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是不想取...

27、還是不想取...

那天，言珈一直看着周留白，她依然在課堂上睡着，睡了一天，直到下午最後一堂課下課，十七歲的周留白來到了操場，在她身後是一直跟着的言珈。

言珈拉着她的手，她知道她是為了她，也知道那天的話傷到了她，她說，"周留白，我那天說那話不是那個意思。"

"什麽話？"周留白裝傻。

"就是說你不上進的話。"

"對啊，我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你經常和我在一起挺讓你丢分的嘛，我知道了，我這不是遠離你了嗎？"

"周留白！！！！！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和你在一起讓你丢分。"

"都不重要了。"那天周留白扒開她的手就繞着操場開始跑，1500米啊，得悠着點，所以周留白那天跑得很慢，然後言珈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厚臉皮，一直跟在周留白身後，當周留白發現她的時候，她開始罵她，"你有病沒病啊？這麽熱的天，你跟這兒來瞎起哄什麽？你又不能跑，待會我還得擡你回去。"

言珈沒理她，只低頭繼續跑，言珈身子一直不怎麽好，800米一直是她的噩夢，每一次她快跑到400米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快死了，是真的，在那個時候，她就在想，沒有比800米更恐怖的事了，以前，必須要周留白在她身旁帶着她，甚至拖着她完成那最後的400米，那是噩夢，腳要斷掉，牙齒要掉光的那種痛楚沒有人能體會。

周留白有些心煩地看着她，她卻咬着牙慢慢地跑。

"一會有你哭的時候。"周留白不管她了，自己加快腳步往前跑，然後言珈快跑到一圈的時候就不行了，她咬了咬，還是不行，可是那天，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又或者是和周留白賭氣，她停下來喘了喘，歇了歇，又繼續了，可是雙腿就像灌了鉛似的，不知什麽時候，周留白放慢了速度，言珈實在不行了，多跑了幾步之後就摔倒了，然後周留白有些無奈地跑了回來，言珈見周留白回到她身邊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言珈以為她會同情她，可沒想周留白說了句，"你是豬啊，不能跑逞什麽能？"

言珈一聽，哭得更兇了，爬起來就要繼續跑，周留白一把按住她，然後嘆了一口氣，"你在這兒等我好不好？我跑完回來之後再和你說話？"

言珈就那樣看到她越來越遠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然後又近了，待周留白跑到她身旁的時候，還看了她一眼，周留白身體要比言珈好一些，可是1500跑下來也很喘，她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一屁股挨着言珈坐着，言珈還在哭，她還在想留校察看的事兒。

"怎麽辦啊？"言珈哭着問。

"什麽，什麽怎麽辦啊？"周留白喘着回答。

"留校察看了啊，你再犯事就要被開除了，到時候怎麽辦啊？"

"還有一年多就畢業了，而且現在已經這樣了，好啦，你別哭了，一會兒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又給我記過就完了。"

這招果然很管用，言珈很快就收聲了，然後突然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了，周留白是因為跑太累，而言珈是因為還有些抽，操場上很曬，那年五月的陽光就很毒，但是言珈卻覺得那天的太陽特別溫暖，因為她問周留白說，"你是不是為了我才去打他的？"

"豬，你這個問題已經問第二遍了，我就是看他不順眼啊，他不配當我們的老師。"盡管周留白不承認，但言珈心裏還是甜甜的。

"那你怎麽這麽笨會被知道？"言珈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還夥同什麽社會人士。"

"放他們的屁，我就找了幾個初中部的小男孩，看那厮過來，等沒人的時候拿黑口袋把他頭給蒙住了，就是那種裝垃圾的口袋，我沒忍住，就說他不配當我們老師，被他發現了，然後那黑口袋也被他扯開，他就看見我了啊。"

"你說你笨的。"言珈搖了搖頭。

"對，我就是笨，我是笨死的，被你那麽說我我還會理你。"

"我本來就不是那個意思。"言珈急到。

"好啦好啦，走啦，回家吃飯了，餓死了。"周留白休息夠了，起身準備回家。言珈也跟着起來，突然言珈在她身後，傻傻地問，"周留白，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滾吧，哪那麽容易，洗一個月的女廁所啊，你去。"

"不要啦，好臭的。"

"你深深地傷害了我你知不知道？從明天開始洗去。"周留白的嘴角微微上揚。

那次是言珈覺得周留白生氣最厲害的一次，最後也在言珈幫着洗教學樓那一層的女廁所，她在旁邊看着的情況下緩和了，只是從此她們和語文老師卻結下了深仇大恨，那個時候，言珈真的不明白，為什麽一名老師可以心胸狹隘到那個地步，這個事根本就還沒有完，陳美德說他被打受傷之後就在醫院呆了一個星期，醫藥費也全是周媽媽出的，本來以為這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哪知道等陳美德一回到學校就開始作妖。

陳美德覺得學校的處分太輕了，周留白那樣的行為就該直接開除，讓他再回到高二三班去上課，根本就不可能。他說要麽讓周留白留級，要麽把周留白開除，要不他絕不回高二三班上課，而為什麽陳美德能這麽猖狂地要求學校？只因為他是能出成績的特級教師。

班主任也很為難，雖然周留白不算成績好的學生，打老師确實也很惡劣，但是學校既然已經處分了，再這樣逼迫就是落井下石了，可是班主任是一位年輕老師，她只好把言珈叫到了辦公室，因為她知道要是周留白那個脾氣，指不定又鬧出什麽事來。

"老師"

"進來"

那天辦公室只有班主任和言珈。

"你今天回家叫周媽媽晚上晚自習的時候來趟辦公室，好吧？不要讓周留白知道。"

"有事啊？"言珈問到。

班主任只是搖了搖頭，她知道平時言珈和周留白最好，那天下午放學之後，言珈趁周留白沒在的時候給周媽媽說了讓她去學校的事情，晚自習的時候，言珈心下好奇，就借出去上廁所的理由偷偷跑到辦公室外去偷聽。只見周媽媽一臉的難過，"開除？學校不都說了留校察看了嗎？為什麽又要開除？留級？她自尊心那麽強，不可能留級，好好，我知道了，我去求一下陳老師。"

言珈聽到腳步聲忙躲了起來，她看着周媽媽下樓梯的背影突然有些鼻頭發酸，周媽媽個子不高，言珈聽到開除留級那些字眼人都吓傻了，周媽媽要去求陳老師？那個不要臉的人不配當老師，然後那天言珈就一直跟在周媽媽的身後，周媽媽去水果店買了很多水果，然後又去超市買了些補品之類的就去了教師公寓，教師公寓是學校給在校老師的待遇，專門為他們修的房子，就在學校對面，周媽媽跑到賤人家裏去求他去了？言珈不知道該去阻止周媽媽還是怎麽辦？可是要是周媽媽不去求那賤人，周留白是不是就真的只有留級或者開除了？

周媽媽敲門。

"找誰？"

"請問這是陳老師家嗎？"周媽問，"我是周留白的媽媽。"

"什麽事。"那男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陳老師，我們見過的，在醫院的時候，我想請您幫個忙。"

"對不起，我現在下班了，不想談學校的事兒。"

"陳老師"言珈看到周媽媽把手裏的東西全塞到了那個陳美德手裏，那賤人愣了一下，竟然接過來了，他竟然要學生家長的東西，并且一點都沒讓周媽媽進房門的意思。

"我替留白那不聽話的孩子向你道歉。"周媽媽彎腰低頭。

"也不知道你怎麽教育的孩子，你不會教我幫你教，沒有哪一個女孩子能像她那樣，上課睡覺，煽動其他同學逃學，還打老師，我可是特級老師，全校就五個人是特級，這樣的女孩子以後怎麽辦？能不能嫁得出去都不好說。"賤人一直教訓着，周媽媽就一直低着頭，言珈躲在樓道裏，然後陳美德還在罵，周媽媽又塞了什麽東西在手裏，言珈仔細看了看，竟然是錢！！！！

陳美德愣了愣，沒說話，周媽媽忙轉身就要走，陳美德在身後說，"要我原諒她可以，她必須在全班同學面前向我道歉。"

周媽媽忙說好好一定，言珈沒來得及躲，被周媽媽撞了個正着，周媽媽望着她，什麽都沒說，言珈卻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自己的臉上癢癢的，像小蟹在爬，周媽媽拉過她的手說，"傻孩子，你怎麽在這裏？怎麽哭了？"可是周媽媽自己眼眶也都紅了。

"我偷聽到班主任和你說話了，他們要開除留白要留白留級，你說，你說來求他，我怕，我，我就跟來了。"

周媽媽什麽都沒說，只摟着言珈說，"好孩子，沒事，沒事的，別哭了，留白不會留級也不會開除的，她聽你的話，你幫周媽媽勸勸她，讓她給那個老師道歉好不好？"

"他不配當老師。"

"是，他不配，可留白打人是不對，有些東西需要忍耐，小珈，等你以後長大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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