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值得被愛
值得被愛
“要試試瀕臨死亡的感覺嗎?”
“體驗真的超棒哦!”
……
宛若引·誘羔羊的絕美惡魔,如枯葉般的鳶色瞳孔中只倒映出了對面之人的身影。
他懇切的邀請少年一同邁入那永遠不會到來的死亡,影約間可以見得無數的蛛絲将一切緊緊纏繞,是閉目能感的窒息。
【與在下一同解脫吧,即使只是暫時的,短暫脫離這污濁的世間】
黃昏下,鳶眸青年臉上的神情悲傷到令旁人恍惚。
‘為何要如此悲傷呢?’
‘無法忽視的,好似連靈魂都在痛苦的哀嚎。。。’
沒有被繃帶遮住的地方,那膚色簡直可以稱得上是蒼白到病态的程度。明明在他人口中是個厲害人物,卻看上去如此脆弱呢。
半個軀體都沒入黑暗之中,虛幻的有些不真實。
“好。”
幾乎是在這句話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瞬間,青年就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想要下意識的想要縮回手。
但冬沢晞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幾乎是同時用力的攥住了太宰沒來得及撤回的手。
原來是個膽小鬼啊。
膽小鬼的主動幾乎都來之不易,這點少年最清楚了。
“……太宰”,少年理所當然的湊近了些許,“既然都已經費這麽大勁讓我短暫的想起那些記憶,就不要再縮回手了。”
在兩人接觸的瞬間,那龐大的記憶幾乎要将大腦沖垮。
少見的,少年唯二次的看到了青年那樣狼狽的神情。
冬沢晞微微仰頭,對上了太宰的視線。雖然出口的是問句,但很明顯那是少年第一眼就已經确定的事實。
“松開後,就再也想不起來了吧?”
太宰治聞言僵住了,果然什麽都瞞不住晞。然後青年問出了他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的東西,“……晞,是故意的吧。”
撐不下去了的話,為什麽不帶上自己呢?就這麽丢下他自己一個人,還說出那樣的話。
微涼的指尖扶上面頰,忽略掉大腦傳來的刺痛,少年緩緩道出了一段話語。
“太宰,你從一開始就什麽都知道。”
“但是你的膽子太小了啊,只是因為害怕失去,便不敢再與旁人接觸,一分都不敢改變。”
僅僅只敢躲在青森,繼續做那個扼殺自己的津島少爺。
這個‘津島修治’膽子太小了,僅僅見識到了悲痛,便不敢再出去迎接那些原本的歡喜。
“作之助活着,那不是所有‘太宰治’的願望嗎?”
“你還可以繼續與友人相處,蘭波、旗會,那也是一個沒有任何人犧牲的世界,包括你,太宰……”
……不是的,才不是這樣的。快點說些什麽啊,總得說些什麽才行。
喉間似乎己經快要窒息,好像突然間就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即使口中有千言萬語需要訴說,即使。。。
“沒關系的啦”,少年溫和的拭去了青年臉上的淚水,“說不出來也沒有關系,畢竟我的‘太宰’是個膽小的好孩子。”
直到這個時候,太宰治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早已落淚了啊。
“……‘軒尼詩’也是個膽小的好孩子哦”,分明是少年模樣,但出口的話語卻似歷經滄桑,“畢竟是從出生起就接受了來自我的所有負面情緒,所以太宰,你們都是值得被愛的好孩子呢。”
“真可愛呢~”(摸摸頭 jpg.)
既然活着讓你如此痛苦的話,那麽任性一次也無所謂哦。
……
“噗通……”
黃昏下,河面的寂靜被打破,被濺起的水花,兩副相同而又不同的蒼白面孔。
黑沉沉的河水中,兩道看不清人影相距極近,宛若一枝黑色雙生花,詭異而糜爛。
暖陽色的瞳孔漸漸暗淡下去,在那雙鳶色的眼睛裏少年銀灰色的瞳孔仿佛燃燒過的灰燼一般。
膽小鬼最終還是主動放開了手,他試圖欺騙自己,期待着下一場無期限的會面。
“……咳咳、咳!”
冬沢晞難受的咳嗽了幾聲,混身濕淋淋的像只落湯雞。身上衣物粘膩的濕潤感有些令人不适,他轉頭看向旁邊的人。
“太宰?”
“他們要來接你了,軒尼詩”,微微垂下的睫毛擋住了青年眼中可以讓人窺探到的情緒,“如果被發現的話,那我可要被那位先生懲罰了呢~”
“嗯。”
“吶,下次見啦~”
“……嗯。”
“太冷漠了吧,晞醬~”
“嗯。”
“……”,空氣重新陷入寂靜。
雖然冬沢晞直覺太宰還有未說出口的俏皮話,但是,太宰他并沒有繼續開口,反而是沉默的起身在附近尋了個角落縮着。
距離不遠不近,是正好可以看到少年的地方。
只是沒過一會兒,的确有一輛車緩緩駛來——是輛剛從案發現場回去的警車。
太宰靜靜的望着不遠處少年被那另一個少年和卷毛先生帶走,表情看不出喜怒。
*
視角轉回到冬沢上那輛警車之前的幾分鐘。
……
“果然是你啊,冬沢。”
“嗯,工藤。”
工藤新一有些頭大的扶了扶額,他下意識的把外套脫下披到冬沢身上。
敏銳的觀察力和思維只在一瞬,就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才剛剛升入高中的工藤少年滿臉嚴肅,清亮的藍色瞳孔中滿是擔憂。
“冬沢你……最近是遇到了什麽不高興的事情嗎?”
“只是不小心跌進去了而已,工藤。”
冬沢在說謊,冬沢平時都恨不得一直縮在他的那間小卧室裏。連每月偶爾的出門也是家人強制的要求,并且還有那幾個保镖輪流陪同。
……等等!水漬不對,應該是兩個人才是。畢竟冬沢不可能在上岸後又在地上特別打個滾,但附近又沒有人。。。
大偵探的腦海裏一閃而過某個青梅最近喜歡看的小說,難道是,私奔殉.情?!
“錯了。”工藤絕對在想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必須要及時打斷才好。
“那是怎麽回事?”
“同上。”冬沢晞拒絕重複同樣的話。
估計是自己想歪了,可能正好有路人把冬沢救上來了呢?但是救上來卻又丢下不管,好矛盾。
“……”,工藤少年莫名心累,于是他選擇及時求助旁人,“松田警官,冬沢剛剛入水了!”
“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小鬼啊”,卷毛同學臉上帶着一副墨鏡,渾身上下的氣息似乎都寫滿了不好惹的樣子。
但其實卻是個願意為群衆犧牲自己的傻瓜,和另外一個七年前的傻瓜警官一樣的好人。
“我已經聯系了安室”,松田陣平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上的卷毛,“冬沢你跟我回局裏等着就好,上車!”
“……嗯。”
車子緩緩啓動。
……
“工藤?”
“哦哦”,工藤少年早已習慣了冬沢的這種說話方式,熟練的解釋起來,“正好在案發現場與松田警官遇到了啦,所以順便去補個筆錄。”
“工藤那小子竟敢随随便便莽上去”,松田說起來語氣還有些氣憤,“那可是炸.彈,竟然在完全沒有外人指導的情況下去拆掉了。”
“嘿嘿嘿……”,工藤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笑。
“笨蛋工藤。”
“诶?”“冬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