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沒過幾天，沈蘭蘭與陶知煦開始交往的消息傳遍了整間辦公室……
“喂喂，沈蘭蘭，你這樣就太不夠意思啦！明明我談的時候都是第一時間告訴你，過程還跟你分享，結果你咧！你卻對我守口如瓶到現在！太過份了吧！！！”
聽到小麗的抱怨，沈蘭蘭趕忙向她道歉，并邀請她中午一起吃飯，由沈蘭蘭買單。
“一頓午飯就想打發我啊？！”
“啊？那怎麽辦？”
“當然是連晚飯一起請啦哈哈哈！！”
說完，小麗哈哈一笑、一把摟住沈蘭蘭的脖子悄悄地對她說：“到時把我男朋友也帶上，咱們再來一次四人約會如何？！”
沈蘭蘭臉紅紅地說：
“那我得問下陶知煦的意見哎……”
“啊？！這你都不能作主嗎！”小麗氣呼呼地跑到陶知煦面前說：“喂！小鬼！追到我們沈大小姐，還不打算請客嗎？！”
沈蘭蘭本想阻止小麗的，卻見陶知煦哈哈一笑說：
“這還用得着說嘛！你們盡管安排好了！我聽命就是！”
“這才對嘛！！！”小麗一臉滿意地拍了拍陶知煦的肩、回自己座位了。
沈蘭蘭用眼神問陶知煦真的可以嗎？陶知煦也用眼神回答說盡請放心好了。
總之，事态的發展，看起來一切順利……沈蘭蘭呼出一口氣，轉身回座，可是視線、卻又不經意地朝部長辦公桌望去了一眼……
在文件堆疊得如同一座小山的辦公桌後面，林松一如既往地忙碌着，他劃動鼠标的手，卷起了一半的襯衫袖子的胳膊顯得白而有力，下一秒，他叫來一名部下，并從桌上抽出一份文件要對方向他詳細彙報工作的細節……
忙碌工作的他，看起來神采奕奕，不知內情的人，一定想不到他最近才離了婚……
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和陶知煦的姐姐離婚了呢？離婚的原因又是什麽呢？難道真是的林松有外遇了嗎？那他的外遇對象又是誰呢……
沈蘭蘭不管怎麽想、都沒辦法把林松和負心漢的形象聯想在一起。可這也許僅僅是自己着實不堪的私心、是自己對他的愛慕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喂！沈蘭蘭！你在發什麽呆啊！！！”
忽聞一聲刺耳的吼叫，原來是一名同事過來要沈蘭蘭幫忙，沈蘭蘭這才收回散漫的思緒，轉身投入工作，而另一旁的陶知煦也同樣在忙碌的工作中，仿佛對周邊其他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遠處傳來一兩聲咳嗽，但很快就被更多的嘈雜人聲淹沒了。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又快過去了，淡金色的夕光，從窗外照進來，将整間辦公室的牆面和地板都染成了楓林般的金黃色……
下班鈴聲一響，辦公室的人就陸陸續續地走光了……
嘀嘀！
擺在部長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林松騰出一只手接起來——
“喂，我是林松……啊！程大宇！”
意外接到好友來電的林松很快站起身來，他走到窗邊，這才發現外面已是暮色沉沉……“你怎麽會打電話來？這個時間，店裏不是正忙的時候嗎？”
“再忙也沒有你忙！忙到都沒時間給老朋友打電話了！”
林松苦笑：
“最近事情是多了點……怎麽？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想請你來店裏吃頓飯行不行？有空嗎？”
“今天？”
“嗯。”
林松頓時意識到，這是老朋友有話要找他聊了——
“好，”他笑着說，“不過，我要程大廚你親手給我做一兩個拿手菜，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程大宇滿意地大笑：
“你趕緊來！我開好包廂等你！”
“好。”
挂了電話，林松這才稍微找到一些回歸現實的感覺，他一邊收拾桌子，一邊不經意地将視線投向了不遠處的沈蘭蘭的座位上，當看到那裏早已一片空空如也時，他不知怎的、也覺得心髒部位變得一片空空如也——
咕嚕——
胃裏突然冒出了饑腸辘辘的聲音，林松不禁慨嘆、剛剛程大宇的那通電話來的真是太及時了，在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後，現在的他，急需美食的安慰，啊，他的那終日飽受主人疏忽與虐待的可憐的胃腸，今天總算可遇善待了……
很快，林松駕車前往程大宇所在的餐廳，順帶一提，之前有一次他和沈蘭蘭叫的私家廚房的外賣，正是從這家餐廳點的，程大宇是餐廳老板兼主廚之一。
車子一路向着城北方向行駛，窗外不知不覺飄起了毛毛細雨，林松打開車內的收音機，剛好聽到正在報道籃球新聞，他不禁豎起耳朵認真地聽了起來……
車開了将近一個小時後，到達目的地，林松停好車，然後步行進入餐廳。
前來迎接的引座員、一路微笑地領着林松沿着風林小徑、最後進入包廂，這是一間平常只會用來招待貴賓的高級房間，是一處遠離大廳的嘈雜、氛圍格外幽靜的所在，包廂的外面，是重重的綠樹掩映，鳥鳴時常夾在密密的枝葉間脆響，而坐在包廂裏向外看，則可以欣賞到中庭裏栽種的樹木、綠植與滿滿的鮮花，假若認真聽，又能聽見潺潺的流水聲，那是隐藏在綠葉後面的小型噴泉流動的聲音。林松第一次來的時候，十分訝異五大三粗的程大宇竟有如此細膩婉約的審美，後來一問才知，這家餐廳從裏到外的設計全都出自他妻子之手，程大宇的妻子，雖貌不驚人，卻有着相當令人贊嘆和佩服的才能與內在，程大宇真是豔福不淺。
林松走進包廂，看到臨窗的桌上已經擺上了一些酒和涼菜。
“林松！”
林松剛要落座，就聽門外響起了程大宇那熟悉的大嗓門——
很快，身高一米八八、體型健碩、穿着一身雪白的主廚制服的程大宇，手裏托着一只托盤、一臉氣宇軒昂地走了進來——
林松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就和從前一樣，至今他每次看到身軀龐大得如同一座山的程大宇端菜，要麽覺得他像托着一枚炸彈、随時準備英勇就義，要麽就覺得他像抓着一顆籃球、掄眉豎目的、随時準備撞開對方的防守進行進攻傳球……
占據身高優勢的他，當年是他們校籃球隊的中鋒，也是隊中的定海神針。
“快給我看看，給我做什麽好吃的了！？”
程大宇最高興有人垂涎他做的飯菜，聽林松這麽一說，馬上嘿嘿一笑，一臉得意地把菜擺到林松面前的桌上說：
“你肯定愛吃！不信你嘗嘗！”
“好！”林松馬上捧場地坐下來，并笑眯眯地拿起了擺在桌上的筷子，他先是欣賞了一下擺盤，接着才夾起一口放進嘴裏，邊吃邊連連點頭說好吃。
結果程大宇一點都沒有高興起來，他憂心忡忡地在林松面前坐下來說：
“喂，林松，你是不是瘦了很多？”
“有嗎？”
“你自己不覺得嗎！”
“還好吧！”
“還好？這要擱以前，你怕是又要被趙謙單獨拎去開小竈了！”
意外聽到趙謙的名字，就像冬天積壓在樹葉上的一坨雪，突然的、噗的一聲墜了下來，卻又是消融在同樣的雪地裏，很快就悶掉了。
林松擡起一張笑臉說：
“所以我不就來你這兒開小竈了嗎！”
自己越是用力綻放的笑顏，卻越是照見好朋友憂慮重重的面容，最近不管怎麽吃都不長肉，那些平常覺得很好吃的飯菜卻總是難以下咽，但這些、包括那些，都是沒必要向別人訴說的秘密，所以，還是藏住為好，不管怎樣，至少我還能活着，我已是足夠幸運的人。
但是程大宇擺明了今晚、要把他這只縮在殼裏的蝸牛給拽出來，那透骨的涼風啊，陣陣拍打在窗戶上，就連動聽的鳥鳴也變得凄涼了起來……
“林松！你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
“哈？幹嘛突然說這種話？”
“你別笑！我在跟你談很嚴肅的問題！”
不得不說，程大宇板起面孔來的樣子，還挺能唬人的。
“好好好，你說你說，我聽就是了。”
邊說，邊把筷子放了下來——
程大宇抱起肌肉結實的雙臂、蹙起一雙虎一樣的濃眉瞪過來：
“你離婚了？”
“……嗯……”
“什麽時候的事？！”
“差不多……三個月前吧……”
“那你怎麽沒告訴我？！”
“啊？……呵呵！……這也不是什麽好大肆宣揚的事吧……”
砰！
程大宇将石頭一樣的雙拳擊打在桌面上，桌上的茶杯都蹦了起來——
“為什麽離婚？”
“啊？這……有什麽好為什麽的，就是……”
“就是什麽？”
“就是……”
林松嘆了口氣，面對程大宇，他不知該如何撒謊，那麽，他只能閉嘴隐瞞，于是他拿起桌上的酒瓶，擰開瓶蓋、準備喝一杯，結果程大宇一把将手扣了過來：
“是不是因為趙謙？”
瓶蓋掉了，瓶裏的酒灑了出來，一陣濃烈的酒香中，桌上變得濡濕一片……
林松茫然地擡起頭看着程大宇：
“你怎麽知道這事的……”
程大宇勃然大怒道：
“你是傻瓜嗎！婚姻也是可以讓來讓去的嗎！就算趙謙是我們的好朋友，你也沒必要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吧！”
沒……必要嗎……
林松還是呆呆的，他沒有回答程大宇的話，而程大宇的大吼大叫，也沒有在他的心裏掀起任何波瀾……
很多事，做了就做了，在決定要做的那個瞬間，就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後悔……當然了，也沒必要後悔……只不過，在這個與老友相聚的夜晚，在彼此間又提及了趙謙這個名字，還是讓林松的心髒一再地疼痛起來，記憶中，那個站在籃框下、手持一顆籃球，每次看到林松總會揚起一臉微笑的男人的形象，如同此刻正在窗外不停回旋的風一樣、在林松的眼前旋轉蕩漾起來……
那是曾經将林松帶出苦海的人。
而如今，不過是林松也想嘗試将他帶出苦海而已。
這樣做，難道有錯嗎？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