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的壞的他一力承擔
第五章好的壞的他一力承擔
深色的咖啡在白色的陶瓷杯裏被無聲攪拌，聊到重要的部分，勺子被擱在杯壁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所以你真的陪他去看游樂園項目的進度了？”邢宜生挑眉，單刀直入地問道，“還是請事假去的，這個月全勤就這麽沒了。”
“嗯。”衛江林大大方方認下，沒有反駁。
邢宜生笑了：“其實那天在茶水間裏，我就看出來了，你們前面說的話，我有聽見一些。”
衛江林倒是沒什麽大反應：“宜生姐向來敏銳，被你發現，不奇怪。”
“倒也不必捧我這一手。”邢宜生笑着搖搖頭，“認識這麽久，彼此什麽人也都了解，比起你來說，我的綜合能力還是差了點。說實話，直到你給年宇宙擋酒時，你的行為都還符合我對你的認知，面子上的人情嘛，做起來成本也不高。只是我怎麽也想不到，你居然會請假去幫他推進度。”
衛江林還在幫着年宇宙說話：“游樂園那個項目一直都是我在跟，整體情況也是我更熟悉一些，加上小年剛剛來，如果沒有我的幫忙，只怕會很難做。”
邢宜生卻看得透徹：“誰不是栽了許多跟頭才熬過來的，遑論游樂園那是多麽好一塊肥肉，要是落我手裏，別說難做了，脫了我一層皮，我也會想辦法做好。你拱手讓人不說，還請假給人當廚子，給人切好了煮熟了，就差直接塞人家碗裏。你啊，我看你倒是昏了頭了，做到這種地步。”
“我确實是昏了頭了。”衛江林笑笑，“宜生姐，你不知道他有多惹人憐惜。”
邢宜生笑了笑，看不出是什麽态度：“說得好。你怎麽知道，這種惹人憐惜，不是他手段的一部分？”
“說實話，我曾經也這麽想過。”衛江林垂眼。
邢宜生感嘆道：“我竟然有些欣慰你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衛江林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肯定要讓邢宜生失望了。
他也曾揣測過年宇宙的想法，也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甚至算不上小人之心，這個世界上爾虞我詐的人那麽多，大家心照不宣用社交辭令把自己的真心築上高高的圍牆。
只有年宇宙會這樣，毫無防備地把自己打開。讓你看見，這個世界上有人在知道你的壞之後，也會獻上自己的真心，毫無保留。
所以現在，衛江林的答案是：“如果這是他手段的一部分，我也認了。”
“江林，你知道的，人都要為了自己的話負責任，這個辦公室裏，不是所有人都盼着你好的，你知道你這個行為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我知道。”衛江林淡淡道，“我一力承擔。”
如果這條路是他認定的，好的壞的，他一力承擔。
哪怕是詭詐如衛江林，時至今日也不得不承認，他确實是動了真心的。
畢竟感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一直一直，都是兩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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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江林想明白後，兩個人的感情進展得很快。
“江林哥，今天又做了什麽好吃的？”廚房裏，年宇宙探頭探腦，“哇哦，居然是辣子雞。”
“先別吃。”抵着年宇宙的額頭把他推開，衛江林冷酷道，“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喔，好。”年宇宙乖乖退開，但是還有點疑惑，“什麽問題，江林哥居然要問我，真稀奇。”
衛江林偷偷把人圈進懷裏趁着年宇宙暈暈乎乎的時候，發問：“你喜歡不喜歡江林哥做的飯？”
年宇宙果然暈頭暈腦地開口：“唔，喜歡。”
衛江林循循善誘：“那你江林哥對你好不好？”
年宇宙點點頭：“好，特別好。”
衛江林又問：“那你想不想跟江林哥談戀愛？”
“想……嗯？等等，江林哥剛剛問了我什麽！”年宇宙點完頭才反應過來。
“我說，我喜歡你。”衛江林換了一種說法，“我們談戀愛吧。”
“真真真真的嗎？”年宇宙小心翼翼地确認，“江林哥真的沒有騙我？真的要和我談戀愛嗎？”
“嗯。談戀愛，談公開的那種。”衛江林早就作好了決定，“你想告訴誰都行，不用隐瞞，我們大大方方地談，我樂于讓我的朋友認識你。”
“我也是！”年宇宙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我也是，我希望我所有的朋友都認識江林哥，我喜歡江林哥，很喜歡很喜歡。”
“……但是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衛江林想到什麽，又不太樂觀，“其實，一開始接近你，我其實有想報複你的意思，也不是完全的別無所圖。”
“其實我知道的，我剛剛來，毫無資歷，卻搶了哥的成果，哥不平衡也正常。”年宇宙安慰地笑了笑，“但是哥對我很好，好到這些事情都無所謂了，我不是真傻，很多的事情，我看得出來。哥曾經對我有其他想法是真的，哥喜歡我，對我好也是真的。怎麽樣？我是不是很聰明？”
“下次可不能這樣了。”衛江林嘆息一聲，“別人可不像我這樣……迷途知返。”
“好啦，只被哥騙！”年宇宙連忙應允，“只給哥騙。”
衛江林輕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年宇宙的腦袋：“小傻子。”
——是小傻子。
——是他一個人的小傻子。
再貼近，交換呼吸。
從小到大，衛江林被背叛欺騙過無數次，從爾虞我詐中站起來，直至修煉成如今這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模樣。
把自己的真心藏起來，不傷害別人，同時不接受被別人傷害。
這是衛江林第一次意識到，真心換真心是會有好結果的。
年宇宙仰起頭，承受着衛江林突如其來的熱情，很多的事情他不明白，但他又懂得。
比如現在，他不明白衛江林為什麽親他的時候眼底會含淚，但是他懂得，衛江林是因為喜歡他才親他的。
他笨拙地攬住衛江林的脖子，對于對方莫名其妙的熱情，表示出全然接受的态度。
“江林哥……不哭了，有我喜歡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