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以身破局

第46章 以身破局

警方要走程序起訴,很慢。

但,也在這個月完成了這些繁瑣的程序,因為安然沒有家屬,所以他們通知了姜致。

也是這個時候,一切定下結論。

趙航涉嫌強奸安然,并且拍了她的裸照,用于威脅,逼迫安然朝姜致借錢,也借下一筆筆高利貸。

安然走投無路,只能用死來了斷這一切。

梁家因為和趙航似有似無的關系,被推上社會的懸崖邊。

他們急于洗白,只能壓着梁時硯。

譚雅尹也通過趙航的手機,徹底看清楚對方是個什麽樣的爛人,那些自圓其說的說法再也無法欺騙她,她在趙航進監獄之前,見了他一面,說是要徹底完結這一切。

但這個結果太潦草,潦草到姜致察覺到了些許不對。

安然壓根不會是答應趙航借高利貸的性格,她向來強硬,也很有主意,根本就不會在趙航的逼迫下走投無路。

除非,是為了她。

姜致渾身一顫,擡起眼睛。

正好和馬路對面的周融對上一眼,許助理站在周融身側,有些于心不忍地撇過頭。

姜致穿過馬路,走到周融面前,手指緊緊攥着他的衣袖,聲音隐忍:“她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她被囚禁的事,知道她被抓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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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憑她們兩的力量,壓根無法對抗龐然大物的梁家,所以劍走偏鋒,用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将梁家推上風口浪尖。

以身破局。

周融:“你都猜到了?”

姜致不可置信:“你知道這件事?”

“我猜到了一點,只是沒想到她真會這麽做。”周融第一次在會所底層看見安然和譚雅尹他們被綁在一起,就知道他們的關系,也知道安然的過往,“你交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姜致。”

願意為對方付出性命,可以說,是極少有的好朋友了。

偏偏安然做到了。

心宛若被一只無形的手抓緊,攪動。

姜致痛的無法呼吸,漸漸彎下身,手指用力抓着心口的布料。

很痛,很痛。

這是姜致沒有感受過的痛,明明身上沒有一道傷口,卻感覺自己要被撕裂了一般。

這比小時候被人用磚頭砸破腦袋還疼。

眼睫洇出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地上。

蹲在大馬路上,一點形象都沒有,哭了很久。

周圍的路人看了又看,還有人錄像,以為周融欺負了姜致,想要幫她。

姜致搖搖頭,澄清後,她起身面對面前神色冷淡的周融,低聲道謝。

她并非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人,也知道周融壓根沒義務在馬路上陪她這麽久。

周融不語,只說:“上車吧,送你回去。”

姜致上車,又道謝了:“謝謝。”

車內很安靜,一路朝着大橋上駛去。

沒過一會,姜致低聲:“我今天不想回去。”

司機下意識看了看周融,他的老板是他,他不發話,司機也不敢動。

周融說:“搬過來吧。”

姜致猶豫了一下,“我想帶着安然過去。”

安然死後,房東來過一次,看着立牌嫌晦氣,已經三番兩次和姜致提過,想讓她知難而退,或者是別再把這個放在家裏,她想把安然的那間房出租。

姜致不同意,想交一整間的費用,房東同意了,但整個房租翻了一倍。

一倍,足夠姜致再找一個很好的房子了。

斜斜夕陽落進窗戶,模糊男人冷厲的臉龐,他比之前又要瘦一點。

車停在小區樓下。

姜致跟着人上樓,夕陽的餘晖在逐步擴大,形成一個漂亮的光圈。

滴的一聲,電子鎖打開。

周融說:“明天許助理會幫你安排搬家師傅。”

姜致:“……好。”

影子一前一後,踩在冰涼的地面,她快步上前兩步,又踩住了周融的影子。

周融回頭,正好看見她幼稚的動作。

周融:“……”

光不會永遠停留在天空上,會随着時間慢慢暗沉下去,沉默寡言的兇狠博弈在唇齒之上,又在脊背之上。

濕漉漉的發散落在背上,半遮半掩的白和暗色被褥糅合。

風情流轉,媚骨天生。

周融眼神沉沉,喉頭滾動,手指沿着一節一節骨頭數下去。

姜致這段時間是一個暴瘦的狀态,有肉的肩胛骨也緊緊貼着骨頭,汗水順着皮膚表裏往下流淌。

她觸及着他,也觸及着他的欲望本身。

……

結束後,姜致輕手輕腳去浴室,周融則是在陽臺處打電話。

她沉下去,鋪天蓋地的水流淹沒她的口鼻、耳廓。

世界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喧嚣遠離。

腦子不受控的,一直往下沉。

姜致微微蜷縮起來,猶如在母體一般溫暖。

門忽然被推開,腳步聲急促。

美夢泡泡一瞬間被戳破,姜致驟然擡頭,男人長臂一伸,竟直接把姜致從水裏撈出來。

水流傾斜而下,鋪滿整個浴室的瓷磚地面。

女人濕漉漉地擡起眼睛,瞳孔沒有焦距,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黑黝黝瞳孔裏的慌亂緊張一覽無餘。

他也會有真心嗎?

姜致模糊地想,伸出手,肺部卻痙攣成一團,她彎下腰,開始咳嗽起來,整個鼻腔都是水的味道。

斑駁的夢裏是樹的影子,女人站在樹下,盈盈朝着她笑。

她在對她說:“相信我,我不會害你的。”

下一刻,她整個人重重摔在她面前,支離破碎。

姜致想吐,卻吐不出來。

手握成拳頭,倏然睜開眼,頭頂的光是太陽的光,從東方升起來,模糊面容在眼前漸漸彙聚。

是上次那個醫生,他扭頭對着身旁的人正在說什麽。

耳朵嗡嗡的。

一點也聽不進去。

緊跟着,她的視野裏出現了周融。

周融站起來,低垂着眸光,看着她,他的手掌帶着罕見的溫柔,撫過她的眼睫,姜致的眼睛慢慢垂下去。

這一次的夢裏沒有那些可怕的場景,只有一個男孩子。

他面色清冷,總會在那個巷口等她過去。

周融和醫生走出房間,醫生說:“我回去幫你問問吧,她這個情況,不好說。”

周融眉心微擰,“盡快。”

“我知道。”醫生頓了頓,說:“給你透個風聲,昨天任憐和你媽見了一面,梁時硯也在,你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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