父親是故交,流放至褚北後我父親特地囑咐給他優待。

可惜他後來還是郁郁而終。

我景仰沈将軍,對沈英也有好感。

我不當值的時候天天逛禦花園,沈英也逛,我們便一起逛。

沈英喜歡傅乘瀾,這是她私下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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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少年天子冠冕加身,自巍峨殿前走上無上高臺,她親眼目睹,自此慕艾情深。

這宮是她自己願意進的。

「他們都說陛下性格浮躁、陰晴不定,可他是一朝帝王,難道非要事事順着他們,才叫做脾氣好?」

我便想助她争寵。

其一是這樣或可避免沈家獲罪,其二是沈英獲寵,另一女子或便不會重蹈前世妖妃覆轍。

沈英恬淡,定不會致使前世的妖妃局面。

于是我讓人去喊了傅乘瀾來,想了想,又讓沈英在院中與我切磋。

我用刀,她用劍,更好看些。

傅乘瀾果然站在宮門外撫掌大贊:「真好看。」

「是什麽好看?」

這誇法也奇怪,不說武藝超群劍術精深,要說好看。

我一臉了然地将身後沈英拉出來,推上前去。

她柔柔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傅乘瀾目光游移至沈英身上,臉色有些僵硬:「平身。」

我笑嘻嘻地拜別他們:「我還有些事,先不在此處待着了,你們自便。」

随後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我在禦花園裏閑逛,猝不及防便碰見了也在一個人閑逛的傅璟。

傅璟出現在皇宮之中的任何一處地方我都不會驚訝。

只是我看到他時已經晚了,避無可避之下,還是讓他看見了我。

「不用躲了。」他将我喚到身前,「我不吃人。」

這皇室的人,倒真是各有各的幽默。

我行禮:「參加攝政王殿下。」

只是微不可聞地往後退了退,傅璟便眸色微深,「你怕我?」

「自是沒有的,只是民女景仰、尊敬攝政王殿下。」

他好像揚了一下嘴角,弧度極小。

「打算就這樣一直待在宮中?不出宮了嗎?」

我微征,又突然想起,傅璟還不知我是傅乘瀾的暗衛。

他或許只當我是傅乘瀾帶入宮中的沒有名分的女子,在問我甘不甘心留在宮中?

我福福身謝謝他的好意,「謝攝政王挂牽,民女這樣挺好的。」

他收斂了為數不多的那一分笑意,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他的眼是桃花眼,身旁蓮花清池潋滟,竟稱得他的眼中幾分缱绻。

「若是你要出宮,我可以助你。」

這時沈英從琉華宮那邊過來。

她面帶淺淺紅暈,唇邊一抹清淺笑容,遮掩不住的女子情态,看見我和傅璟有些吃驚,但随後便恢複正常。

「皇上還有些政務要處理,先回禦書房了。」

她拉住我的手,「依安,謝謝你。」

我心想這事成了,也很替沈英高興。

可是等我慢悠悠溜回琉華宮,臉上的笑容還沒收住,便看到了院中的那道明黃身影。

「參見皇上。」我快步走過去,「不是說你已經走了嗎?」

「朕沒走你很失望?」傅乘瀾望着我。

傅乘瀾表情認真,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一時起意想要撮合他們。

不過我是有些心虛的。

「不是的,只是聽阿英說皇上有政務要處理,怕耽擱了皇上。」

「阿英?」

「婉妃,沈英。」

「朕知道。」他點頭,「你和她關系很好?」

「是吧,畢竟我們志趣相投。」

傅乘瀾笑了一下,「朕給你把月俸漲到五百兩,從明日起你便不要休沐了。」

我想拒絕,可那是傅乘瀾頭一次如此外放地露出惱怒情緒。

「你只能聽朕的,其他人都給朕滾!」

他推倒石桌上的杯盞:「顧依安,你是朕的暗衛!朕的!」

杯盞被摔在地上,破裂的瓷片從我腕上擦過,留下幾道不大不小的血痕。

直到有血淙淙冒出,傅乘瀾才仿佛恢複了神智似的,扔下一句「你自己解決」便拂袖而出。

那之後一連六七日,傅乘瀾再也沒有悄悄屏退內侍喚過我。

甚至他還有意往禦書房中叫人,禦書房裏的人從早到晚上個不停,我只好窩在房梁上一動不動,以免他們發現我。

傅乘瀾反複無常,更堅定了我要撮合他和沈英的想法。

如果傅乘瀾一定要有一個深愛的人陪他左右,那不如是幹淨純粹的沈英。

前世傅乘瀾因為妖妃被百姓罵得狗血噴頭,如果這一世遇到妖妃,我是不是可以阻止他?

其實那妖妃我并不熟悉,我從未見過她。

雖然罵聲滿京,但真正見過她的人極少,人們不知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們只是因為皇帝獨寵,為她冷落阖宮、為她遍尋醫藥、為她少理朝政,便給她安上了一個「妖妃」的名頭。

有時候我都在想,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妖妃,還是她只是那皇帝的一個由頭?

他們告訴我,是有的,甚至皇帝砸下千金從各地搜羅話本伶人,只為逗得這妖妃一笑。

那我便覺得這女子好生委屈。

事兒是皇帝幹的,妖妃名頭卻是她來擔。

未免太不公平。

總之妖妃就像一個剪影,只是模糊地存在于人們心頭,卻自然便成了一道陰翳。

如果可以,她未嘗不可以避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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