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恩怨
恩怨
晚自習。
“江哥！江哥！”
“你叫魂？有事兒說。”
牟欽，搬個板凳坐在江孟旁邊，把江孟那快要掉下來的試卷往裏塞了塞。
吳已停下筆，跟江孟一起盯着遲遲沒有開口的牟欽。這一盯給牟欽整不會了。
“哪個……哪個不是班主任抽簽看跟哪個班比嗎？”
牟欽語氣聽着有點擔心。
江孟很淡定地問：“抽到誰了？”
“第一場是咱們的死對頭。”牟欽跟有什麽驚天的大秘密一樣，小聲地說。
“五班？”
牟欽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對啊！”
“你怕了？”
六班跟五班的那兒些江湖事要從上個學期說起。
也是非常奇葩。
五班大哥大李煜看江孟太拽，然後還很他媽有儀式感的給江孟下‘戰書’。當時牟欽看到那只有幾個‘我李煜要跟你單挑，敢不敢’的字直接笑噴了出來，江孟也沒繃住。
這倆笑就笑，專門跑去五班門口笑，邊笑還邊嘲諷。
然後李煜那叫一個惱羞成怒，約定時間還沒到，當場就撸起袖子幹了起來。
最後他媽還打輸了，然後五班大哥大的恥辱事件傳遍這個學校，江孟也因此名聲大噪。
這次李煜在球場上肯定要找回尊嚴。
其實每個人聽到五班這個詞都會不約而同的那件事。
牟欽興高采烈地跟吳已分享，江孟在一旁自己給自己加帥氣的情節。
“內孫子見着他爹我激動了，撸起袖子就來了。”江孟看着吳已那雙深邃的眼，略帶驕傲地說，“他爹還是他爹，我一個閃招他沒打中，禮讓一下我就把他摁在地下摩擦。”
“江哥你別自戀了。”
“這是事實。”
說道自戀牟欽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他非常正經地盯着江孟。
江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江哥。”
“說。”
“就是，你上次說你喜歡……”
他還沒說完，江孟捂住他的嘴。
江孟一臉尴尬地看向吳已：“他亂說的，亂說的。”
吳已一副‘管我屁事’的眼神看着江孟，然後自己做試卷了。
看到吳已沒在意江孟松了口氣，然後也松開了捂住牟欽嘴的手。
“江哥，你捂我嘴幹嘛。”
“滾。”
然後牟欽就滾回自己的座位了。
阮田放下筆，轉身問道：“你們對誰啊。”
“唉。”牟欽搖搖頭，“五班，十四班，三班。”
“卧槽！這運氣。”
牟欽無奈：“是啊！菠菜這運氣沒誰了。”
“祝你好運。”
說完阮田轉過去看小說了。
十四班和三班出了名的打球不老實，五班就是仇人了。
唐昕沒插他們的話，自己喝着印有‘逢考必過’字樣的奶茶，邊喝邊磕着物理題。
江孟安安靜靜地看着三國，這可以說是真的沒事兒幹了，閑成這樣。
他對着吳已的耳朵輕聲說：“一起回宿舍嗎？”
“你他媽有病。”
江孟趕緊縮回去。
“別生氣嘛！”
“把嘛字收回去，惡心。”
江孟問完也沒再騷了，自己把桌上沒寫完的試卷往書包裏扔。
窗外月亮當空，應景的是有幾只鳥飛過。
“走！”
江孟很自然地拉着吳已的手腕，江孟站着，吳已坐着。
一片溫熱附上吳已的手腕，他也沒說什麽，只讓他等等。
感覺還是很微妙的，上次是吳已拉的他，他當時太懵了。這次不一樣，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吳已的溫度。
他……好瘦。
兩人單肩背着書包，從後門出了教室。
“好羨慕啊！”阮田看向後門走出去的兩人，感嘆道。
“羨慕什麽，他們的美好愛情？”牟欽欠欠地說。
阮田覺得他有病：“羨慕他們十幾張試卷怎麽短時間就做完了。”
唐昕用筆敲了敲她的頭：“快寫。”
“哦～”
吳已和江孟肩并肩走着。
肩膀會在不經意間摩擦，江孟下意識地離遠了一點。
“今天……”
江孟還沒說完吳已就拒絕了。
“滾回你的宿舍去。”
江孟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意外：“學霸怎麽這麽自戀啊！我都還沒說什麽。”
“閉嘴。”
江孟輕笑了一下，看了看拉着吳已手腕的手，心裏很開心，但他肯定不能表現出來。
他們就這樣拉着，漆黑的走廊只有綠色通道的牌子亮着。沒有人會看到他們牽着手，江孟就想這樣牽着，不求下一步發展。
到了宿舍樓前的花壇，吳已才想起。
“他媽你要牽多久。”
他不說還好，江孟自然會放開，這一說搞得就江孟很尴尬，尴尬地把手松開了。
附在吳已手腕上的一片溫熱漸漸消退。
兩個人在宿舍樓中間分道揚镳了。
江孟算是那種不要臉還特能裝的人了，剛剛吳已那句話是個人都會愣一下，他倒是很麻溜的放開然後坦蕩地走了。
然而他真的那麽老實嗎，當然不。
換作以前他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是掏出試卷，現在他的第一件事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跟吳已發消息，即使吳已再冷漠他依然會找話聊。
江孟：【你在幹嘛呢】
吳已回消息都很慢，江孟也習慣了，他低着頭等着他的回複。
吳已：【刷題】
江孟：【要不要我來輔導你】
吳已看着聊天界面嫌棄地‘啧’了一聲，然後在鍵盤上敲着。
吳已：【滾】
江孟：【哦】
江孟這句話本身就是開玩笑的所以他也不傷心。他把手機扔到床上，自己也坐在書桌前刷着題。
六班內。
現在晚上已經很熱了，阮田拿着本子不停地扇，扇兩下停下來寫幾個字，扇兩下寫幾個字。
牟欽輕拍着阮田的背：“田姐，語文試卷借我借鑒借鑒。”
阮田從淩亂的書桌上左右翻找，最後把寫的滿滿當當的語文試卷一手拍在牟欽桌上。
“給！”
唐昕聽了輕聲笑着說：“好一個借鑒。”
牟欽沒回唐昕的話，沖着阮田笑了一下，然後埋頭抄着試卷。
牟欽跟阮田從小玩到現在，鬥過嘴，吵過架，但更多時候兩人還是很和諧的。
每每當人問起，他們都一起整齊地說“我們從小認識。”
他們倆成了每個人都羨慕的一對青梅竹馬。
阮田和唐昕初一認識的，那時候她跟牟欽不在同一所中學，那也是兩人話最少的一個階段。
阮田很開朗，開朗到第一天就能跟所有人混成一片。唐昕相反，她是慢熱型，別人聊的很開心的時候她一個人看着，也不搭話，也不主動交友，但只有有朋友，比誰都開朗。
兩人能玩在一起也是因為兩人是同桌，初中阮田的成績不堪入目，天天抄作業，東借西借，最後也只有唐昕願意借她，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唐昕作業寫得差不多了，閑着沒事兒幹，拿起本子給埋頭苦幹的阮田扇風，扇着扇着就發起了呆。
唐昕托着腮，看着阮田的試卷，一邊幫她扇着。
唐昕扇得時候也會扇到自己，劉海被扇地往後飄。
六班要是沒有這幾個‘活躍分子’的話那就是死氣沉沉的，畢竟一中學霸都喜歡埋頭苦幹。
阮田寫完了複雜的數學試卷，放下筆，伸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欠。
牟欽看着阮田的後腦勺，小聲嘀咕着：“瘋狗咆哮。”
阮田哈欠聲止住了，歪頭說：“你說什麽！”
牟欽立馬改口：“你真美！”
還豎了大拇指。
阮田沒跟他計較，轉過身托着腮，看着面無表情的牟欽。
“你覺得你們明天會贏嗎？”
牟欽一臉認真地回答：“不好說。”
阮田沒了興致：“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