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顧如錦的別墅裏彌漫着傅琅熙獨有的氣息,這種氣息很适合春天,而眼下這兩個人相當不識時務地打亂了這個春意盎然的氛圍。
傅琅熙攬過郝芷萱,岑子筱将喬曉語拉開,一切又似乎回歸到寧靜,窗外的雨似乎沒有要停下的樣子,顧如錦從卧室拿過毯子搭在傅琅熙腿上,門口的保镖二十四小時守候着,傅琅熙本不喜這樣的約束,但近日榮世傑的猖狂,她也默許了這樣的安排,不知是誰開的頭,紛紛說起各自的心願,幾人争相恐後讓着傅琅熙,讓壽星開口。
心願似乎許久都沒有沉下心來想這個東西,從小她就不曾許過生日願望,待到這之後,有人生死未蔔,她曾經有個幾年的願望都是一樣的,而今呢她望了顧如錦一眼,而後抿着唇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麽心願。”
郝芷萱白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姐這麽無趣,按順序該由顧如錦,顧如錦說她的心願是壟斷B市地産,做一個大財主,而傅琅熙,只是她的地主夫人,不許抛頭露面,天天鎖在家裏觀賞。齊安然說希望傅氏安枕無憂,自己在意的人幸福安康。岑子筱的心願是讓齊安然做大老婆,喬曉語做小老婆,偶爾她還可以在外勾當一下鄰家少婦,此願望一出,被齊安然和喬曉語一人掐在大腿上,兩團淤青,一片綠色,卻得到了妖孽郝芷萱的獨家支持。
郝芷萱的心願比岑子筱更加的令人唾棄,衆人紛紛倒戈相向将矛頭指向她,她希望陸之珊可以作為她身邊最疼愛的女人,每天變着花招逗她開心,葉衍作為她的女太監,每天端茶倒水伺候她,喬曉語作為丫鬟,任打任罵任奴役。
氣氛突然地輕松起來,喬曉語很明顯酒意未退,輪到她時,她只說希望陸之珊幸福,當然幸福的前提就是遠離郝芷萱,遠離葉衍這些牛鬼蛇神們。
話題天馬行空,從各自那些風牛馬不相及的心願再到莊子和厚黑學,顧如錦從來都是話題掌舵者,她撩開郝芷萱,将傅琅熙抱在懷裏,反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同居早已打破曾經的約法三章,連最後一章都被打破,顧如錦親昵地将傅琅熙的頭擱在腿上,很顯然,女王還不大适應在衆人面前展現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她紅着臉,從顧如錦身上掙紮起來,特別是看見齊安然的眼睛始終望着窗外,似乎游離于這喧嚣的人群。
酒意已快過微醺的度,不知是誰提到自己意識性取向不同的那段時光,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段故事,那些故事如青煙漂浮着,卻似那樣固執般,永存在心底,待到一人提及,然後回憶就波濤洶湧般地湧了出來。
那都是各自最年少輕狂的時候了吧,這個話題曾經在齊安然和傅琅熙之間被提及過,于是安然這次首當其沖地又道出了初二時的歷史老師,那種來自于心底最深處的迷戀和毫不指望回報的癡守被衆人認為興許那不過年少時的崇拜,追星族也會有那樣的情緒,所以這一段不算。
衆人的好奇心泛濫,開始追問齊安然的隐私,只可惜安然絕可不提,說是已經說了一個故事,接下來應該輪到後面的人。
岑子筱溫和地笑,說出了她的故事,解了齊安然的危,她也是在初中的時候吧,女孩子的發育總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端倪,那個時候所有的女孩子讨論最多的就是港臺的男明星誰更帥,二班新來的體育老師是多麽的迷人,岑子筱發現她對這樣的話題絲毫沒有興趣,她努力地參與,卻發現她們說的那些人她一個都不認識,直到後來班裏轉來一位瘦瘦弱弱的小女生,那個女生總是低着頭,一頭的短發,清秀的摸樣總是讓人想去擰一把水出來,她的五官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漂亮和精致,在幹淨中又透着一股子陰柔,慶幸的是,她也不參與那些女孩子之間的花癡讨論,于是給了岑子筱一個絕好的勾當機會,然後開始旁敲恻擊,多方打聽,了解到這個轉校生所有的資料。轉校來的孩子總有着自己的個性,那個女孩也不例外,她對所有人的排斥,直到岑子筱如藤蔓般無賴地纏上她的時候,她卻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只願與岑子筱接近,她問的每個問題都回答,她的每一個要求她都會做,最先,岑子筱也沒有意識到,只當做女孩之間那華麗麗的純潔友誼,可當有一次兩人因上課嬉鬧,傳了一節課的小紙條而沒有做作業被留了下來,弄完的時候就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兩人并排做着,突然像心有靈犀般地偏過頭,稚嫩的薄唇碰觸在一起,那時的岑子筱還算是一枚大好的純色青年,這一碰也是羞紅了臉,哪知轉校女生突然将舌頭伸過來,撬開她的牙根,于是初吻就這樣被一個小弱受給奪了去。
“你怎麽從來都未曾給我講過這一段”齊安然不滿地瞪着她。
“我當初追你的時候,坦白過的,小姐,是你自己貴人多忘事,好不好”岑子筱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你以前追過齊秘書”
“你以前追過安然”
衆人的眼光齊刷刷地投在兩人的身上,連傅琅熙都煞有其事地望着齊安然。
“額,那是一段大家都無法忘卻的過往,對吧安然”岑子筱酒喝得有些多,說話已經開始無所顧忌。
“後來那女孩呢”喬曉語啜了一口酒問到。
“和所有的初戀一樣啊,你見過有多少初戀到最後是相守在一起的那都是沒有結局的美好童話。”
“所以我守了20多年,是真的該值得慶幸了吧”喬曉語感嘆到。
有些故事隐藏在心裏,會以為這是自己一生都無法告知人的秘密,但當你說出來之後,卻發現故事中的那個人卻真的是曾經的自己嗎
“你也是這麽小就初戀的嗎”顧如錦拉過傅琅熙的手問到。
傅琅熙輕輕搖了搖頭,幾杯有些年份的紅酒,讓她有些暈眩,所以就連顧如錦的面容也變得有些跳躍起來,顧如錦從她手裏拿下酒杯,換下冰水。
“十八歲的戀愛還叫初戀嗎”傅琅熙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她端着杯子喝了下去,冰涼的液體搖醒了她的意志,她忽然發現在這麽多人面前說阮昕研的故事并不是一個好建議,于是她索性把頭埋在顧如錦懷裏,閉上眼睛,聽着窗外肆虐的雨聲。
郝芷萱一直在試圖回避着這個話題,還沒有輪到她的時候,她就找着機會要将話題跳轉。
“郝芷萱,郝芷萱,到你了,你別試圖插隊,你遵守一下游戲規則,好嗎”
“我已經記不得了,現在都是速食時代,誰還要說初戀嗎今天是姐姐的生日,話題應該是她,要不你們說說你手上那圈紅印發生的時間地點經過細節”
“郝芷萱,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一會你受罰你別說我不念及這麽多年的情面啊”顧如錦霸氣地宣布。
郝芷萱依舊躺在沙發上,顧如錦把她攆開之後,她從另一側膩在了傅琅熙身上,三人斜躺在那兒,隔壁沙發是岑子筱,齊安然和喬曉語。郝芷萱的右手撫着額頭,修長的象牙色手臂沐浴在溫暖的牆頭燈,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心裏卻在琢磨着怎樣逃脫這一劫,那一段初戀太過于羞于啓齒,一定不能說,一定不能。
“我這輩子就喜歡過兩個女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雙胞胎妹妹,我認識你在先,你讓我在我姐姐面前說對你的初戀,你讓我情何以堪嘛”說完還做了一個甩袖的表情。
“你認識我的時候都20歲了,你讓我相信在此之前的20年你都是純潔如白玉的黃花大姑娘呢”顧如錦伸出腿從琅熙身上繞過去,一腳踢在郝芷萱屁股上。
“顧如錦!!!我的DIOR你不賠也就算,這麽多年感情你視若無睹也就算了,現在就算你和我姐在一起,我也是你小姨子,人家顧陌軒比你知禮數多了,你這過河拆橋比誰都快的主兒,當初就不該把我姐介紹給你。”
顧如錦跳起來,不屑一顧,“你不介紹,我一樣能認識,上天注定的緣分。”顧如錦望着傅琅熙笑得格外地投入。
有人的手機叽喳作響,齊安然翻看包,來電顯示竟是葉衍,雷電終于消停了,雨也開始小了起來,時光在初戀的回憶裏已經劃到了夜裏兩點。
“睡了沒這麽大雷,沒事吧”葉衍在一旁問到。
齊安然也喝了些酒,意識有些飄渺,語調也顯得模糊不清,這已經是兩人冷戰後的第一次聯系,她還以為她那偉大的表妹敢從此将她形同路人。沒有葉衍在身邊的日子還是很奇怪的,岑子筱給她灌了一口酒進去,有些苦,她微眯着眼,望了望年份,1982的拉圖,為什麽有些苦呢一定不是什麽好年份。
“沒事。”說出的話含着特有的醇香氣息通過無線傳電到了另一頭,兩人閑聊了幾句,挂了電話。
柔和的燈光開始在衆人眼裏開始渙散成絢麗的煙火,各自的臉在彼此的視線中漸漸地模糊起來,關于初戀的話題得到了解脫,喬曉語盤算着如何成為驚世的傳奇之人,将初戀厮守終生,每個人的初戀都存與彼此還保存着的那個童話世界裏,許多故事沒有結局,但那曾經有過的片段和那個時候的人卻足夠溫暖我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