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你說冷暖自知,我便做了這風花雪月給你看,你說再熱鬧也終須離散,我便做了這一輩子與你看,顧如錦雙眼呆愣地望着書中這兩行字,關于被傅琅熙窺破的借口,顧如錦慌亂地說了句“明日傍晚七點桃木緣餐廳,不見不散”說完掐斷了電話。明日七點顧陌軒應該在香港的會展中心,呵,那麽赴約的也只能是她顧家二小姐了。
那一夜,手機被顧如錦扔在了一旁。
早晨,傅琅熙醒來,半夜三點被顧如錦打擾的起床氣悠然而生,輕皺着眉頭下樓洗漱,匆匆地往公司趕去。
“小姐,吃早餐”
“王媽,不吃了。”傅琅熙走到門前,又折了回來,坐到餐桌前,齊安然好像已經有幾天沒有給她帶過早餐了,雙面煎荷包蛋,烘酥了的土司,旁邊茶幾上的早報,自己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安靜地在清晨坐在陽光下享受早餐了,那個人總會給她加糖,明知道她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可阮昕妍總強硬地給她放進去,說她低血糖,一圈一圈的白奶,有時候甚至會打着不着實際的哈欠,一手捂着嘴,然後逼她喝下去,常常地半哄半騙,心情好的時候,傅琅熙會別過臉去:“喂就吃”而後,她要麽掐着她的脖子,要麽捏捏她的鼻翼,然後啜一口,湊到嘴前,她舌尖的清香混合着傅琅熙并不喜愛的奶香混合在一起。
“小姐,牛奶還要嗎”
“嗯不要了,王媽,我走了。”
阮昕妍像一種病毒,一直侵蝕着傅琅熙一直精心修煉的心,她一旦進入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而有些人的侵蝕卻更加的嚴重,這樣的侵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是從歸國回來無數次聽到家人評論那個妖冶而不可靠近的女人還是第一次初見時的冷冽和清徹,抑或更是那一個夜晚莫名其妙地被帶入那個泛着陰冷氣息的地方,她夢魇般的咳嗽,像個孩子似地依偎在她的懷裏,還有那車內滿臉是淚的佳人顧如錦在第二日醒來,望着臉上的黑眼圈開始咒罵那一杯濃烈的黑咖啡,當清晨六點半顧陌軒站在她的床前,顧如錦似是感到一個黑黑的重影壓下來,在睡夢中驚醒過來,就看到顧陌軒那張帥氣而又輪廓分明的臉湊到她身旁,“你幹嘛”
“小錦,要不要我給你帶什麽在香港可能會呆一周”
“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
“我平時對你不好嗎”
“給我帶個嫂嫂回來吧。”顧如錦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你嫂嫂在傅氏集團,我們什麽時候去把她綁回來吧”
“好啊,你做個綁架傅琅熙的實施方案吧。”
“你一天那麽閑,為什麽不是你做不行了,我得走了,好好忙啊!小妹,這周,顧氏就交給你了。來,親一下”
“顧陌軒,春天還沒來呢,你這兩天發情發的真厲害,快去坐你的飛機去。”顧如錦抽出枕頭向他砸了過去。
“一點情趣都沒有,怪不得你那麽多女友都甩了你。”
“顧陌軒,是我甩她們的,好不好”
臭着一張臉,把顧陌軒趕出了她的房門,站在鏡子面前,望着眼睛下那厚重的黑眼圈開始皺眉,今天晚上要見傅琅熙啊,這個樣子怎麽去見
一天的公務纏身,期間齊安然只進來過兩三次,很明顯的,傅琅熙能夠感覺到安然在躲着她,是那種刻意的隐晦的,卻總在眉間出賣了她,每一次推門進來的時候連正眼看她都不再看,傅琅熙轉着筆,揉了揉簽文件簽的發酸的手臂,筆尖的後綴抵着下巴,齊安然,恨和淡忘,哪一種你能容易一點又或者能更肆意一些呢
“傅總,四點的會議內容。”
“嗯”
欲言又止間,齊安然折身返回,“安然,和顧氏合作那個項目,你有什麽看法”傅琅熙筆尖輕觸着下巴。
“利絕對地大于弊,但這樣勢必會開出新一輪的局面,以後和顧氏合作的機會會越來越多,這樣三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不知道榮世傑會有什麽樣的行動。”說着取下傅琅熙手中玩弄的鋼筆。
“那家店的牛奶藕粉沒有了,他家的其他東西你都不喜歡吃,所以這幾天,沒有給你帶早餐。”齊安然将取下的筆放在硬木的辦公桌上,低着眉,傅琅熙擡頭望着蕙心蘭質而又清雅高華的齊安然,那一泓清水的雙目總在躲閃,“齊安然,看這裏”傅琅熙取過案臺上的一只筆。
“嗯什麽”齊安然似被有些吓到。
“你的眼裏沒有焦距,買早餐不是你的工作範圍,為什麽要自責”
“沒有啊,我哪有自責”
“安然,你已經很久沒有喊過我琅熙了。今晚有空嗎一起吃飯”
“嗯”
“下班我們一起走吧。”
四點的會議開到了七點,衆人早已垂頭喪氣,有人開始哀怨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齊安然說的口幹舌燥,終于在七點半的時候宣布會議結束。衆人長舒了一口氣,傅琅熙簡單收拾了下,去車庫取車。
齊安然坐上副座,安靜地不成樣子。
白色的雪弗蘭開到轉角處,齊安然說了聲“停一下”然後下了車走到一家小店,買了兩盒酸奶,都是傅琅熙喜歡的口味,她常常很容易就餓,吃很少的一點又會飽,這個口味的酸奶一直是她喜歡的類型,車內的暗箱盒裏已經沒有了,兩瓶都遞給了她。将吸管默默地給她插好,“你不喝”傅琅熙咕嚕着聲音。
“兩盒都是給你買的。”然後又沒了聲響。
傅琅熙吸進口中的酸奶泛着淡淡的乳酸氣息,哽咽在口中,艱難地咽了下去。傅琅熙咬着吸管默默地沒了動靜。
“咬吸管不好,琅熙”
“我知道”
手機鈴聲突兀地打破了兩人艱難的談話,齊安然從包裏把手機摸出來。
“你下班了沒一天到晚的加班,你趁早辭了你那勞什子的工作好了。”葉衍在那頭叫嚣到。
“你今晚沒有手術了”
“沒了沒了,一天到晚手術,我手都快斷了,晚上去玩吧,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去哪”
“認識美女的地方,咖意酒吧。”
“今天晚上不行。”
“為什麽”
“有事”
“哦,你自己已經挖掘了新的對象嗎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審核一下”
“葉衍,你管好你自己先。”
“行,你先金屋藏着吧,只要不是你那禍害千年的傅總就行,挂了啊。”
盡管齊安然有意地捂住了聽筒,但還是被心細如發的傅琅熙聽到了,“禍害千年安然,你給我取的新名詞”
齊安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似有若無地撥了撥額前的發絲,傅琅熙沒再追究,找到停車的地方,随意地走進一家餐廳,點餐牌上寫着“桃木緣餐廳”,傅琅熙才憶起昨日夜半三更時分,有人幫她哥哥約人約的就是這裏,她睡的迷迷糊糊,還能想起那人說“明日七點,桃木緣餐廳,不見不散”此時已是接近八點的時候,傅琅熙望了望四周,沒有顧陌軒的影子,想着也是,人家再怎麽對她癡情,好歹也是顧氏集團的董事長,顧家的大少爺,哪有如此癡癡等候一小時的道理,何況她并未答應顧如錦那莫名其妙的替人相約,于是把點餐牌拿給齊安然點餐。
餐廳有着南亞風情,走廊很長,空空如也,齊安然點過餐,靜靜地望着她,傅琅熙低着頭,玩弄着手機,露出細嫩的粉頸,安然突然想起傾城之戀裏白流蘇最擅長的低頭,傅琅熙更多了些風情萬種,于萬物聲中聽起來都是那樣的如泣如訴,走廊底下一盞一盞的紙燈,燈光是暧昧的橘黃色,法國紅葡萄酒,“鲔魚刺身,行嗎”
傅琅熙擡起頭來,笑容洋溢,“禍害千年何解”
齊安然噗哧出聲:“我表妹她鬧着玩的,你別放在心上”
“讓我放在心上的人不多。”
傅琅熙的聲音很好聽,所以齊安然只注意去聽她的音色而忽略了說話者本身的內容,觥籌交錯間,兩人的臉都有些微紅,“齊安然,這個世界,沒有比你更傻的人了。”
安然的頭垂地低低的,她一直是知道的,那上次是隐晦的推脫,這次是更加直接而明确的拒絕嗎
鲔魚刺身鮮美,齊安然埋着頭吃。
“安然,如果有更好的地方,你是否考慮過離職”
齊安然差點被芥末嗆住,有一些辛辣,喉嚨裏似是有無數的毛刺,卻又根本沒有辦法剔除,傅琅熙忙将水遞給她,有人口齒不清地回到“哈沒有想過,B市的地産行業還有比傅氏更好的地方嗎傅總如果有,倒是可以推薦我去去”她大口大口地灌着水,芥末辣地她淚眼汪汪。
傅琅熙一直冷靜地望着她,良久,也只是輕嘆一口氣,埋下頭去。
“這麽多年,我從未想過要你離開,你來傅氏,成為我最有力的助手,如果沒有你,傅氏現在不會成長成這個樣子,安然......”
齊安然大顆大顆的眼淚滴在了餐盤裏,餐盤裏的蛋糕有一絲絲的融化,安然笑了笑:“芥末太辣了。”是啊,是真的辣,從喉嚨一直穿刺到心髒的地方,齊安然突然覺得胸口隐隐地作痛,五髒六腑都在抽搐,胃裏泛着酸,她泛着淚光的眼含笑地望着傅琅熙,解釋到“不該點這個的,太辣了。”
杯子裏的酒,擡頭溫暖的紙燈,傅琅熙微征了一下,才微笑:“太辣你還一個勁地吃,小心你的胃”
話說的雲淡風輕,齊安然緩了緩,“我的胃比你的好,你才沒有資格說我。”
“你小心你今年的年終獎,齊安然”
“那現在是陪上司吃飯的時間了記得加工資。”
作者有話要說:好忙好忙啊,我的那個腰啊~~~今晚争取把百合劫修完,我的那個天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