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說到這裏，不得不插播一下關于蕾絲邊的事情，從前面幾萬字的述說中，大家也應該了解到我是怎樣的一個人，用林依的話來說是簡單，用楊賤的話來說就是土，用我媽和我姨的話來說，就是一個還沒有結果的小丫頭，沒有女人味，當然其實在生活中，要不是我還留着長發，我還是挺爺們的，反正不屬于梁娟那種嬌滴滴那款，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單身恨嫁的女人。

現在這個社會，雖然在很多方面還存在弊端，但老實講，在對待同性戀這個問題上，雖然進步蠻小的，但總還是比以前的日子要好過得多，我身邊沒有這樣的人，第一次接觸還是大二的時候在那多媒體教室放映的《斷背山》，現在想來記得最清楚的可能也就是那最後那件染血的襯衫了，真正是虐死了，然後就是經常混跡在豆瓣啊晉江這些網站上，耳濡目染了一些詞彙，什麽彎彎直直，TPH的，真專業，這些東西直接導致有一次我去參加一個作者的簽名售書會，會上有個活動就給人鑒別彎度，這活動就是為了活躍氣氛鬧着玩，當那美女作者給我鑒別的時候，我很淡定，結果她說我彎度5%，看來還真是蠻直的，只是後來我想了想，那5%到底是怎麽來的就因為看了《斷背山》，還有彎直字典麽

所以對于一個彎度這麽弱的人來說，是很難在意這樣的事情的，平時逛大街只有碰到比何青霞更男人的女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而且特別親昵的時候，我才會打量一下，心想這可能是一對吧，當然，我是不歧視這樣的感情的，現在稍微受過一點高等教育的人，應該都不會歧視這樣的感情的，至少我是這樣想的，所以，我真的，從來也沒有想過蘇牧會不會是蕾絲邊這樣的事情，因為蘇牧從外形來看，除了冷了一點，就是一個很女人的女人，NO，這樣說也不對，這樣說的言外之意就是說蕾絲邊都不是很女人的女人了對于這個，我真的很外行，總之，其實我就是對蘇牧這個女人好奇一些，八卦一些，卻沒想過這八卦的分量有這麽重。

這件事說來就話長了，話說那天晚上何青霞牆頭草地跑回蘇牧卧室去了之後，我忍着一宿的頭疼去上班，公司新接了一個新項目，我也特別忙，就暫且把蘇牧的那些事放一邊了，倒是不知道何青霞是怎麽知道我手機號的，估計是蘇牧給的吧，有天晚上何青霞請我吃飯，我覺得和她并不怎麽熟，而且那個女人也怪怪的，和她呆在一起，我總有些害怕，氣場很詭異，所以我就拒絕了。沒想那女人又哄又騙又威逼利誘的，我問了句蘇牧會在嗎因為總覺得我和何青霞能認識也是因為蘇牧，雖然她不愛說話，不愛笑，但她在那兒，我總不至于那麽尴尬，後來也就答應去吃飯了。

我本來想約林依和我一起去的，但自從她和高帥膩在一起之後，她就人間蒸發了，地點選在一家湘菜館，我喜辣，所以菜系正和我意，只是一進包間，四五個人都把我給盯着，我頓時有些不自在，包房裏，蘇牧和何青霞我是認識的，另外兩只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

“來來，小芳芳，你終于來了，請你吃個飯像約銀行客戶似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路人甲，這是路人乙。”當然何青霞不是這樣介紹的，只是我心思沒還魂，沒記住那兩個女人的名字。

我一進屋的時候，蘇牧也就擡眼看了我一眼，我一落座，就有些後悔，這一桌子半生不熟的人，這飯也不會吃得舒坦，還好何青霞是個很善于制造氣氛的人，我緊繃的身子終于放松了些，幾杯酒下肚，大家的話也都多了。

“蘇牧，這就是你那個小室友啊別說，還真挺像的。”路人甲話雖然是對蘇牧說的，可一雙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着轉。

“像像什麽”我酒量淺，本來就不喜酒，幾杯下去，臉泛紅，頭有些暈。

“別亂說話。”蘇牧制止道。

我轉頭問何青霞，何青霞笑着說，是挺像，像那個韓國明星文根英，她又補充了一句。

切，不說就不說吧，這裏面分明就有些貓膩是不讓我看出來的，我有些不悅地低頭吃飯。

“那個，姑娘，你叫方芳”

“是啊，不行啊沒見過疊字的人嗎”我心裏有氣藏不住，這嘴上就開始泛着橫。

“這小刺猬又發功了呢”何青霞攬過我的肩頭。

我瞪了她一眼，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還生氣那天晚上的事呢我給你說過蘇牧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能惹的。”

“她都幾個月了，這非常時期還沒過呢”

“你不懂”

又是這句老生常談，我不懂，那你拉我來吃什麽飯啊神經病。

話說這頓飯，我本來真的是不想來的，我就覺得我和那個老寒冰雖然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彼此相安無事已經很好了，做朋友我還真高攀不上老寒冰，所以這個飯局，真不是我前仆後繼要去的，但我這個人有個致命的弱點，很不會拒絕別人，有時就算稍微拒絕一下，別人在糾纏一點，我又妥協了，我就是這樣一個沒有原則的人，所以何青霞這樣一糾纏，我就犯賤地來參加了這個局，一進包間，我就後悔了，真的。

路人甲和路人乙一直以一種動物園裏看大熊貓的眼神看着我，杯盞交錯之後，何青霞提議行酒令，游戲很簡單，就是說一二三四五，遇到七和七的倍數的時候要說呸，要不怎麽說何青霞變态呢人家這游戲每次玩的時候遇到七或者七的倍數最多就不說話敲下碗就行了，她非得讓你說個“呸”。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麽的，上半場，全是我輸，我平時沒有那麽大腦簡單的，那晚估計是酒喝太多的緣故，一開場，我就輸，路人甲就開始發難了，我想着在場的這些人都不知道我的底細，再說我那麽透明的人，根本就沒什麽秘密，那就真心話吧。

“方芳小姐，你歧視同性戀嗎”路人甲意味深長地問。

“不歧視”我愣了一下答道，這問題也太簡單了，只是為什麽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

我還沒回過神來，第二輪開始，我又輸了，這次是何青霞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啊”要是選大冒險，我直覺這個妖孽不知道會想到什麽幺蛾子出來啊。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你有嗎小刺猬”何青霞用一雙意亂情迷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慌，今天晚上究竟怎麽回事啊怎麽所有的問題都和這些有關呢

“當然不可能。”我答得異常決絕。

“你怎麽知道就不可能這天下沒有掰不彎的女人。”

“你這已經是第二個問題了。”我臉微微發燙的說到，彎直字典裏有解釋掰彎是什麽意思，這些問題可真是驚悚。

第三輪，我緊張的要死，不會那麽黴，又是我結果，又是我輸，這次輪到蘇牧發問。

我有些發憷，這次選擇了大冒險。

“在場的四個人，你選擇一個親吧，而且是嘴對嘴的那種。”蘇牧這個死人語不驚人死不休，不說話就不說話，一開腔，在場的所有人都HIGH了，要不要玩這麽HIGH啊雖然女人和女人之間的親昵很正常，但是我這個人，你別看平時咋咋呼呼的，但我有些排斥人與人之間的身體接觸，只有最重要最親的人才可以稍微接受一點，就算親近如林依，我也只會和她挽着手而已，現在那個老寒冰竟然出這樣的難題，我看了看在場的四個人，除了蘇牧面無表情滿不在乎以外其他三個人都一副憋笑的表情。

“那個，我能不能反悔一下改成真心話吧。”我低着頭輕聲說道。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老寒冰說。

“可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人。”

老寒冰沒再理我，其他三個人也根本就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我巡視了一圈，把目标縮小了一些，路人甲是一個比何青霞還男人的男人，有障礙，路人乙有點醜，就只剩老寒冰和何青霞了，何青霞是一種中性的美，老寒冰是一種女人味的美，何青霞充滿期待地看着我，我想她一定會覺得我會選她的。

“既然要選一個人，那就選最熟那個好了，就你吧。”我對着蘇牧說到。

空氣一下冷結了，我看到老寒冰的臉一下呆在了那兒，她一定想不到我會選她，這難題是她給我出的，那就讓她來結吧，我看到何青霞用一種怨婦的眼神看着我，我起身走到老寒冰面前，端過她的下巴，啵一聲親在她的唇上，快，準，狠。