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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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喜歡躲,不如就把房間裏的每個角落都藏一遍,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寂靜空蕩的內室裏,忽然響起一道清洌冷然的聲音,少女被戳穿了僞裝,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身子,目光落向床榻上的男人。

此時他倚靠在床頭,身影寬闊,面色蒼白,她于屏中窺見一道孤狼傷影,恰似舟雪灑寒燈,岸風翻夕浪。

“夫君。”

小娘子抓着襦裙兩側的雙耳結,輕聲問他:“我能看看,你身上的傷嗎?”

第11章 .世子吃吧

冬日冷白的光線透過窗牖落了進來,在空中凝成一束束纖細的光柱,有細小的微塵在其中漂浮,恰似此間少女,伶仃柔弱,卻敢向光。

趙赫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幾息間的沉默,他聲線清冷地落了句:“我的傷口剛包紮好。”

這番話若是讓旁人聽去,便知是委婉拒絕,但在黎洛栖這裏卻不是,趙赫延從來不是個會委婉的人——

“我會包紮好的!”

說着,她人已經走上前,眼睛看着他的右膝,趙赫延的心理防線很重,靠近床沿的是沒有受傷的右腿,曲立起來格擋一切,而受傷的左腿則被他藏在被褥之下。

“不過才來侯府兩日,便敢向本世子提要求了?”

他聲音依然是拒人千裏的冷漠,黎洛栖知道他有一百種懲罰她的方式……

“不是要求……”

說到這,她眼睛亮了下,看他道:“如果讓我看,你以後的藥我都幫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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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趙赫延笑了,好像覺得她很幼稚,“你不看也得喝。”

“我自願的。”

這還不行嗎?

“叩叩叩——”

房門再次響起,她看到趙赫延臉色沉了下去,有一剎那她以為魔頭終于好商量了,結果卻被另外一道聲音穿入,他又重新覆上了披甲。

“母親……”

黎洛栖逋打開門,就看到周櫻俪站在門廊下,而她臉色也同樣愕然:“剛才華太醫來複診,你一直在裏面?”

她指尖摳着門縫,“啊,在外間的偏廳裏……”

言下之意是她也回避了,然而周櫻俪目光還是帶着審度,但沒看多久便朝屋內走了進去,她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是跟過去還是讓他們母子單獨說話?

按照黎洛栖的自我定位,她覺得自己确實沒有資格參與。

于是側身走出房間,阖上門的剎那,仿佛所有風霜都被她擋在了門外。

“方才太醫說世子的傷仍不見好,這可怎麽辦?夫人又要急出病了。”

沈嬷嬷雙手揪着拳頭,言及這位侯府世子爺,一衆老仆都沒了往日的架子,在這院子裏幹着急。

黎洛栖咽了下幹澀的喉嚨,方才的苦藥還在喉間打轉,卻也沒心思去找水喝了。

“除了華太醫,世子可有讓其他大夫看過?”

聽到黎洛栖的話,沈嬷嬷陷入回憶:“世子是在戰場上負的傷,當時中箭後護衛拼死把他帶回了軍營,毒箭就是讓随軍的郎中取下的,可誰知道那箭裏有毒,傷口無法愈合,侯爺下令護送世子回京,聖上隆恩,命令太醫署全力醫治世子,而華太醫是太醫院裏最好的大夫了。”

聖上隆恩……

黎洛栖側身看向門牖,此刻日中,她卻覺得後脊泛冷。

不多時,沈嬷嬷聽見房門有動靜,忙去掀棉簾,就見周櫻俪已經紅了一圈眼睛,擡眼見黎洛栖站在那裏,氣息頓了頓,道:“你跟我來。”

東廂房裏,周櫻俪掃視了眼她的卧室,開口道:“方才在阿延的房間裏,都聽見了什麽?”

黎洛栖心頭一沉,輕咽了口氣:“太醫給他包紮,世子對自己的傷勢似乎有些消沉……”

周櫻俪目光落在自己這位兒媳身上,“知道我們迎你進門的目的是什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說的一個字都別讓我從別人嘴裏聽到。”

黎洛栖蹙着眉頭,擡眼看向周櫻俪:“母親,您應該比兒媳清楚,沖喜并不能讓世子起死回生。”

“放肆!”

周櫻俪猛一拍桌子,只聽“砰”的一聲,手腕上的玉镯便裂開了冰紋,黎洛栖瞳孔睜睜,這位婆婆的手勁是不是有點大……

“你們尚未圓房,沖喜之禮都還沒成,你倒是把侯府都當成傻子了?”

黎洛栖心跳猝然鼓了鼓,下巴掩進兔毛領衣內,毛茸茸的觸感摩擦着她脖頸的傷痕,有些發癢。

“世子現在的身體……”

“我方才問過大夫了,只要圓房時稍加注意便是。”

說着,周櫻俪便站起了身,她身量比黎洛栖高,一道暗影落在少女身上:“若是有了子嗣,無論将來如何,我定遠侯府都不會虧待你。”

黎洛栖:“……”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趙赫延死了,她懷了世子的血脈,也可以在這侯府裏享受榮華富貴。

可對黎洛栖而言,若是夫君死了,她留在這裏也沒有意義,恩報不成,總不能自由也丢了。

而且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倘若她現在跟周櫻俪說了,不知道會不會立馬被甩出侯府,她瞟了眼那枚被她拍碎的玉镯,“母親……”

“對了,還有件事,光祿大夫千金的生辰,你同我一起去,規矩的事我已經安排了嬷嬷,這幾日你給我好好學習,你出了侯府的門,代表的就是侯府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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